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寧玉筠, 虞決修並沒有像第一次那樣嘲諷尖銳, 不過態度依舊冷漠。
對於虞決修來說, 寧玉筠就是一個毫無相乾的陌生人。
傅覺恒見寧玉筠, 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來到英國,他一直以來沒有提寧家,就是怕小魚不高興, 沒想到寧玉筠會再次找上門來。
“抱歉,我又打擾你們了。”寧玉筠見虞決修和傅覺恒看到都沒有好臉色,自然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但是沒辦法, 他必須過來找他們。
“既然知道打擾我們,你為什麼又要來討嫌。”其實, 來到英國, 虞決修會料到寧家人會來找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
“小魚”寧玉筠的語氣不覺帶著點祈求,“既然你來英國了,就去見一見你父親吧 。我這段時間經常跟他說你的事情, 還播放你演講的視頻,你父親聽了後有了些反應。如果你親自去看他, 他很有可能會醒過來。”如果有一絲機會能讓弟弟醒過來, 寧玉筠都不會放過。
“小魚, 你父親是深愛你母親, 他們相愛並沒有錯。再說, 你父親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你就看在你母親當年深愛他的麵子上去看看他吧。我想你母親要是在世,一定會讓你去看你父親。”
虞決修再次聽到這番話,不像第一次那麼憤怒生氣了。按理說,以他的身份,他沒有任何立場和資格責怪他血緣上的父親。雖然他為他母親感到不值,但是這一切是他母親自願的。
傅覺恒伸手輕輕地握住虞決修的手,目光溫柔地看著他。
虞決修抬眸,送給傅覺恒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他並沒有事情。
“小魚,你父親已經沉睡了十七年你”寧玉筠心裡很焦急,但是他不敢對虞決修說一句重話,畢竟他弟弟沉睡十七年是他父親一手造成的。
“好,我跟你去看他。”虞決修站起身來,一張臉變得冰冷冷漠,“我就去他看這一次,算是還了他給生命這份恩情。”
聽到虞決修答應了,寧玉筠滿臉喜色,激動地說道“小魚,謝謝你。”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虞決修打斷寧玉筠,冷著一張臉繼續說道,“我隻看他這一次,他能不能醒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你們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和你們寧家人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他以後醒了,也請你們不要讓他來找我,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他小時候渴望過父親,但是長大後的他覺得有沒有父親並不重要。再說,他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完全不需要父親這個角色。
“小魚”寧玉筠欲言又止地叫道。
“如果你們做不到這一點,我絕不會去看他。”虞決修的態度非常堅決,語氣沒有半分商量餘地。
寧玉筠想了想說“好,我答應你,我們以後絕對不會打擾你”他看得出來,小魚對他們寧家人沒有半點好感,完全不想和他們寧家人有半分牽扯。
“我相信你說的話。”虞決修說完,冷哼一聲,“如果你們食言,以後來找我,到時候彆怪我無情。”
“你放心,我說話算話,絕不會再去打擾你。”寧玉筠這話說的斬釘截鐵。
“走吧。”早點解決完事情,早點就能離開英國。
說實話,英國有寧家人,讓他對英國沒有什麼好感了。以後,能少來英國就少來,省的又被寧寧家人找上門。
寧玉筠親自開車載著虞決修和傅覺恒,前往寧玉宸所在的醫院。
在去醫院的路上,寧玉筠跟虞決修說了很多關於寧玉宸的事情。
寧玉宸,也就是虞決修名義上的父親,從小就非常聰明,學習成績優異,除了精通各科課業以外,他還擅長音樂和運動。音樂方麵,在鋼琴上有著極高的天賦,三四歲的時候就能彈奏野蜂飛舞,在各大鋼琴比賽上都獲得過冠軍,還曾經和英國著名的交響樂團合作過。他初中的時候,就開鋼琴獨奏會,而且非常受歡迎。
他還是一名優秀的作曲家,寫了不少很有名的鋼琴曲,直到現在很多人都會演奏他譜寫的鋼琴曲,
在運動方麵,寧玉宸最喜歡的就是網友和馬術。他曾經參加過馬術比賽,獲得過冠軍,還被女王表揚過。每年在馬術比賽上,他都會被邀請馬術表演,很受英國王室和貴族的人喜歡。
寧玉宸從小到大十分聰明,上學都是跳級上的。等他從牛津大學醫學院畢業,也不過才二十歲。
