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湛隻好手指在桌麵上輕扣,等小杜看過來,才指著麵前的飯菜,“瞧見沒,我和你嫂子才是一個鍋裡舀飯吃的,你哪涼快呆哪兒去。我就沒有要瞞你嫂子的事兒,你快省省吧。吃飯,再廢話我真換人了。”
有蘇禾禾撐腰,小杜這會兒也不怕,嘿嘿笑著,“那趕情好,要不我吃嫂子飯虧心呢。旅長你再嚇唬不到我了,換誰能有我貼心,嫂子都承認的。”
好飯菜勾著他,鐘湛懶怠睬他,轉頭開始等著蘇禾禾給他盛飯。
他右臂能自由活動,不過怕牽動到繃開傷口,蘇禾禾根本不讓他多動。
蘇禾禾先把魚丸湯給他放手邊兒,“先喝湯。”
鐘湛早等不及了,棄勺不用,直接端起碗連喝了好幾口,半眯眼喟歎道:“好喝。蘇禾禾,從上次你走了,我就饞這口湯。”
“喝個湯戲還那麼多。”蘇禾禾雖這樣說著,手裡卻不停地把多半的魚丸都給他撈到碗裡,把菜和米飯給他擺到眼前,方便他吃。
夫妻倆挨著吃飯,每樣菜都是鐘湛愛吃的,邊上還有蘇禾禾給布菜投喂,軟語關心,鐘湛的骨頭縫裡都是酥軟暢美。
飯菜和湯,最後被鐘湛和小杜全清空了。蘇禾禾還以為會剩,完全是想多了。
刷碗收拾有小杜,蘇禾禾這邊給鐘湛又擦了臉和手,連光腦殼也給他抹了一遍。
“爸媽那裡該告訴一聲吧?知道你做的這些事兒,媽肯定要哭給你看的。”蘇禾禾有些興災樂禍地說著。
鐘湛抓住她的手手細細摸挲,想到之前鑽的牛角尖兒,這會兒也覺著有些不自在。
“那,要不等出院回家了再說?”
蘇禾禾直接抽回手,“那你還當我沒來吧。爸媽對我那麼好,我可乾不來這樣白眼狼的事兒。”
“還是我兒媳婦好。禾禾你說的太好了,鐘湛可不就是白眼狼。媽算看明白了,我兒子照比你兒子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啊。這個兒子我不要了,白送給你,我還倒貼。以後家裡什麼都歸你,他磚一瓦都彆想拿。”
卻是安華大力推門進來,衝著自家不省心的逆子痛心疾首地數落。
後麵跟著的鐘秉川,眼神裡也全是責備之色。
蘇禾禾還不忘給添磚加瓦,“爸媽,咱們家裡去商量個家法出來,鐘湛這樣的就該給他上藤條。”
鐘秉川讚許點頭,“等回頭我就和你們大伯二伯商量出來,是該有個家規約束一下。鐘湛這次確實很不像話。”
鐘湛
自覺理虧,在那裡老實任說不吭氣兒。
可安華卻完全停不下來,“鐘湛,為著剃光頭不好看,你就能連家裡都瞞著,自個兒在這裡住院。三歲小孩兒都做不來這樣事兒。等小豆子放學我要好好跟他學學,他爸乾的這是什麼狗屁混賬事兒。”
鐘湛這下不淡定了,“媽,這誰說出去的?”
“啥?”安華不解其意。
“……就剃頭……的事兒。”鐘湛艱難開口道。
“哈,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你做都做了,還知道臊了。”安華是越說越氣。
鐘湛又看向他爸。
鐘秉川想到剛才接到電話的時的情形,看向兒子的眼神全是同情。
“老顧打電話給我說的。小蘇那裡不也是他派秘書去接的嗎?咋?你還不知道?”
蘇禾禾他惹不起,鐘湛就轉頭尋小杜,剛好看到小杜縮手縮腳地開門跑路了。
鐘湛就知道可能不止“剃頭”這點兒事兒。
隻能還著落在他爸這裡,“爸,我們首長都咋跟你說的?”
難得看到兒子吃癟,鐘秉川竟覺著咋這麼痛快呢。
全忘了之前接到電話時,他也是瞪眼翹胡子,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特彆是老顧在電話裡,憋不住笑意地跟他調侃,“鐘老三呐,真沒想到你家鐘湛還是個大情種。他結婚也幾年了吧?咋還這麼著緊他媳婦兒?
為著剃頭難看,怕媳婦兒不要他,受傷住院都不肯跟你們說。要不是小路回來跟我學,我都不敢信呐。
我還當誰也羈絆不住他了,沒想到還真有能治住他的人……你家這個媳婦娶得好呀。
……就是他這耙耳朵咋比綿江男人還強幾分,這不應該呀?還是鐘老三你家學淵源,你私底下也這樣?失敬呀失敬。”
鐘秉川當時被鐘湛鬨得這一出久久回不過神,當然也顧不上反擊回去,隻懟了一句,“我們老兩口就願意叫媳婦兒管著鐘湛,姓顧的,你有啥不服的。”
鐘秉川這會兒想想還挺不甘的。不行,他還得找機會去老顧那裡找補回來。
好在老顧也不是嘴碎的,能知道的也就軍總的幾個老夥計。
兒子的笑話可以關起來門來看,到外頭他還得幫他維護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