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能算!”石榮還想扳回一成,這是傳男不傳女的,韓三竟然敢教給女兒,他該本踢出三門。
石寬一把按住父親:“爹,輸了就是輸了,咱們得認。”
除了七門八門,餘下幾位門主,根本不願讓女人同他們平起平坐,可連石寬自己都認輸了,他們就算心裡不舒服,也沒法發作。
幾個門主遷怒石榮父子,下戰帖鬥彩的時候說的好聽,結果竟然連台都上不去。
石榮咬牙,他帶著兒子來上海,就是想在這裡登台亮相的,結果一炮啞火,這還怎麼打著三門的旗號在上海灘混。
韓珠勝了,臉上也沒露出驕色,她依舊平靜無波,對各種門主點一點頭:“各位叔伯辛苦,事情既然了結,我也該回去了。”
洪胖子留她:“三門主,這我師父還安排了酒席,請八門中人同樂。”
韓珠臉色不變:“我為父守喪,葷酒不沾,便不留了。”說完依舊走到白準的麵前,隻對白準一人行禮,揚長離開了洪家大宅。
韓三在的時候,韓珠倒瞧不出有這般狠勁,如今一看,不必特意關照,她也能活得很好。
石寬幾回想要搭話,都沒找到時機,韓珠一走,他就跟了上去。
韓珠都走了,白準也不打算再留,竹條點點地:“走了。”
小紙人立即開始工作,附在竹輪椅上預備把白準抬起來。
洪胖子攔住了白準的去路,點頭哈腰作揖:“七爺,您可一定得賞光留下,我師父有大事要談。”
“什麼事?”
“是八門的大事,七爺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剛剛鬥彩,一門主連麵都沒露,弄了這麼大的排場,原來不是為了韓珠。
走一個韓珠,一門並不在乎,反正三門也沒什麼人了,但他們要留下白準。
白準沉下臉,洪胖子又掏出手帕擦汗,眼看這小花園裡也沒什麼人了,他這才敢白準說實話:“這要不是鬥彩,也請不動您老人家。”
“洪先生,究竟是什麼事?我師父他老人家不愛交際,你透個底,他願意就去,不願意咱們就回。”
老人家三個字是洪胖子自己親口說的,可從霍震燁嘴裡說出來,再加上洪四海剛剛識破的那個小秘密。
讓他聽見這三個字,全身都一抖,腦中想像奔馳,連看都不敢看白準。
“這幾年,咱們八門的人數越來越少,跟青幫紅幫相比,不成聲勢,這……這才想著合並。”
“跟誰合並?”白準皺眉,要不是因為師父傳承,他才不願趟八門的混水。
“一關道。”一個新起的勢力,向八門遞出欖枝,願與八門合並。
“不並。”
洪胖子臉上的笑掛不住了:“七爺,您來都來了,要不然……”
“來都來了,走也能走。”霍震燁眼看白準沉著臉,推白準離開,“洪先生有事,讓你們門主上門來談吧。”
白準很滿意,老東西自己不出麵,弄個徒孫來說軟話,他森然一笑:“要不然,請我師父上來,跟一門主談一談?”
洪胖子在這豔陽底下打了個寒顫。
霍震燁推著白準揚長離開,剛走幾步就覺得被人窺探,他一抬頭看向鬥彩台對麵的兩層小樓,樓中人藏在窗後。
霍震燁幾乎是條件反射,一察覺出不對,先摸口袋裡的槍,跟著觀察院中出路。
“不用理會。”白準眼睛一眯,鬼鬼崇崇的東西,他可從來不怕。
洪胖子小跑兩步追上來,他急得滿頭是汗:“七爺,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好歹見見紅陽先生。”
霍震燁頓住:“紅陽先生?”
響水鎮設壇的那個是青陽,來探八門底的是紅陽,這人難道是因為白準毀了他的法壇,來報仇了?
“他是個什麼東西?不見。”白準動怒了。
霍震燁立刻推他離開,一邊轉過花廊一邊哄他:“彆生氣,咱們出都出來了,要不要去國際飯店吃西餐?”
“吃完西餐,再去大光明看電影?”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必須約一次會。
白準看了他一眼,倒也不是不行。
掩嘴打了個哈欠,一隻手竹條點地杖尖擦過石磚,戳住個什麼,抬起杖尖,上麵戳著個剪紙人。
白準冷笑一聲,越是用這種手段,他就越不如這人的意,把那東西從杖尖取下來,伸手向後:“給我筆。”
“你要在紙人身上寫字?”霍震燁從口袋裡取出鋼筆。
白七爺翻過剪紙人,在它背上寫字,這個字寫得極大,濃黑墨水似噴濺在紙上。
白準的字一直是有幾分懶的,這個字卻墨意淋漓。
“滾”
頗有幾分觸目驚心的意味。
寫完就把紙人扔到地上:“去。”
氣一嗬出,紙人便人立起來,貼著牆縫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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