大學畢業後,他就進入英國最有名的一家私人醫院工作。他是腦外科醫生,醫術十分精湛。二十歲剛畢業那年,他為一位公爵做手術,成功地切除公爵大腦裡一顆巨大的腫瘤,從那以後就一戰成名,準確來說一場手術就讓他封“神”了。
寧玉宸是一名優秀的腦外科醫生,每年不知道有多少王室貴族或者富豪有錢人找他做手術。他曾經救活過一名王室重要成員,被女王授予的勳章。
寧家也因為寧玉宸,在英國上流社會徹底站住了腳跟,成為上流圈子裡重要的成員。
聽著寧玉筠說著他血緣上父親的事情,虞決修心裡覺得挺諷刺的,他這位父親是一名優秀的腦外科醫生,結果卻因為出車禍傷了大腦,從此陷入沉睡,變成毫無知覺的植物人,躺在床上躺了十七年。
“玉宸醫術精湛,加上他長得英俊帥氣,王室貴族裡有不少女生喜歡他,想要和我們家聯姻的人很多,父親為了鞏固寧家在英國上流圈子的地位,就擅自給玉宸定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公爵的女兒。”寧玉筠說到這裡,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聲,“玉宸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骨子裡特彆執拗,他不喜歡那位公爵的女兒,一次次地向父親反抗,但是父親卻不同意,堅持這樁婚事。玉宸沒有辦法,隻好逃離寧家,逃離英國,然後在華國遇到了你的母親。”
虞決修一直聽著,但是一直沉默不語。
“你覺得你父親沒有本事反抗父親,就不要去招惹你母親,可是,當愛情來臨,誰又能抵擋得住。”寧玉筠輕輕地歎了口氣,“當初,你父親對你母親可以說是一見鐘情,但是並沒有去追求你母親,因為他知道他還有事情沒有解決,如果去追求你母親會給她帶來麻煩,但是你父親和你母親一次次地相遇,讓他再也抵擋不住心裡的渴望,和你母親在一起了。”
虞決修聽到這話,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不說一句話。
傅覺恒見虞決修冷漠著一張臉,伸手與虞決修的手,十指相扣。
寧玉筠繼續說道“當年,你父親決定和你母親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在策劃後路,隻是沒想到父親會那麼快找到他,而且打得他措手不及。”想到當年的事情,寧玉筠眼底劃過一抹哀傷,“其實,當年父親先去找你母親的,和你母親說了一番話,隨後你母親就消失了。你父親當初像發了瘋一樣尋找你母親,但是始終沒有找到,最後被父親強綁著回英國了。”
當年的事情,誰都有錯,誰又都沒錯,隻能說命運弄人。
前麵的交通燈變成了紅色,寧玉筠慢慢停下車,通過後視鏡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虞決修,“小魚,我跟你說這麼多你父親的事情,是希望你不要怪他,你父親當年很痛苦很絕望。”
虞決修聽了這話,勾起嘴角諷刺一笑“我母親難道就不會痛苦絕望嗎”外婆曾經跟他說過,他母親其實是一個內心敏感脆弱的人,而且喜歡隱忍。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隱藏在心裡,從來不對任何人說,所以這就導致她懷孕的時候,經常悶悶不樂。
被刺了下的寧玉筠噎住了,大半會兒都沒有說話,隨後才感慨地說道“你父親和你母親都痛苦”
虞決修冷哼一聲後,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小魚,你在音樂和運動上都有很高的天賦,這點隨了玉宸”
虞決修打斷寧玉筠這句話,冰冷著一張臉說道“這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在音樂上和運動上的成就是他自己努力學習的成果,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寧玉筠聽到這話,無聲地苦笑了一聲,沒有再說這方麵的事情。
“我這段時間一直跟他說你的事情,他像是聽到了,這幾天身體有了反應,醫生說這是好現象,再刺激下你父親,你父親很有可能就會醒過來。”
這個時候,虞決修他們抵達了醫院。
“你們執意把他叫醒,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他醒後,知道我母親不在了,會有什麼反應”最心愛的女人不在了,這可是一個非常沉重的打擊。
“你母親不在對你父親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但是你還在,我想你父親應該能挺過來。”寧玉宸並不是一個承受不了打擊的人。他醒來後知道自己最愛的人不在,會傷心欲絕,但是想到他們還有一個孩子,他就會挺過來。
“我說過我隻看他這一次,他要是醒了,不要來找我。”虞決修冷聲道,彆指望他做一個孝順的兒子來陪他,化解他心裡的悲痛。
“你放心,我沒有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