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搶糧(2 / 2)

“你說。”看到蘇老太出來,老山叔和大明伯兩個人相互對視,就知道她會憋不住,肯定會跳出來。

蘇老太說:“老二他們一房的糧食,為什麼要單獨分?而老大和老三他們的糧食卻不另分?大隊長,支書啊,不能因為老二他們搬家了,分了宅基地了建了新房了,就要給他們單獨分糧食啊。糧食我們自己會分,不需要大隊幫我們另外分出來。”

陸思華說:“我們都分家了,自然是要分開算。公爹,你當初可是說過,各家的工分各家算,這話你還算數嗎?”

蘇老爹這話,那是當著兩位村乾部,還有兩家親家說的,他如果說不算數,那這話就真的有點兒讓他下不了台了。

他保持了沉默,反倒是旁邊的老山叔說:“這話確實是老刀哥說的,當時我們都在場,分家單上也簽了各自的大名。”

蘇老太說:“放屁,當時那樣的情況下,老二拿命來逼,我們能怎麼辦?他那是不孝,難道大隊部也要護著他嗎?”

大明伯冷笑:“那話可不是我們說的,那是老刀哥自己說的,怎麼?臨了,就怪到我們頭上了,那是我們逼著你們分家的?”

“我不怪大隊部,隻怪老二一家狼心狗肺。我和他爹將老二養到大,容易嗎?臨了,他娶了妻生了子,就不認我們爹娘了,大家說說,如果你們遇到了這樣的兒子,你們心裡舒服嗎?”這一次,蘇老太竟然不罵粗話了,竟然還講起了道理。

社員們聽著,都覺得蘇老太說的話,好像有些道理?

特彆是那些老人們,都深有感受,老了可不就是害怕孩子們不要他們嗎?他們堅持著不分家,不就是為了這點事情?

在大家的點頭認同中,蘇老太有些兒得意。

她知道,在這裡胡攪蠻纏那是沒有用的。在家裡可以胡鬨,但是在外麵如果胡鬨了,就會變成上次在村委的時候一樣,最後有理也會變得沒理。

她不說二房彆的,就以孝道來抓準一切,隻要一個勁的以不孝來拿製住二房就行了。

陸思華卻像沒有聽到一樣,糧食已經分在了二房上,他們並不擔心這糧食被老宅那邊搶了。

現在就讓老太太在那裡蹦躂好了,她讓她滿足這種蹦躂的快感。

最後老太太就會發現,她蹦躂了那麼久,最後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有,估計會被氣壞吧?

當家的曾經跟他說過,在社員們麵前,不要用力地去懟老太太,這樣有理也會變沒理的,人家一頂不孝的帽子壓下來,那是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

當然,她也不會任由老太太這樣的胡鬨。

蘇建國委屈:“奶,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爹,我爹乾再多活,也得不到你一句好。三叔,我爹有對不起你嗎??”他望向了蘇成才,這讓蘇老成眉心一跳,建國也沒有指望能夠得到三叔的答複,他又對著那些社員們說,“各位叔叔伯伯們,我爹是什麼樣的人,不用我說你們也清楚,奶奶要把一頂不孝的罪名壓到我爹頭上,我們無話可說,誰讓她老人家是我們奶呢。”說著,還哭了兩聲。

陸思華也掉了眼淚,抱著蘇晚晚走出了人群,這一哭那可比蘇老太像多了。她本就比較柔弱,哭的時候,也沒有大聲地號啕,隻不過無聲地流著眼淚,她哽咽著說:“娘,我和當家的哪裡錯了,你要這麼抹黑我們?我承認,我嘴笨,不會像大嫂那樣能夠說好話哄著你,我努力地想做一個好兒媳婦。你說你想要吃營養品,我就用我的嫁妝錢給你買,你說你心口疼,我也把自己的東西當了,也給你花錢去醫院。”

“那時我懷著老三建民,身子骨弱,想用最後的一點嫁妝換了錢給自己買點營養品,但是看到你在那裡一聲聲歎氣著說自己好久沒有葷腥了,我用最後的一點錢,給你買了肉,我卻連湯都沒喝一口。建民從小身子骨弱,我一次又一次地自責,自己為什麼不把錢留下來給自己補身子,至少這樣建民也不用那樣的瘦弱。”

