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程驍出現, 晩晚的嘴角帶出了一抹微笑。
之前程驍一直都跟他們在一起,也就是從她和蘇老太對上的時候, 程驍悄悄離開的。做什麼去, 彆人不知道,晩晚卻是知道的。
這是她和程驍商量好的, 一開始並不讓程驍帶著證據出現, 就是因為得瞞著蘇雨婷,不能讓她有所準備。
出其不易, 才能攻克。
蘇雨婷萬萬沒有想到, 他們竟然會找到那個老道。
她和那老道之間的交易, 是瞞著所有人的。
之所以能夠遇到這個老道,那也是機緣巧合, 那個人餓得都快要死了, 她救了他。就像前世蘇晩晚救了那個算命先生一樣,她終於是救到了一個老道了。
那個老道告訴她, 他的本事大著呢,要不是那場運動來了,他躲不住了, 隻能躲到深山裡, 他早就名揚天下了。
她一開始也沒有相信他, 是後來慢慢證實之後才相信的, 這個人確實是有大本事的。比前世蘇晩晚遇到的那個算命先生還要有大本事。
她就放心了,心裡覺得能夠遇到這樣有本事的人,那是她一輩子的的幸運。
前世的時候, 她怎麼就沒想過換命呢?
她還是太高看了自己,認為自己是重生的,所以看不起沒有重生的蘇晩晚,按著第一世的命運軌跡,她總是先一步搶占蘇晩晚的機緣。認識了大富大貴的人,這才有了她後麵的榮華富貴。
但——
也僅此而已。
隨著蘇晩晚的死亡,她的一生也就那樣了。
遇到了那個道士,聽了他的那些理論,她才知道,沒有換命是不行的,她的命運依然是屬於她。隻有把命運換過來了,那麼她才能夠順風順水,然後開始她真正的發家致富。
但這一切,怎麼就讓蘇晩晚給發現了呢?
還有這個程驍,怎麼就那麼幫著蘇晩晚?
此時的村民們,也是漲紅著臉。
一開始,他們被蘇雨婷帶了節奏,認為她是冤枉的。心裡還有點兒埋怨蘇晩晚連親情都不顧了,抓了自己的親堂姐。
情緒一度到了高漲,這會看到程驍帶著人證出現在了村委,他們又覺得自己的臉被打得叭叭響。
臉打得可真疼啊!
……
“這個男人是誰?”老山看著這個打扮古怪的男人。
那個男人身上的鬥篷被人給掀開了,看到那張臉,有人嚇了一跳,這是什麼臉啊?那麼可怕?
乾扁的不像人形一樣,眼睛都深深凹進去了,像個骷髏頭一樣,但又不是骷髏頭。這人明顯是因為餓的,饑一頓飽一頓,這才有了現在的怪樣子。
“這人怎麼看著那麼熟悉?”村裡有村民遲疑著說。
這個村民一說,大家還真的覺得這個人有點兒麵熟。
覺得他熟悉的村民,都是上了成績的,遠山支書和大明隊長也覺得這人有點兒眼熟。
遠山支書再仔細地看著,越看越覺得眼熟,之後把印象中的一個人跟眼前的人對接了起來。
“柳叔?“遠山支書試探著問?
大明也在遠山支書喊出來的同時,認出了這個男人,“還真是柳叔啊?”
蘇晩晚他們一臉的疑問,竟然還是熟人嗎?
晩晚小聲地問著蘇建國:“哥,你知道這個人嗎?”
蘇建國看著那個人,搖頭:“不認識,或許爹能夠認出來吧?”
但是蘇勤現在在縣城裡,陸思華也在縣城,並沒有和孩子一起回鄉下。這個暑假,孩子們都覺得回到鄉下避暑挺好,就都過來了。反正建國他們一個個都會做飯,餓不了晩晚,並不需要陸思華過來的。
“感覺爹也未必能夠知道這個人,你看那邊社員們跟爹差不多大年齡的,都認不出這個人,隻有老山爺爺他們年紀大點的才知道這個人。”蘇建民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他這一說,他們也發現了,果然是像遠山支書和大明隊長這個年紀以上的村民,才認出了眼前這個乾扁男人。
“那爺爺應該認識這個人。”晩晚說。
也確實是,爺爺現在都六十多歲了,比遠山支書的年齡還大,確實應該是認識這個人的。
“這人到底誰啊?為什麼遠山爺爺他們一臉的吃驚和不敢置信?”蘇晩晚看著那個人,琢磨著。
那邊的蘇雨婷早在那個乾扁男人柳叔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整個人都懵了。再聽到遠山支書和大明隊長的驚呼,心裡頓時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還有一種慌張。
他們怎麼都認識?
