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燁反問他:“你覺得呢?”
“我啊?我覺得肯定是跟選花國皇後有關聯。”大頭拿出一個筆記本,把這幾次花國選後票數都羅列出來遞給霍震燁。
霍震燁一眼掃去,這幾人的名次每次變化都不大,隻有金丹桂因為古彩戲法大出風頭,從快掉出美人的評選,一躍升到中遊。
“還有,百樂門和仙樂宮是對頭,參選的舞小姐大多是這兩家選出來的,有沒有因利殺人的可能性?”大頭說完,撓撓腦袋,“霍公子,你說我想的對不對?”
“挺對。”如果是普通的案子,這樣思考方向一點問題也沒有。
但這又不是一樁普通的案件,死者變成女鬼,夜晚會回來給她自己討說法。
兩人很快到了蘇曼麗家,霍震燁走進蘇曼麗的臥室。
她的臥室在二樓最深處,凶手如果是撬鎖進來,必然會經過客廳樓梯,丫環老媽子就算聽不見,也會在地毯門邊,留下痕跡。
“霍公子,地板地毯上一點痕跡也沒有,鎖也是好的,你說這凶手是怎麼進來的呢?”
蘇曼麗的臥室裡,有一扇麵對著小花園的窗,但窗戶也沒有被撬開過的痕跡。
樓下的花叢也沒被踩踏過,這凶手難道是憑空出現,殺人作案,然後又憑空消失了的?
金丹桂案中,案發地點在禮查飯店的包間,飯店人員龐雜,凶手混在人群中出入還能不被發現。
可蘇曼麗死在家裡,家裡加上聽差老媽子丫頭,一共有四個人,凶手又是怎麼作案的?
“他們晚上吃了什麼?查過了嗎?”飯店包房的酒瓶裡有麻醉藥物,說不定這裡有。
“蘇曼麗晚上沒回家吃飯,老媽子沒做飯,幾個下人湊了點錢買的三黃雞,吃的雞粥湯麵。”
“屍體送去法醫官那兒了,也沒有溜門撬鎖的痕跡,凶手是怎麼進來的呢?”
霍震燁盯住窗,走到窗邊:“這一片都取證過了?”
“都取證過了,照片也拍過了。”
霍震燁戴上手套,推開窗戶,往下看,花圃裡一片花開得正好。
他又反身仰頭往上看,頭頂窗沿有一新灰,踢掉皮鞋,爬上窗戶。
“霍公子!你看見什麼了?我上去。”大頭話沒說完,霍震燁人已經探出去了,他還招招手,“把相機給我。”
蘇曼麗房間窗戶的這麵外牆上,有一條白道,像是什麼東西磨出來的。
大頭趕緊把相機遞過去,霍震燁兩條腿著力,一手扒住窗口,一手按快門。
“霍公子,拍著什麼了?”
霍震燁沒回答他,拍完把相機扔回去,跳進窗子,穿上鞋,急步下樓,繞著整棟洋房轉了一圈。
“人是從這兒上去的。”這一片是法國人造的彆墅,法國建築愛用石灰牆,外麵又種了一麵爬山虎。
霍震燁在葉子裡,找到了一道淺痕,像是布鞋留下的印子。
抬頭往上看,這裡二層是會客廳的窗戶,他又繞上樓,推開會客廳的窗。
大頭趕緊阻止他:“霍公子,我們都問過了,這幾天都沒有客人來,會客廳連門帶窗都沒開過。”
霍震燁爬上窗框,果然在這裡窗簷上方找到了一處三角劃痕。
來人從這一麵牆拋勾繩上來,走過屋頂,到蘇曼麗的屋子去行凶。
大頭迷茫:“可,蘇曼麗的窗子,凶手又是怎麼打開的呢?”
霍震燁掏出手帕擦了擦汗:“現在是八月,晚上開窗透點風也正常,問問丫環,蘇曼麗有沒有這個習慣 。”
丫環果然點頭,蘇曼麗怕熱,屋裡一向是又開窗,又開電風扇的。
接下來隻要派人到屋頂上采集腳印和指紋,再比對一下,就能知道凶手究竟是不是他心裡想的那個人了。
捕房派了個身材瘦削,行動輕盈的巡捕上去采集足印指紋。
大頭對霍震燁這一連串的推斷佩服得五體投地,他也想乾點什麼,於是說道:“那這人會是仇殺?反正不是搶劫,蘇曼麗那些珠寶首飾都點過了,一樣沒少。”
霍震燁聽見珠寶首飾,想到什麼,他徑直走到梳妝台邊,打開了首飾盒。
柳大送給金丹桂的那對耳環,就躺在蘇曼麗的首飾盒裡。
霍震燁皺起眉頭,難道凶手不是他?
他把鑽石耳環挑了出來,這麼大的鑽石難得,對比蘇曼麗的其它珠寶來說,也在貴重的那一列中。
霍震燁托著耳環問蘇曼麗的丫頭:“這東西是幾天前拿回來的?”
丫頭回想了一下說:“大概是花國宴會的那一晚。”
蘇曼麗最愛珠寶,她的客人時常送她珠寶,這不是什麼稀奇事。
那天拿了這對耳環,對著鏡子照個不停,還說要改個款式,一隻改成戒指,一隻改成項鏈。
“那她後來是忘了?還是沒送去改?”
“沒送去改。我還問過小姐,要不要把珠寶商叫到家裡來,小姐罵了我一頓。”
第二天金丹桂命案見報,蘇曼麗不敢再把這對耳環戴出去了。
霍震燁畫出了一條大概的時間線。
金丹桂給禮查飯店的服務生小費,要到他的房號,但他離開孔雀宴會廳就去了樓下的彈子房打球,沒有立刻回房間。
柳大冒充他進屋,跟金丹桂在一起,兩人喝了含有麻醉藥品的酒之後昏睡過去。
在金丹桂昏迷之後,凶手殺人之前,蘇曼麗進過屋子偷走耳環,也就是說蘇曼麗可能見過殺金丹桂的凶手。
霍震燁迫不及待要把他的發現告訴白準。
可他隻知道他叫七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