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求婚也太沒誠意了些,不說婚戒鮮花,至少什麼玉佩信物也該來一個吧?
單謙之莫名有些不喜,就想乾脆拒絕算了。
但就在這時,他看到魏瑾突然從脖子上扯出一塊石頭,按在他手心,對他真誠地道:“謙之,我心悅你,這是我起家之物,也是我最大的底牌,我用它來做為誠意,可好?”
那目光清澈無垢,宛如秋水,滿滿都是真心,讓人心動。
“……”單謙之凝視她半晌,差點沒氣出個好歹來,冷漠道,“你倒真是誠意十足。”
沒有她的允許,以他的驕傲,拿著也隻是個石頭。
他把掌手的石頭推回去。
“二千五!”魏瑾補充了一句。
單謙之又回頭看她一眼,見後者微笑依然,隻得無奈地道:“罷了,你這麼有誠意,這名份,我收下便是。”
人生百年,情生一世,雖然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愛情,但都來這了,湊合過唄。
懶得講價了,這女人一毛不拔的,講了,她又不知要退縮多久,她怎麼就不明白,男人的青春年華,也耽擱不得。
……
九月,繁華的洛陽突然間氣氛就轟動起來。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無論老少男女,都挺起胸膛,氣勢昂揚。
連拉車的牛馬,在他們眼裡都是閃著光輝的,而這些光,都是由女帝散發出的恩德啊。
從平陽帶來的俘虜們沒受到太多的苛責,隻是翻翻他們有沒有什麼屠城記錄、吃人嗜好之類,沒有,就暫時判上幾個月的勞役,發配到關中熟悉一下普通人的生活,隻要沒有反社會的態度,基本就能讓他們繼續正常生活。
而關中西涼的胡酋們也得到了女帝的一次性接見,賞賜當然是有的,而且也不少,其中最讓他們激動的就是原本被東部與北部鮮卑壟斷的長毛羊,他們都得到了十對種羊。
光是這一點,就已經讓他們感恩戴德,三呼萬歲了。
要知道,有了這種羊,他們便也是能出產羊毛,用來與內地交易的人了,不再需要每年心痛的斬殺牲口,用皮毛去換物資,更讓他們激動的是,女帝在嘉獎他們後,還讓人和他們商量,表示隻要以後的有羊毛,他們便可以統一收購,如果遇到災年,還能允許賒欠糧食等等……
見女帝這種態度,胡酋們對姬川提議的各種要求編戶、要求修整道路時出人,要求服從管理之類的要求,基本上就是有求無不應——他們素來是這樣,有好處時,答應時是很真心的,一但被損害到利益時,翻臉也是很真心的。
這種勝利按理來說,皇帝需要慶祝,需要大赦天下,需要減少稅負,或者擺些宴席邀請八十以上的老人來表示天下安泰,回饋上天的保佑。
但女帝對些完全不理,該乾嘛乾嘛,讓準備著登基大小事宜的崔淶甚是無奈。
如果說這無奈裡有什麼最讓他煩心,那無疑就是異人們異想天開的各種腦洞了。
那些奇形怪狀的冕服就算了,一個個還要像冠軍大會那樣,搞什麼開幕式?
知不知道什麼叫莊重?
還點火呢的!按五行理論,新朝承應天命,應該是水德,真要登基時著火了,那是天下大亂之兆好吧?
所以,崔淶毫不留情地對這些異人的想法進行了鎮壓!
但是吧,他又忍不住想,祭天最初時,會有人扮演“屍”去獻舞神靈,溝通天地,要是自己能在這種舞台上一番大跳……光時想想,他就險些克製不住自己抖動起來。
可這樣的話,父親那邊肯定瞞不住……拚了,大不了就被打一頓,他難道還能打死我?
……
臨近大典,整個洛陽都忙碌起來。
張燈結彩都是最基礎的,哪怕是最窮困貧民,也會去明堂的前殿外撿一捧土、一塊石頭,虔誠地回家供奉,沾沾帝氣,用以驅邪,明堂前邊的大廣場因此被弄得坑坑哇哇,不得不加強完備,哪怕被氣急城衛追趕數十米,也矢誌不改。
崔淶見此情景,專門在明堂外則挖了個大水池,引明堂內宮的流水經過,告訴他們這是帝王洗過手的水,比石頭有效果多了。
此計一出,效果拔群,基本就沒有再去挖土的。
他萬萬也不會想到,這麼隨意的一個挖,就會弄出一個流傳千年的奇觀出來,成為後來人到此必須的景點。
同時,不少大戶人家會給自家的傭人、夥計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