不是世外高人嗎?
還有,他怎麼就會被程驍給抓住的?世外高人不是有大本事嗎?怎麼會被一個16歲的少年給抓住了?
就那麼沒用嗎?蘇雨婷滿腦子的漿糊,現在她的心亂了套了,感覺事情朝著她意想不到的方向在發展著。
那個乾扁男人叫柳叔的,見被人認了出來,想要拿鬥篷重新遮蓋上臉,卻被程驍製住了。
程驍那可是跟蕭老爺子學過戰術和武術的,又常年上山,練就了一身強壯的體魄,還有力氣。
再加旁邊兩條狗死死地盯著這個男人,他就是想要逃開,那都是很難辦到的事情。
“老山爺爺,這個人誰啊?你們都認識他嗎?”蘇晩晚眨著眼睛一臉的疑問。
遠山支書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其實說起來,這個人是我們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後來當了下河村的上門女婿。三十年前,他因為宣傳迷信,被當時土改的解放軍給槍斃了。他明明死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喘著氣兒呢,這明明就沒有死啊?
三十年前?這是解放前的事情啊?那個時候,土改的時候,撞上這麼一個宣傳迷信的人,還確實有可能被槍斃。
那爹還可能真知道這麼個人。晩晚心裡想,隻不過不是死了嗎?這明明就沒有死啊,還好好地站在他們麵前。
“誰說我宣傳迷信?你們這些愚昧的凡人,知道什麼?我那是仙人下凡,給你們帶來救濟,來幫你們的!你們卻一點也不知道,還把我當成迷信打擊。”乾扁男人柳叔突然就吼道。
“柳大富,當年你害死了多少人?還敢說你那不是迷信?你那分明就是邪教!洗腦的本事倒是一流,多少人信了你那一套,最後連命都沒了?”遠山支書沉下了臉。
那些經曆過當時的事情的人,都變了臉色。
當時的事情鬨得有多大,大家又不是不知道。眼前這個人跟人民作對,跟國家作對,創立什麼邪教,害了多少人,最後被槍斃那也是他罪有應得。可就是不明白,他怎麼就活過來了,難道當年被槍斃掉的人不是他?
被他逃出來了?那他是怎麼被逃出來的?
蘇雨婷聽著,又有什麼不明白,眼前這個聲稱可以幫助她的人,竟然會是邪教?那她不是死定了嗎?
跟邪教的人有來往,還為虎作倀,她這是嫌命不夠長了。
邪教有多可怕,她可是知道的。前世的時候,有邪教作亂,死了多少人,最後被鏟除了。
現在她怎麼就遇到了這麼一個人物?她竟然還被騙得團團轉?
“驍娃子你很棒,把他抓到了,那是大功一件。這個人我們得馬上移交公安局,讓警察出來調查這件事情。”遠山支書再也顧不得臉麵了,這事太嚴重了,他兜不住了。
這事一旦最後被縣裡知道了,他這個支書的位子都坐不住。
蘇雨婷將身子縮了起來,儘量降低存在感,在心裡早就恨透了這個人。
她的運氣怎麼就那麼差?怎麼就遇到了這麼個人物?
前世的時候,她可沒有那麼倒黴的,這一世怎麼回事?
她都想不明白了。
“老山爺爺,蘇早早怎麼處理?”蘇晩晚突然打斷了他們的話說。
這一次,絕對不能放過蘇雨婷。一旦放過了,那就是放虎歸山了。
隻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
蘇雨婷一次又一次地欺到了頭上,以前隻是小打小鬨,她都不想跟她計較,但是現在又算什麼事?竟然連換命這樣的事情都出來了?找的還是邪教人氏?
“不,我是冤枉的,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蘇雨婷否認,打死她都不能承認這件事情是她乾的。
從遠山支書還有村民們的反應看起來,這個人當時造成的影響很大,是個被通緝的人物。如果她跟這個人聯係的事情被人知道了,被抓了證據,那麼她就死定了。
前途沒了那都是小事,可能會被關進監獄裡,這一輩子那都有可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