懟人(1 / 2)

蘇晚晚眼睛慢慢的就亮了起來,嘴角帶起一抹笑, 指著孟雪珍喊:“弟弟。”

她雖然沒有懷過孕, 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孟雪珍的這個樣子,像極了電視裡演的那些懷孕情節。

聞到魚腥味就嘔吐, 可不就像極了懷孕的症狀嗎?

一想到這裡, 她的眼睛就晶晶亮嘴角也掛起了微笑, 懷孕好啊。那可不就是乾娘盼了十幾年的孩子嗎?多好的消息啊。

蘇晚晚的話,讓李書記和孟雪珍兩個人都是一怔, 慢慢地抬起了頭,望向了晚晚。

弟弟?懷孕了?

孟雪珍是護士, 如果說一開始她沒有往這方麵想, 被晚晚這一提醒, 她似乎想起來一些不對勁。

她的月事已經推遲了有半個月沒有來了, 胃部倒是今天才有乾嘔的情況, 但是這幾天似乎也確實不太對勁,特彆容易累。

難道,真的懷孕了?

李書記顫抖著嘴唇問:“雪珍, 你真懷上了?”

盼了十五年了,在他們夫妻倆全部都不再抱希望的時候, 就真的懷上了?

這真的嗎?是不是雪珍的胃部不舒服,並不是真的懷孕?

孟雪珍搖頭:“我也不知道, 有可能……大概懷上了吧?我們去醫院查查,不就知道了?”

蘇晚晚卻在那裡捂著嘴直笑,老天爺乾娘這是有多緊張, 才會在這樣大事麵前呈現出來這種不自信?

她有一種直覺,乾娘是懷上了。

那邊的陸思華已經將所有的菜都做好了。剛才她和孟雪珍做菜的時候,雪珍姐突然就暈了一下,嚇得她趕緊就把她扶了出去,把做飯的任務要了過來。

這會看到兩人過來,臉上似乎有喜色又有點兒猶豫的樣子,引起了陸思華的注意,她問:“怎麼了?雪珍姐是不是生病了?”

孟雪珍顫著嘴唇說:“我……剛才聞到魚香味的時候,突然就惡心起來,我們……”

“雪珍可能懷上了。”李書記的臉上全是笑容,“一定是懷上了,雪珍的身體向來好,從來沒有這方麵的病症,肯定懷上了。”

陸思華和蘇勤為他們高興,李書記他們夫妻為了這個孩子,想了十五年,現在能夠懷上,這是天大的好事。

陸思華說:“那我再去做個菜,慶祝慶祝。”

李書記夫妻倒是很想即將、馬上就去醫院檢查,但是這個點了,總還是得把飯吃了再過去。何況,春節有值班醫生,卻不會所有醫生都在上班。孟雪玲琢磨著,婦產科的張醫生好像沒有上班,她要不要去套套關係?

“其實,雪珍姐啊,你現在這個情況,已經八.九不離十了,應該是有孩子了。不過去醫院查查,那是最好不過,也好安心。如果醫生有些醫生沒有上班,你可以找找你的同事,或是讓中醫專家給你把把脈?”

孟雪珍也有這個想法,不過中醫就算了,現在中醫被打擊得太厲害,甚至都上了革委會的名單,她不好去麻煩人家,免得讓人家更加地被那些人盯上,這就不好了。

飯桌上的菜很好,但是孟雪珍一道都吃不下,甚至一聞到油膩葷腥的味道,就止不住地嘔吐。

最後這一頓飯,也就匆匆結束了。李書記再想陪著蘇勤喝酒,此時的心也全都在孟雪珍的身上,蘇勤一家也在關心著孟雪珍的身體。

一家人回去的時候還在說著這個事情。

“雪珍姐要是真懷上了,那真的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李大哥他們結婚十五年了,一直都沒有個孩子,現在有了,這也是好人有好報,福報啊。”陸思華忍不住感歎。

蘇勤說:“可不是嗎?你不知道,剛才李大哥跟我說,他盼著這個孩子盼了十五年,一直以為孩子可能跟他們沒有緣分。沒想到這臨老了,老來得子。雖然說現在也沒有確定是不是真懷上了,但是感覺上像。他邊說還抹了眼淚,大老爺們的,這多不容易,他是真的高興壞了。”

“彆他們了,就連我們聽到這個消息,不也高興著嗎?雪珍姐還一直拉著我的手說,如果真懷上了,那就是咱們家晚晚帶去的,晚晚就是小福星。”

蘇勤說:“福星之類的,咱自己說說就行了,不要傳出去,現在形勢緊張,這話要是被人聽到了,對咱家也沒好處。”他又叮囑建國他們,“他們聽好了,這事絕對不能炫耀出去,聽到了嗎?”

