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鶯鶯則嬌顏楚楚泫然欲泣的,好巧不巧的,那張臉對準的恰是鐘湛能看到的最佳角度。
可惜,她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是給瞎子拋媚眼。鐘湛拉著蘇禾禾的手把玩著,之外什麼都不在他眼裡。
蘇禾禾再瞧不出這姑娘意在鐘湛,那她是真瞎了。
鐘湛肯定不認識這姑娘,那她這樣的表現所為何來?鐘湛幾乎就不在軍營外走動,外麵的人根本就沒機會見到他呀。
思緒隻是一閃而過,蘇禾禾就放下了。
這樣的人,還不值得她費心在意。
還是趕緊把人都打發了,不然鐘湛一會兒又該跟她提什麼補償條約了。
轉向趙素琴,“四嫂,有什麼事兒趕緊說吧。”
趙素琴看了眼閉目養神中的鐘湛,心稍定了下,開口道,“禾禾呀,你看懷勉和生生還有那個劉家的孩子都要去港區,單撇下我們懷琰不好吧?能不能晚走幾天,等我們懷琰辦下來簽證一起。”
鐘懷琰要去,三個孩子肯定要等他的。
“行呀,那你抓緊給他辦手續,等幾天無妨,港區那邊有合作夥伴,去了那邊都有人安排,什麼時間都不怕。”蘇禾禾答應著。
孩子們的事,蘇禾禾並不會因討厭趙素琴就拒絕。
以為事情談完了,鐘湛也睜開眼。
見蘇禾禾今天格外好說話,趙素琴以為她還是看重鐘懷琰是鐘家的孩子。
這讓她有了把握,笑得極親昵地說,“禾禾呀,那你看你也不差這點兒,懷琰總比生生更親吧,去港區的花銷,你這個親嬸嬸也一起給擔著唄。我和你們四哥一定記著你的情。我可知道,三千塊錢,在你眼裡就是買菜錢。”
這是什麼理論,她有錢就要共樂樂?哪來的大臉?
蘇禾禾就要發作。
卻被鐘湛一把攬著摸頭,哄她不氣,“你坐著,聽話。”
他再看向趙素琴,眼裡就跟看什麼肮臟物件兒,“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們。我倒要問問四哥,娶妻娶不了賢,也彆弄個專盯著彆人錢包想花的貨色回家,鐘家的臉都要丟光了。好一個趙家,專教彆人家沒有的本事。”
這樣語出刻薄,臉罩寒霜的鐘湛,不光趙素琴嚇到了,就是趙誌剛也縮了。條件反射一樣,就要拉著趙素琴趕緊離開。
藍鶯鶯卻一腔孤勇地站了出來,對鐘湛帶著哭音喊道,“鐘師長,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那年你在蒼南邊境救了我,此生再不能忘。回到寨子後,我拚命學習,就是想考上燕城的大學來見你,我……你不能這麼對我……”
靠,破案了,可這都是什麼狗屁倒灶的人和事兒。
本來不在意的蘇禾禾,看著驚愕臉的趙素琴姑侄,再看看含情脈脈的小姑娘,蘇禾禾突然就惡向膽邊了。
一把甩開鐘湛,對著敞開的窗外喊著,“鐘懷勉,賀生生,來幫你老媽洗地,家裡被惡心人的都踩臟了。”
老媽一聲令下,兒子們二話沒有,扔下藍球,光速地跑了過來。
看到老爸打迭起千般小心地圍著老媽陪著小心,老媽卻一臉怒色地躲避。剛這兩人還好得嫌他們礙眼來著。
這三人絕對沒乾好事,趙素琴為了哪般,鐘懷勉在她進院子時就猜到了。不過是礙著鐘懷琰,再有爸媽處理,他就當不知道。
他爸媽都多深的道行了,不至於被趙素琴給弄成這樣啊?
再看看一臉哀怨地盯著他爸媽看的女的,這不就是老媽常說的小白花嗎?
