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句。”魏瑾頭也不抬地道,這個她早就知道了,並且一直為此做準備。
“潞城地處太行陘道,又有鐵糧青壯,流民帥豈會置之不理?”崔淶大聲道。
“第三句。”魏瑾想著這小孩還是太年輕,還是得磨練一下,沒必要和他在這浪費時間。
崔淶見這話並沒有出乎她意料,心裡有些挫敗,心念急轉,突然想起先前聽說河水紡車,急中生智,道:“君若欲平定天下,紡車一物,便不可輕出!”
“哦?”魏瑾終於抬起頭來,她眉眼清澈幽深,清麗絕倫,“這是為何?”
有門!崔淶徐徐道:“前日我見河邊起一織室,以水紡線,可一次得線綻八十,數十倍於紡車,有此神物,必可讓天下庶民不受霜寒,可此物若輕易出世,塢主便是南北世家肉中之刺,海內皆敵,必雞犬不留也。”
魏瑾眉頭一皺,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這事還真是自己疏忽了。
崔淶飛快地道:“三國之時,有董卓大線、蜀中大錢、東吳大錢橫行,魏帝因此廢錢於市,北方交易,皆以穀帛做價,雖然很快恢複用銅錢之用,各家各戶,卻儘皆囤積絲帛為錢。”
魏瑾當然知道這事,蜀吳兩國發行五百、一千麵額的硬幣和北方打經濟戰,魏國不想一起乾,乾脆就廢了銅錢交易,用糧食和帛來做貨幣,後來發現不用錢不行,所以很快就恢複了銅錢,但三國一統後,後遺症就是市場上的錢亂得不行,加上很多錢含銅量不足,大家乾脆再也不用麵額來算,而是把錢稱斤論重來交易。
這樣的直接後果就是的錢的流通性大大下降,同樣稱斤論兩,大家更願意用糧食和布匹交易,至少這種東西成色比較統一,銅錢隻做極小麵額的交易。
“絲帛做價,皆為高門共知,”崔淶誠懇道,“若君以大量絲帛橫行於世,則帛價必賤,豈非傷世家之根本,世家如何能不恨之?”
糧食遠比絲帛占地方,而且保存起來相對困難,所以世家一般在存了足夠的糧後,就會用布匹來做交易,想想看,以前兩石糧食一匹布就可以換,突然間,兩石糧食要十匹布才能換到,這豈不是在向世家大族的心口捅刀子麼?
除非魏瑾交織器之法交給所有世家,否則她就是所有世家的敵人,南北的世家都不會去他治下。
如今的世家高門出產所有的人才,無論誰上位,都需要拉攏他們,絕不得罪,這也是流民日廣,但世家倚靠塢堡卻還能生活的原因,一般有雄心壯誌的統領,都不會太過為難世家。
“是以,”崔淶朗聲道,“若想收高門士人,需靜待來時,平定中原,方可儘其能。”
魏瑾卻是冷笑了一聲:“君可是覺著,若無世家,吾便無人治世了?”
崔淶本想說是,但立刻又想到那些神奇的仙兵們,可他們看起來也不是很靠譜啊,而且這百人不到的,還能治整個天下不成——他猛然一驚,看魏瑾的目光便充滿了驚疑。
是了,現在隻是百人,萬一這位女神人還能再招呢?
那林孟楠等十人死了,不也還是百人麼?
那還有什麼說的!
思及此,他虔誠地俯首行禮:“在下略知天下之事,願效力於鞍前馬後,不知君上可否收容?”
魏瑾倒是佩服他的機靈,忍不住笑道:“行吧,你繼續在靜深手下聽用便是。”
“謝主上。”崔淶順著杆子就爬上去,“如今太行陘出便是流民帥公師藩之軍,他定不會容我等久留。”
“你是說和我們交易鐵器的是公師藩?”魏瑾笑道,“為何不能是東海王與河間王之軍?”
“主上說笑了,”崔淶歎息道,“若是兩位王室宗親,早就以封爵之名來拉攏你了,也就流民之軍,才需得悄然交易。但流民糧草本就不足,試探兩次後,必然派軍來占。”
如今東邊三大勢力,兩個諸侯王帶著帝國最精銳的部隊在太行山東邊的中原腹地像瘋狗一樣咬得難舍難分,流民起義軍的頭領當然不會的去當第三條狗,他會掠劫周圍,壯大勢力,吸納能人,抓住中央無暇顧及的機會膨脹起來。
魏瑾倒有點刮目相看了:“那你想要我如何應對呢?”
崔淶微微一笑:“那楊氏家族既然勾上流民軍,便是分屬謀逆,潞城其它三家既然都與主上多少交易鐵器,定然也有首尾,既然如此,主上不如趁機取了潞城,據險地而守望,便可從容經營此地。”
“你這胃口倒是不小。”魏瑾輕笑了一聲,“行了,下去吧。”
崔淶略失望,對方還沒問他細節呢。
但魏瑾完全無視了他期盼的目光,埋頭繼續工作,再也沒給他一個眼神。
崔淶隻能失望地告退。
魏瑾指尖在地圖上打了好幾個轉,崔淶說得不錯,上黨這塊地方,山勢險要,南北四個出口,潞城獨占東口,本身就是可以修建要塞的地方。
她需要這裡,至於其它幾個世家,應該是看她的塢堡隻是女流幼子控製,才起了吞並之心。
雖然這罪名有點莫須有了些,可這亂世,也沒辦法不是。
她在網站上掛出貼子:
新劇情*保衛家園
大家辛勤建立的莊園正在步入正軌,但是流民起義軍統領公師藩已經盯上這裡,很快,他的手下將帶軍將來占領我們的根據地,你們需要發揮所有力量,抵抗這次入侵。
戰鬥勝利獎勵:所有內測號皆可進行合練代玩,劇情探索範圍擴大至整個潞城,戰鬥貢獻前十名玩家獎勵一個內測號。
戰鬥失敗:失敗本遊戲就關服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