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鏡子裡的臉並沒有化妝, 也沒有做任何遮掩，就這麼直愣愣暴露在鏡子裡。
她做好了絕望的準備，可鏡子裡的那張臉卻讓她一愣。
臉上的坑坑窪窪消失不見，一張臉雖然算不得膚如凝脂，卻平平整整。
也有稍大的毛孔，甚至原來最大一塊疤的位置還隱隱約約有點淺淺的印記。
但這張臉對張慧來說已經彌足珍貴！她的眼淚嘩啦啦就流了下來，多少年了, 她多少年沒高興到哭泣了。
她的這張臉這些年動了刀子, 用過各種東西, 已經快到沒法看的程度, 神醫一顆藥就做到這個程度……
張慧捂著臉哭泣，這個出名的滅絕師太哭得像個孩子。
劉豔到葉清婉家裡拜訪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沒辦法，不是她不想趕緊來給神醫送錢。
她是被那些買到藥和沒買到藥的人攔住了，這個是某某公司老總，那個是什麼什麼長。
買到的握著她的手千恩萬謝，要給神醫帶禮物, 沒買到的恨不得掛在她大腿上跟著來見神醫……
尤其這一次買到的人回去搖身一變, 第二天就有不少人知道了。
大家也都不傻，明白知道的人越多，以後買起來競爭就越大，所有基本上都隻在家裡說一說。
可誰家也不是一個人啊，老公長了頭發，老婆就想要祛痘減肥, 老媽老爸就想要強身健體。
劉豔手上提著神醫的現金，還拉了一車禮物來找葉清婉。
但這一天葉清婉正好回去接葉愛國他們了，劉豔敲了好久的門也沒人應。
“神醫？”
“在不在？”
她認真地等了很久，毫無動靜。
“神醫？我是劉豔，我送東西來了？”
“啪！”門倏的打開！
劉豔嚇得跳了起來，這房子裡傳來一個聲音，“你送什麼？”
這是個小女娃娃的聲音，她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是恭恭敬敬地說：“是其他人托我帶給神醫的禮物。”
“禮物？”聲音一喜，又故作鎮定，“那你拿進來吧。”
劉豔道了聲是，大包小包小心翼翼走了進去。
她一邁進大門，就看見一隻烏龜在地上爬來爬去，這麼大的烏龜劉豔還是第一次見。
高人果然是高人，連烏龜都如此與眾不同！
她從烏龜旁邊繞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麼，劉豔覺得前麵的路有些看不清楚。
她繼續往裡麵走，走了好一會兒，劉豔又看了那隻烏龜，爬行方向都和原來一模一樣。
她又愣了一下，腿有些軟，還是堅定地繼續往裡麵走。
再一次看見這隻烏龜朝著同一個方向爬行的時候，劉豔是真的快要哭了，到底摸爬滾打了這麼些年，忍住了落荒而逃的衝動。
這是……鬼打牆？
“請問……”她張了張嘴。
“咦？你還沒進來？你怎麼怎麼笨呢！”裡麵的聲音氣呼呼的。
“算了算了，你把東西放在地上吧，要找人過幾天再來！”
劉豔咬咬牙，“哦，好……”
她把東西放在地上，又看了一眼裡麵，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那我就先走了，誰幫我轉告神醫，過兩天再來拜訪，這個箱子一定要親手交給神醫。”
“行了行了，你走吧。”
劉豔轉身離開，兩步就走出了大門，完全沒遇到進去的“鬼打牆”。
她回頭望了眼，心裡有兩分害怕，又想了想神醫那張美得妖豔的臉……
不，機會隻要一次，而且神醫還算救了她的命，所以就算是鬼也是隻好鬼！
她剛剛離開，柳樹就高高興興地伸長了柳枝把一大堆東西拖了進去，歡天喜地的拆了起來。
喜歡的留下，不喜歡的又塞了回去，“跟著她真好！嘻嘻嘻！嚕啦啦嚕啦啦！！！”
而此時的葉清婉正站在葉家門口和來送彆的村民們告彆，不知道葉愛國怎麼解釋的，沒人問他們出去了住哪兒。
最舍不得他們的還是隔壁的李大姨，都掉了好些眼淚。
“你們還是要回來啊！”
“是呀是呀，這裡才是你們的根。”
“過年也可以回來過嘛。”
“對呀，婉婉和小川要好好學習，孝順爺爺！”
“有什麼困難就打電話告訴我們。”
……
他們七嘴八舌交代著，幾人也不打岔，就掛著笑聽著他們說。
最後葉愛國點點頭，一臉認真，“會回來的，以後會回來的。”
