安華走後,蘇禾禾又特意問了鐘湛,“枝枝,我這樣會不會太自我?有沒有讓你不舒服,或是你有個人空間被壓縮的感覺?這是咱們共同的家,總要大家都自在舒心才好呀。”
結婚的時候,蘇禾禾是希望家是自己的私密花園,她很盼著鐘湛能少回家,心底裡是把他排除在外的,自然不會考慮他的感受。
就是懷孕一直到小豆子出生前,她都沒改變這一想法。
是月子裡,她才從大姨還有哥哥嫂子和謝清瑜那裡聽說了,她以為的平安順產,對等著的人卻是那樣的驚魂時刻。
而鐘湛的表現讓所有人都感概萬端。
所有人都跟她說,鐘湛心裡眼裡都是她,這樣難得的有情郎,讓她務必要好好珍惜愛重。
兩人當初結婚,互相是什麼心思,彼此都有大概的數。說鐘湛愛她到無法自拔,蘇禾禾是完全不信的。
但鐘湛一直在對她好,一直在對她妥協,蘇禾禾是看得到的。
特彆這次做月子時,鐘湛雖仍有懶筋做崇,可隻要事關於她的,鐘湛確實從未假手他人。
就連洗尿布的活兒,他也一直堅持下來,沒有任何抱怨。
這跟當初剛新婚時比,鐘湛可說已經變了很多了。
蘇禾禾反思過了,鐘湛這樣一再讓步,是擺明了十足誠意地想跟她過日子。
結婚到現在的日子她覺著很舒心無憂,夫妻之事也漸入佳境,她也同樣喜歡。
又有小豆子,這段婚姻長久保持下去她真的沒意見。所以她不該再把鐘枝枝排斥在外了。
所以,帶著接納,蘇禾禾才有今天此時的一問。
鐘湛再是在家事上粗枝大葉,可他的敏銳和審慎在職業軍人中都是最頂尖的存在。
隻要稍留點心,他什麼又堪不破呢?
蘇禾禾跟他不走心這個事兒,他是在一日日的同床共枕中感觸日深呐。
開始他還沒所謂,覺著兩個人一起,性情互補,觀念契合,日子照樣和美。
蘇禾禾做得好飯,長得也夠美,還解語花一樣的會哄人,他心目中的妻子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確定了蘇禾禾心裡同樣也沒彆人後,鐘湛也不想細究彆的了。他覺著那些傷春悲秋的愛恨糾葛太無聊,也跟他無關。
那些天天“愛呀恨呀”的掛嘴上的人,鐘湛最接受不了,隻覺都是純屬吃飽了撐得。
蘇禾禾這樣不追著他問“喜不喜歡”的,他反覺著省心舒意。
那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是發現蘇禾禾嘴裡哄著他,其實笑意並不達眼底的時候嗎?
還是發現隻要他說不回家,蘇禾禾從來答應的痛快,並且從不問緣由的時候?
然後更多的發現,蘇禾禾很多時候都像戴著麵具,她的真實性情很少會外泄。
偶有的一次半次,落入他的眼中,卻是那麼驚豔,讓他想掬在手心,好好珍藏。
漸漸地,他想要的越來越多,卻又無法訴諸於口。更怕把人給嚇得縮回到軀殼中。
後來他還安慰自己,反正人就在自己懷中也跑不了,就這麼過一輩子,何必想那麼多呢?
多情總被無情傷,何況他還不認為自己有多麼深情不悔。
他更多的覺著,自己隻是心高氣傲下的不甘還多些吧。
直到蘇禾禾生產那天,意識到她人可能因為一個意外就會離他而去。特彆是醫生提到“保大保小”時,他的心臟縮緊之後就是巨痛。
他才深刻明了的確定,他對蘇禾禾不但不能放手,他還想擁有更多。
他想蘇禾禾在他麵前真實無偽地過小日子,再不用想一句話都要在腦裡思量半天。
可要怎麼做呢?
是要請君入甕?還是……
鐘湛從沒想到自己的一身韜略,會用來攻克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