“我全了好媳婦的名聲,卻苦了自己的孩子,可到頭來,我得到一聲稱讚了嗎?”陸思華哭,一聲聲的自責,讓社員們為之動容。

陸思華這樣做,很多人說她傻,說她笨,做媳婦孝順到這份上,也就隻有她了。這樣的結果,不一定就能夠得到一聲好,反而會讓人覺得她好欺負。

“你……你放屁!”蘇老太氣得,破口大罵。這敗家娘們,什麼時候給她買那麼多好吃的了?雖然也有,但她懷著建民的時候,什麼時候給她買了肉?那是她兒子買的。

陸思華卻像沒有聽到蘇老太罵人一樣,竟然朝著她跪了下去:“娘,我知道,你喜歡孫子,我生了晚晚之後,你心裡生氣,你恨不得掐死了晚晚。但是她是我的孩子啊,那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怎麼能夠說死就死呢?我知道你恨我沒有聽你的話,但這話我怎麼能夠聽啊,你不想要孫女,可是我和當家的要啊。但是……”

哭得上聲不接下氣地,她說:“可是你不能把我的孩子扔到狼群,那可是狼群啊,狼看到肉還能夠不吃,那可是你嫡嫡親的孫女,那是我和當家的盼了多少年才盼來的閨女啊,她的身上可是流著蘇家的血啊。”

蘇老太氣得,嘴角都在抽搐。

她好不容易讓社員們的心拉到了她這邊,被陸思華這一哭,大家的同情又傾向了那邊。

“求求你,求求你饒過晚晚,饒過我們一家吧,求你了。”陸思華已經跪了下去,朝著蘇老太在那裡磕著頭。

蘇建國拉著兩個弟弟,也跪在了地上,朝著蘇老太磕頭:“奶奶,求你了,放過我們吧?我們真的活不下去了。”低著頭磕頭,聲音帶著哭腔,但如果看到他的臉,就能夠看到他臉上一點淚水也沒有。

蘇晚晚嘴角也同樣抽搐著,發現原來她的娘親也沒有表麵上看得那麼柔弱。大哥是個機靈鬼,這種哭戲也可能是他的擅長,演戲誰不會?但娘卻是一個很正經的女人,跟爹一樣,從來不會玩這一套,這會竟然也學會了,演起了戲來?

剛才老太太並沒有大聲罵,而是故意哭訴著蘇父的不孝,就是要以道義占全大理,讓所有人都隻記得二房的不孝。

這會,被娘和哥哥們這一通哭,隻怕計劃也就落空了。

為了配合他們,她也發出了一陣哭。她哭起來,那可是說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論演技,她也會呢。

蘇晚晚這一哭,那可是跟陸思華和蘇建國他們不一樣。陸思華那是流著眼淚,以柔弱之勢,讓人同情。建國他們,隻有哭聲,卻沒有讓人看到眼淚,當然他們也掩飾得好。蘇晚晚就不同了,她哭是真哭,白嫩的臉上全都是淚水,哭著還打著嗝,揪疼了很多人的心。

陸思華說:“晚晚彆哭,娘會保護著你,不會讓你奶再扔了你,哪怕是我死,也會護著你,不會讓你奶傷了你。”

蘇老太氣得,肝兒疼。

蘇老爹一張臉已經黑了。

蘇大力一家,似乎事不關己,一聲不吭。

蘇成才“咦”了一聲,好奇地看向了二房一家,突然覺得有趣了起來。

蘇建國似乎還不嫌添亂,又朝蘇成才磕頭:“三叔,求求你勸勸奶,彆逼死我們,我們會很乖的,絕對不會再讓奶生氣了。”

這一下子,蘇成才想要旁觀都難了。

蘇晚晚心裡發笑,嘴裡也喊:“叔……叔……”

蘇成才就算再不想開口,此時也把他架到了火上烤,不開口也得開口:“娘,二哥已經分家了,你彆……”

“分家怎麼了?分家他就不是我兒子了?”蘇老太惡狠狠地說,也顧不得演她的可憐人設了。

陸思華也已經站了起來,臉上的淚痕還沒有乾,她冷冷地說:“那按娘的意思,是不是你們和大伯他們也不用分糧食了,一起把糧食合在一起由大伯他們來分?”

蘇老太罵:“你放屁,你個下三爛的東西,這的心腸可真毒啊!我們家和你大伯幾個叔叔家早就分家了,憑什麼讓他們主持著分糧?”

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見:“那照你這麼說,你們和蘇勤他們不也分家了?”

蘇老太說:“我們雖然分家了,但沒分戶口。”這應該是他們做得最對的一件事情,沒把戶口分了。

可惜要讓她失望了,陸思華冷笑:“可惜,我們二房的戶口早就分了出來,現在二房的戶口上,戶主正是我們當家的,我們二房那已經是獨立門戶。”

蘇老太震驚,滿臉的不信,怎麼可能!

蘇老爹也是一臉的驚訝,老二家把戶口分出來了?

蘇成才卻眸光微動,似乎想起了什麼,探究地打量起了二房所有人。

老山叔的話證明了陸思華的話:“不錯,蘇勤他們一房,戶口已經分了出來,介紹信還是我開的。”

全場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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