十歲的鐘懷勉早都升級進化不知多少倍了,隻蛛絲馬跡的線頭,他就能秒破案。
竟有人想不自量力地破壞他的家庭,這得是多腦殘呀。
“得嘞,媽,瞧兒子給你出氣。”鐘懷勉先給他媽敬個禮,和賀生生兩個極有默契地跑隔壁廚房,乾脆接了個水管出來。
鐘懷勉先過來拉開爸媽,接著衝著賀生生指揮道,“左邊三十五度,開炮。”
賀生生一點不手軟,說開炮就開炮,水炮照著趙素琴三人兜頭就蓋過來。
三人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趙素琴和趙誌剛也不管藍鶯鶯了,抱著頭就往屋外衝。
可惜,水炮如影隨形,他們根本躲不開。
屋裡鋪著地毯,還有好些貴重擺件,趙素琴和趙誌剛根本沒想到他們真敢往屋裡衝水。
剛也是被藍鶯鶯的行為驚到了,特彆是趙誌剛,麵子裡子全丟了,被刺激得不會反應了。
本來能走得體麵些的,這下是被藍鶯鶯帶累了。
那邊鐘懷勉支會了張阿姨,張阿姨拿著兩件外衣扔到趙素琴和藍鶯鶯身上,她一個外人都沒忍住,在兩人邊上各“呸呸呸”了幾聲。
鐘懷勉這才走到藍鶯鶯這裡,背著手踱了幾步,“這位大姐,地下有水,麻煩你照照,醜人多做怪的我見多了,但你這樣的挺少見的。打個商量,咱彆搔首弄姿了唄,真挺傷眼的,我不想晚上做惡夢。”
那邊鐘湛動了真肝火,“鐘懷勉彆囉嗦,趕緊讓他們走,彆惡心到你媽。等她們走了,這屋裡得徹底清洗才行。”
“聽見沒,彆再臟我家地兒了,趕緊走。”鐘懷勉肅起臉,眼裡的了然輕蔑讓人無所遁形。
藍鶯鶯沒想到她心心念念的相逢,會是這樣的。
天神一樣的恩人,看都不屑看她。她原以為憑自己傲人的青春美貌,鐘湛必會為她動容動情。在她想像裡,鐘湛的妻子不過是年老色衰的黃臉婆,這樣的女人哪有資格再陪伴鐘湛。
因沒有門路見到人,打聽到趙家是鐘家的親戚,她伺機而動。等趙素琴來了,才假意跟趙誌剛談起戀愛,為的就是尋一個上門的機會。
如今上門了,結局卻是這樣不堪。最讓她不能麵對的是,鐘湛的妻子竟是全方位碾壓她的絕色佳人,他從始至終眼裡也隻有他妻子。
自己在他眼裡直如跳梁小醜。
那邊清醒過來的趙誌剛,終咽不下那口氣,過來粗暴拖起失魂落魄的藍鶯鶯,三個人低頭出來四合院。
好在他是開車過來的,倒不至於在街麵上丟人。
人都走了,賀生生和鐘懷勉也不含糊,搬桌子推椅子開始徹底打掃起衛生。
鐘湛扣著蘇禾禾手不讓或離,指揮著倆兒子清洗著他認為不到位的地方。
鐘懷勉乾歸乾,嘴上卻衝他爸抱怨起來,“鐘師長,給你個忠告啊,咱臉上少捯飭點兒唄。你但凡老幾歲的樣子,今天就沒這事兒了。老爸,聽兒子一句,咱引以為鑒啊。”
鐘湛卻不肯,“這樣我還怕你媽嫌我老呢,你說點有用的。”
“那外頭女的你一概彆見了。”鐘懷勉攤手。
“行,我以後見到女的就掉頭。”鐘湛還真采納了。
“乾爸,那萬一工作上找你的女同誌呢?”賀生生也亂入進來。
鐘湛看著不懷好意,有挖坑嫌疑的倆兒子,“你們是不是忘了,我有副手有下屬?我隻要想不見,就能不見。”
沒坑成老爸,倆兒子異口同聲,“鐘師長,霸氣。”
看著沒大沒小的父子三人,蘇禾禾終於破顏笑開。
鐘湛長舒口氣,也敢叫屈了,“蘇禾禾,我這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我也很冤的。”
“鐘枝枝,你就是紅顏禍水。先三千字反省吧,要深刻。”
蘇禾禾甩手走了,她就是要遷怒。結婚十年,第一回嘗到了醋味兒,她個沒出息的,還是被酸到了。
後麵鐘懷勉同情地看向老爸,“老鐘同誌,你保重,兒子們就不打擾你反省了,我們不想去冷宮探望你。”
鐘湛雙手一探,輕鬆給兩人拎回來,“去廚房做幾樣你媽愛吃的。記住了,在你媽那裡,你爸永遠是獨寵。冷宮?開什麼玩笑,記住你爸永遠是你爸。”
放完話,他跟著蘇禾禾的身影,追了出去。
遠處斷斷續續的話語傳來,“蘇禾禾,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你不能這麼對我。”
“嗬嗬,我就能了,怎麼著吧?鐘枝枝你就是不守夫道了。”
“你說什麼都對,那總得給我改正的機會吧?要不然……”聲音低低碎碎地不可聞起來。
再之後,手拉著手,兩人去了後花園……
鐘懷勉和賀生生唯有歎服,若論哄老媽,兩人已是拍馬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