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的局勢並沒有因為春天的到來而改變,相反,越加糜爛起來。(w W )
一場饑荒又席卷了並州,通過太行陘逃亡的人數爆漲,潞城治安也受到巨大影響——大到匈奴都已經沒有精力派兵前來過問潞城易主的事情。
潞城的縣令本是由晉朝指派,但在去年此地被匈奴將領劉曜攻占後,晉朝的縣令因抵抗被殺,主薄等吏員逃亡,此地便陷入一種無政府狀態,匈奴人之後指派來本地旺族楊氏來的族人來當縣令。
而這位楊縣令已經和他的族人一起逃跑了。
魏瑾研究了潞城的地圖,這裡山林密集,多山多穀,隻要占據了東西兩條要道,便可以自成一國,從容清掃縣裡的流民與群盜,然後恢複生產。
並州已經經不起再鬨饑荒了。
從太/安二年到如今的三年間,並州已經鬨了兩次大/饑荒,而原因並不是因為天災,而是兵禍!八王之亂中,並州刺史也參與到那場司馬聯合司馬打司馬的動亂,這位王族為了支持他的兄長爭奪天下大權,在並州強征民夫與軍資,甚至捉拿庶民販賣為奴,造成無數平民流散。
流散的平民以搶掠為生,造就更多的流民,當一個人辛苦一年收獲卻被搶得乾淨時,無法生活的人除了逃亡和為奴,便沒有選擇,人一逃掉,並州便出現大規模的良田荒廢,傳染一般引發持續性的饑荒。
問題是,她手上也沒有那麼多糧來供養所有潞城的流民。
唉,那就隻能嚴格管控糧食了,餓這一段時間就好。
想到這,她換上和藹的微笑,讓人請來了靜深姑娘,如是這般地吩咐了一番。
……
靜深一臉沉重地在廣場上發言:“前幾日那可惡的匪兵燒了我們不少糧食,所以,鄉親們,我們的糧很緊張了。所以,隻能吃到以前一大半的糧食。”
那豈不是又要挨餓?
下方的民眾和士卒們一陣騷動不安,匍勒在人群裡聽得有些委屈——他哪裡燒過了?明明是他和手下被這些士卒燒了,若不是他先前來探聽虛實時勞作時拿了戶簽,就交待在這裡了。
“現在是春天,正是種麥的時節,我們要勒緊腰帶,全力保春耕,”靜深小小的身體時仿佛蘊含著山嶽般恐怖的力量,“但是現在,流民知亂匪們虎視眈眈,他們就想等咱們種出麥子後來搶,你們說,能不能讓他們得逞?”
“不能!”士卒們舉著鐵鍬咆哮。
“所以,從今天開始,在月底之前,咱們要把周圍山裡的野人們全部清理乾淨,大家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又是聲音整齊。
“好,凡是參加剿匪的,這個月都有足量夥食!其它的困難,大家都要堅持,但是!”靜深猛然大喝道,“我們所有的管事,都和大家吃一樣的糧食,請大家相信,困難是暫時,度過這半年,吃飽的日子就等著我們了!你們信不信?”
“信!”
“靜姑娘,我們都相信你!”
匍勒看得目瞪口呆,心裡連番說學到了學到了。
……
隨後的一個月裡,在“吃飯”的激勵下,士卒開始清理周圍的山匪和流民,聽話的被拉去入籍,不聽話的就掛在城牆上風乾,潞城這兩年人口逃荒的厲害,大量土地和房屋荒廢,這些收攏的人口,便被拉去重新開荒土地,修繕房屋。
同時,瓦窯也全力開功,在專家的指導下,以水力衝壓和泥的形式,大大提高效率,一天就能做出上萬片瓦,為修繕房屋提供了巨大的便利。
有飯吃有房住,潞城的流民們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歸心,雖然要承擔繁重的勞役,修築水渠、修整要塞,可靜深姑娘讓他們知道,這些都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幸福生活,不像以前,要去給司馬騰修城牆,要去給司馬騰修河道……辛苦又沒飯吃。
在盜匪基本清理完後,魏瑾熟練地發布了新的日常任務,仗量土地。
玩家們立刻踴躍參加,這對古代人是一件大功程,對他們來說,那簡直是小事中的小事。
多邊形求麵積,是小學就會的題目。
接這種日常,就是送的,比撿牛糞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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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風還有些涼,崔淶搓了下手,繼續在村裡的“事庭”中,處理分發給他的公務。
妹妹會算能寫,自然被他拉著來幫忙。
崔鳶隻能一邊喊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邊給幫著寫土地契書,這是一件超級複雜又煩人的事情,比丈量土地難一萬倍。
新來的人當然要分土地,可每塊土地都是不同的,靠水的地當然是最好的,澆灌容易,離水遠的光是挑水就是大事,有的地不好種麥,隻能種豆,就是下田,有的地石頭多,有的太偏僻……
每個分地的人自然都想要最上的田,可世上哪有什麼完美,農人們看著憨厚,可在涉及自己利益時,那真的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玩家們接了幾次後,紛紛拒絕了這個燙手山芋,魏瑾本想提高獎勵,誰知道當天正好有一個玩家直接折在了因為分土引發的械鬥裡,被糞叉捅死。他貢獻了寶貴的內測號不說,還繼孟楠兄後,拿到了第二個特殊貢獻獎,當天晚上幾乎被全民表揚和鱷魚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