蘇建國說:“這事我知道,哪像奶奶似的,到處嚷著早早是福星,沒被PD那都是她運氣好。”撇了撇嘴,“竟還一直說咱們晚晚是災星,福星災星,哪是她說是就是的。我看蘇早早也沒她說得那麼玄乎,那麼福氣。”

蘇勤說:“彆去討論彆人怎樣,你奶愛怎樣去誇讚大房家的,那就讓她誇讚。福氣也好,災星也罷,我們一家和和美美,那就是最好的結果。”

蘇晚晚連連點頭,這一點蘇父說得一點也沒有錯。福氣又能如何?原書裡,原身本來福運不錯,但是最後卻因為女主的重生,把所有的機緣都被搶了去,最後又淪為了什麼?最後原身那麼悲慘的去世,最後又得到了什麼?二房一家,直到最後家破人亡,也沒有真正分家出來。

她覺得,人定勝天,那是最關鍵的。

如今,二房分家了,哪怕沒有所謂的福氣,依然能夠過得很好。當然有福氣在,那是錦上添花。

一家子回到了家,就看到了蘇老太就站在了他們家的門前,正往裡張望著呢。

蘇勤看到這的時候,眉頭已經微微地皺了起來,他喊了一聲“娘”。

蘇老太回頭,就看到了走過來的二房一家子,她眼睛頓時就一亮:“老二,你們回來了?你侄女如今病了,快給錢上醫院去醫治。”

蘇勤卻不動,陸思華抱著雙臂嗤道:“我說老太太,你找錯人了吧?蘇早早病了,和我們有什麼關係?病了,就找她自個爹娘去?先彆說我們二房和大房已經斷絕關係了,就算沒有斷絕關係,我們也隻不過是她的二叔,憑什麼讓我們出錢?”

蘇老太惱了,罵道:“你個黑心肝的賤.貨,老二是我兒子,還輪不到你在這指手劃腳的。”

“我是蘇家二房的當家婆,你說我有沒有權利?你一個分出去的老太太,那就好好地享福就夠了,在這指什麼手劃什麼腳?”陸思華毫不客氣地就反駁了回去,要不是還看在蘇勤的麵子上,她連“老太婆”三個字都罵出來了。

以前她還留著麵子,覺得尊老愛幼,現在她才不管那些個名聲。顧了名聲,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處,反而被這個老太婆給壓榨。

從這一刻起,去他.媽的孝順,她隻想顧自己的小家。

蘇老太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何時見過陸思華這樣強勢過?竟然還說她管不著二房的閒事?這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唯唯喏喏的老二媳婦嗎?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震驚之後,她就怒了,她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過,還是她那個以前一直都看不起的老二媳婦。

她吼:“老二,這樣的媳婦你還讓她在蘇家的門頭?離婚,讓她滾回她們老陸家去!”

陸思華冷眼看著蘇勤,後者想也不想地回答:“離婚不可能,娘你想也不用想!”

蘇老太氣得渾身都在那裡顫抖。

陸思華說:“現在是新中國,不是舊社會,你想休都是你一句話。你要是能說動蘇勤跟我離婚,我倒還謝謝你了,真當我想賴在你們老蘇家呢。”

蘇勤堅定地說:“我不會離婚,娘,你老了,我們家的事用不著你來操心。”

蘇老太咬牙切齒,氣極之下,她抬起手就要往陸思華的臉上甩巴掌,卻被一隻手給阻止了。

蘇老太罵:“老二!”

蘇勤的手緊緊地抓著蘇老太的手腕,他一字一句地說:“思華說得沒有錯,她是我們家的當家婆,家裡有什麼事情,都是她決定!”

這一刻,蘇老太是真的被氣得不輕,老二這一房她是使喚不動了?以前那個任她打任她罵,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的老二,已經開始反抗她了,不管她說什麼,都已經沒有效果了?

她想起了老頭子跟她說的話:“老婆子啊,老二一家不一樣了,你這樣做,真的會讓老二一家寒心的,以後你想要他們幫點什麼忙,那都不可能了。”

“老婆子,你怎麼就不聽我的,非得把一家子弄散了,你才敢罷休呢?”

“你就作吧,作到後來老二不認你了,你就高興了。”

“老三還指望著陸家能夠幫忙托關係找個好工作,你讓老二寒了心,有你什麼好處?”

“他要是真把你當娘,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你?彆總把你是他親娘這句話放在嘴邊,他有家有老婆有孩子,顧著小家都來不及。人的心,那都是相互捂著的,你這樣一次次把他推遠了,以後再想捂回來都難了。”

……

蘇老太眼眶有點兒濕潤,難道她真的錯了?

不,她沒有錯。兒子是她的,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要求點兒什麼,怎麼了?過分嗎?

要沒有她,還有老二的存在嗎?

她用力咬了咬牙,再也不大吼大叫了,看著四周圍過來的村民,她眼裡已經布滿了淚水,“老二啊,娘知道自從分家後,你就不愛去老宅了,但分家了,我還是你娘啊,你不能不認我這個親娘吧?”

蘇勤說:“我什麼時候說不認你了?”

陸思華說:“我說老太太,就在前不久分糧的時候,我們還當著所有社員的麵,剛給了你和老爺子兩百斤的養老糧,你都忘了?你這不孝的屎盆子要扣,也不是這個扣法吧?吃了我們的養老糧,卻在這裡一個勁地說我們二房不孝,不認你這個婆婆,真是滑天下大稽了。你要找理由,那就找個彆的理由,比如說我們不出錢給你的寶貝孫女治病,都比剛才的那個理由好百倍。”

蘇老太用力地咬咬牙,依然哭著說:“對,你連自己的親侄女都不顧了。可憐我那早早,高燒發到四十度,她親叔卻理也不理,要不是被你嚇的,她能夠生病發燒嗎?”