三人這才爬上貨車離開回水溝，葉小川趴在葉愛國身上，腦袋撇著看向後麵，眼眶都濕了。
葉清婉心裡有些莫名的感受，“要不就不走了吧……”
葉愛國搖搖頭，“走吧，你和小川長大了，早晚會離開這個地方的。”
老爺子說完就沉默了，葉清婉有時候就會覺得，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凡人，其實心裡藏了很多秘密……
葉清婉也回頭看了眼這個她睜開眼睛就在的地方，等回頭給這兒修修路，路好了出去方便，他們過得也就不會這麼窮了。
後麵有個超大的箱子發出動靜，葉小川迅速跳下，往箱子跑過去。
“大黑！”
是的，大黑就是那頭黑熊，這家夥不能被人看見了，就被葉愛國裝進了大箱子裡，這會兒聽見外麵沒外人，立刻就鬨著要出來。
葉小川和它相處了一段時間了，一人一熊因為“熊出沒”建立了深刻的革命友誼。
剛剛扒拉開箱子的口子，黑熊就爬了出來，對著葉清婉張嘴一吼。
混沌眯著眼睛看它，黑熊立刻萎了，縮著脖子委委屈屈看著他們。
葉清婉像是知道它在想什麼，白了一眼，“我買了碟片，就放在那邊家裡，等你到了天天放都可以！”
黑熊這才收住委屈，在葉清婉和葉小川中間趴下，它本來想趴在葉清婉身上，可惜混沌看著它，黑熊隻好退而求其次，趴在她旁邊。
混沌在自己的專屬懷抱裡動了動，一臉滿足的睡了過去。
葉愛國和葉小川到省城的時候都被他們的大房子驚了一跳。
“我們住這麼大嗎？！”葉小川瞪大眼睛看著姐姐。
葉清婉點點頭，摸了摸葉小川的腦袋，“進去吧，你可以先挑個喜歡的房間。”
“耶！！！”葉小川歡天喜地的往裡麵跑。
葉愛國笑著跟上，黑熊歪了歪腦袋看向葉清婉，卻隻對上混沌冷冷的黑眼睛......
它縮縮脖子，邁進了院門，隨即放開腿，追著葉小川衝了進去。
葉愛國選擇了離後麵地最近的房間，葉小川則住在葉清婉和葉愛國中間，但是那個房間離柳樹太近，葉清婉頗有些擔心的去警告了柳樹一番。
黑熊倒是想跟葉清婉睡，但混沌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它，它隻能委委屈屈住進了葉小川的房間。
葉清婉去給菜地布上了聚靈陣，葉愛國就帶著種子和幼苗去地裡了。
葉小川要轉到省城讀書，這會兒正在書房學習。
黑熊無聊地走來走去，這房子比葉家的大太多了，它可以撒丫子一口氣跑到了大門又一口氣跑到後麵地裡。
柳柳努力裝一顆真正的樹，隻不過柳枝無聊地晃來晃去，這會兒見黑熊這大塊頭跑來跑去，跑得她眼花。
於是，在黑熊再一次衝到它麵前的時候……柳柳伸出了一根柳枝……
“砰！”
黑熊沒忍住，摔了個狗啃屎。
它晃晃腦袋，迷迷糊糊站了起來，柳樹樹乾抖來抖去，扭成了奇怪的形狀，顯然憋著笑。
黑熊摔了一跤就不想跑了，在房子裡慢吞吞走來走去。
它在門口的時候遇見了大烏龜，黑熊從來沒見過大烏龜，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
大烏龜爬得很慢，但堅持不懈地圍著房子轉圈圈，它走了一截，黑熊又把它扒拉回原地。
它又走，黑熊又扒拉回來。
循環無數次以後，烏龜“啪”的翻在地上，黑熊伸出了爪子。
“蠢熊！你不要欺負龜龜！”
女聲一響，黑熊嚇了一跳，忙偏頭看去，隻看見自己麵前停了一根柳枝。
它瞪大眼睛，“沒有，我就給它翻個麵！咦？你是個什麼東西？”
柳柳聽不懂它說話，見它的爪子還在烏龜上方，伸出柳枝，抽□□熊。
“哎喲！疼死熊了！”
“哎喲！你是個什麼東西，乾嘛欺負熊！”
“救命呀！快來人救救熊！”
……
可惜它的聲音大家都聽不懂，混沌倒是聽見了，抬頭望了眼，沒搭理它。
柳枝抽了它一頓，才收回柳條，“哼，跟你都沒辦法溝通，你怎麼不讓主人給你一顆可以說話的丹藥？”
說話的丹藥？
黑熊激動了，刷地往後院衝過去，一頭熊跑出了千軍萬馬的架勢。
葉清婉正把一把番茄苗種下，葉愛國在旁邊施肥。
“所以你準備直接高考，然後考省大？”
“嗯呢，省大離家近，回來方便。”
葉愛國點點頭，站直了腰杆，突然說道：“我會照顧好小川的，你有自己的安排就去做，不用在意家裡。”
“好。”
“對了，小川的學校你有安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