陸思華笑了,笑得連眼淚都出了,“我說老太太,你還真的拿這個理由啊,快笑死我了。”當她決定不再顧及老宅那邊的時候,當這個臉麵被撕破的時候,她覺得渾身上下都輕鬆了,懟起來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壓力。

她說:“鄉親們都過來評一評,就按老太太的這個說法評理。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們吃年夜飯的時候,當時還提著一斤肉過去,這事很多人都看到了,也知道。”

有看到他們提肉去老宅的,都點點頭:“這事確實是真的,當時我還說,老嫂子不是說蘇勤他們一家黑心肝,不會去那邊吃飯,結果人家蘇勤不但去了,還提著東西去的,一點也不是她嘴裡說的那樣。”

蘇老太的一張臉漲得通紅,她吼:“老二媳婦,你給我閉嘴。”

陸思華說:“現在讓我閉嘴了,剛才怎麼淨往我們身上扣屎盆子呢?我現在就把所有一切的真相都揉開,告訴大家,讓大家都給我們評一評。”

蘇老太氣極敗壞,她知道後麵陸思華會說什麼,並不想讓年三十那件事情公布出來,暴露在大廳廣眾之下。

那是丟老宅的臉,也會讓早早被人世人唾罵。

陸思華卻在心裡冷哼一聲,嘴上說:“我們去吃年夜飯,說實話,一家人那都是高高興興去的,我還下廚做菜,從來沒有想過,就在年三十那天,竟然會出那樣的事情。我的閨女,就在屋簷下玩,也沒招誰也沒惹誰,就被大房那邊的那個蘇早早從台階上推下去。大家想想,我家晚晚才多大,才一歲啊,那個早早又多大,也才一歲。晚晚被她推下去,那還有命在嗎?”

說到這裡,她就哭了。不是演戲,那是真哭了,隻要一想到當時的情景,她就整個人感到害怕,到現在她的身子都在顫抖。

四周圍圍過來的村民們,都被陸思華說出來的事實給驚呆了。一歲的孩子,竟然敢把另一個同樣是一歲的孩子從台階上推下去?試問,這還會有命在嗎?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蘇建國懷裡的晚晚,試圖在她的身上看出點什麼。

蘇老太吼:“你給我閉嘴!你家的晚丫頭不沒事嗎?犯得著老二說了,你又說?”

“我為什麼不說?”陸思華嗤了一聲,“我家晚晚為什麼沒有事,你心裡沒點數嗎?要不是當時有一隻雞正好路過,當了我家晚晚的肉墊,她現在隻怕已經在醫院裡搶救了!可是當時你在做什麼?你沒有安慰晚晚這個被推倒差點喪命的孫女,反而去安慰你那個推了人在那裡哭的孫女。”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了蘇老太,那眼神裡的鄙夷,讓她臊得很。他們一直都好奇,為什麼蘇勤一家去了老宅那邊吃年夜飯,怎麼沒多久又回來了,自己做飯。當時還奇怪著呢,以為兩家又吵架了,蘇老太的脾氣他們可是知道的,卻沒有想到,這中間竟然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蘇勤他媳婦要不說,他們都還不知道。

她張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竟然說不出話來。

“這會你卻讓我們出錢給你那個蘇早早治病,你怎麼要得出來?我都替你害臊。”陸思華毫不留情地數落。

大家都指指點點,覺得陸思華說得在理。自己的女兒被人推下台階,命都差點了,推人的生了病,竟然還要他們出錢,也就陸思華脾氣好,沒有當場破口大罵,顧著臉麵呢。

如果換成他們,隻怕當場就斷了關係,還想要錢?

“既然你那寶貝孫女都病了,發燒發到了四十度,怎麼你還有時間來我們家堵人?聽說還堵了兩天,你不是到處都說蘇早早是福星,是你的心肝寶貝嗎?原來就是這麼疼法?看來還是錢重要,孩子的命可以放一邊。”

蘇老太說:“我要是有錢,還來你這要錢做什麼?”

陸思華說:“難道我們家就有錢了?分家的時候,不是每家分了一百嗎?大房那邊沒錢,我們就有錢了?再說,我們可是跟大房斷絕了關係,我們當家的可是把文書都遞到村委去了。”

村民們嘩然,原來蘇勤他們一家已經跟蘇大力那一房斷絕關係了?他們都還不知道呢。竟然上已經斷絕關係的一房來要命,還是差點害死人家閨女的人,怎麼要得出口?

他們又想起了去年,蘇老太可是親自把人家閨女往狼群裡扔的,又覺得這確實是蘇老太能夠做得出來的。

看向蘇老太的眼神中除了鄙夷,還有其他的眼神。

……

蘇老太最終在陸思華的連番攻擊下,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家裡,蘇建國連連指陸思華豎起了大拇指:“娘,你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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