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喜的那張臉, 晩晚怎麼可能認錯,這分明就是蘇雨婷那張臉。
但為什麼蘇雨婷會被叫做王月喜?
這可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晩晚的眉頭已經皺在了一起。
跟晩晚一樣心裡吃驚的還有王月喜, 她沉著一張臉,卻沒有說什麼。
“芸熹,月喜,你們……”路佳祺已經坐了起來。
本來已經午睡的她, 被這一陣響動驚醒,一醒來就看到了兩人在那裡針鋒相對。
路佳祺有些頭疼, 王月喜是一個不肯認輸的人, 蘇芸熹似乎也不是一個可以退讓的人。
這兩個人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如何不讓人擔心?
晩晚冷冷地看著王月喜:“你叫王月喜是吧?拿著你的被褥,滾回到你自己的床上去。”
王月喜說:“這張床是我一開始就占著的,憑什麼我讓?先來後到的規矩你不懂?”
“每個床位都貼有名字, 你沒看到上麵貼著的是我的名字?”
王月喜說:“我不管,這床我先占了, 那就是我的。”
晩晚隻想罵娘, 這王月喜簡直有病。
而這時候, 她也可以肯定, 眼前的王月喜有可能是蘇雨婷,這性格太像了。
但也有顧慮,畢竟現在她的名字叫王月喜, 萬一認錯人呢?天下相像的人,不是沒有。
晩晚說:“那你就試試!”床上的東西,已經被她全部掃在地上, 她將自己的被褥放到了床上,“如果你想要鬨到輔導老師那裡,我並不介意。”
王月喜一愣。
晩晚說:“如果你覺得你有理,那我就奉陪到底。還有……”看了她一眼,“少作,對你沒好處,鬨到學校領導那裡,死的隻會是你。”
雖然晩晚無法肯定對麵的人就是蘇雨婷,但不管她是不是,今天這事就是她錯。不管是占人床位,還是最後查出來是冒名頂替,她都吃不完兜著走。
晩晚可不相信,她隻是改名了,如果她真的是蘇雨婷。
心裡又一想,晩晚覺得這件事情必須要告訴程驍。
程驍神通廣大,這件事情由他來查,肯定能夠查出來。
如果真的是冒名頂替,那蘇雨婷就太可惡了。
那個被冒名頂替的人,也太可憐了。
路佳祺過去拉王月喜:“月喜,這事鬨到輔導老師那裡,你會被批評的。大家都是同學,和睦相處,這事本來就是你不對。”
王月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也沒有再堅持要把床位搶過來。
路佳祺說得沒有錯,這事如果鬨到輔導老師那裡,她不占理。
晩晚收拾完自己的被褥和東西,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冷靜地看著王月喜收拾自己的東西,慢慢地爬到了上鋪。
她甚至看到王月喜爬到上鋪後,沒多久又爬了下來,走出了宿舍門。
這時連柳思純都起來了,原來她並沒有睡著。
她說:“晩晚,以後不要跟王月喜吵了,她脾氣不太好,你容易吃虧。”
晩晚說:“隻要她不來得罪我,我好說話,但如果她得罪我,那我也不是吃素的。”
晩晚從小就被家人寵著長大,誰不是家裡的寶貝疙瘩?憑什麼要讓她讓?還是在她沒有錯的情況下。
如果她確實做錯了,那麼她可以道歉,但對方搶了她的床位,又憑什麼讓她讓出來?隻是因為對方的脾氣不太好?
這個理由她不接受。
“誰都沒有義務去慣著她,我又不是她父母。”
柳思純張嘴想再勸,又覺得晩晚說得一點錯沒有,誰也不會包容另一個人這樣無理取鬨。大家都是同學,又不是誰的父母,憑什麼去包容?
“晩晚說得沒有錯,包容脾氣是一回事,但忍讓遷就,又是另一回事。”路佳祺說。
晩晚卻不再說話,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等晚上程驍過來找她的時候,她得把這件事情跟他說說才行。
如果真是蘇雨婷,那就不能大意了。
……
但還沒有等到晩晚去跟程驍說這件事情,她突然聽說王月喜要求換宿舍。
晩晚起來的時候,聽到這件事情,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不明白這個王月喜到底是怎麼想的?
就因為一個床位,就要換宿舍?
還是因為其他彆的原因?
輔導員過來找晩晚的時候,具體問了她和王月喜的矛盾。晩晚也沒有影響,老實地說了,把她和王月喜因為爭搶床位的事情,最後鬨得不可開交的事情跟輔導員一五一十地彙報。
最後,她說:“老師,這床位是學校安排的,不是個人能夠決定換與不換。”
輔導員說:“王月喜有恐高症,她跟我說了原因,如果你可以讓,還是可以讓一下的。換宿舍這樣的事情,並不現實。”
晩晚說:“不好意思,老師,我也有恐高症,這床位我不讓。”
笑話,想要換床位,一句她有恐高症,誰信啊?再說,就算有恐高症,跟她有什麼關係?就可以把她的東西扔在地上,然後把床位搶了?
不好意思,她並不想遷讓。
她沒有這個義務去包容彆人的壞脾氣。
見晩晚並不想遷就,輔導員也無奈。
她有點兒討厭王月喜的沒事生事,也責怪晩晚的不肯遷讓。最後什麼也談不攏,她隻得去把這事處理了。
王月喜執意要換宿舍,輔導老師也沒有辦法。
好在其他的宿舍也有空位,就把她換了過去。
晩晚得到的消息是,王月喜換去了四樓的401宿舍,那裡正好有一張床位,不巧的是也是上鋪。當時王月喜並不想住,最後輔導老師下了狠話,不想住就搬回302室,王月喜這才消停。
晩晚她們的302室並沒有搬進來新人,倒也讓他們樂得清閒,少了一個人,那個床位正好可以放東西,挺不錯。
……
程驍如約而來,約她一起吃飯。
過了今天,她就要去參加軍訓了,也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去陪伴他一起吃飯。
兩個珍惜著相處的點點滴滴,不想錯過一分一毫的時間。對於程驍來說,能夠跟晩晚吃一頓飯,都是幸福的。
今天他們換了一家餐館吃飯,好在並沒有什麼女生過來打擾,自然也沒有男生。
晩晚剛剛上大學,也沒有認識什麼男生,哪怕有男生想要搭訕,也因為程驍的陪伴,並沒有其他男生上前。
晩晚情不自禁地跟程驍說了王月喜的事情,不是說搶床位的事情,而是因為她和蘇雨婷太像了。
這件事情藏在她的心裡,讓她總覺得心裡有點兒不安。
如果她隻是改名了,那倒沒事,但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蘇雨婷是冒名頂替。那被頂替的那個女生,就太可憐了。
“你是說,你那個同學王月喜,和蘇早早長得很像?”程驍停下了吃飯的動作。
晩晚說:“何止很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像的人,我有點兒懷疑。她用的是王月喜的名字,我總覺得,她沒必要改名吧?”
程驍沉默了會,“如果這個王月喜真的是她,也不能斷定她就沒有改名。晩晚你忘了,蘇早早曾經進過少管所,這在檔案上會記下一筆。如果她想考大學,肯定得改名,否則很少會有大學會錄取她,特彆是華大京大這樣的大學,更不會。”
晩晚聽了,也覺得有理。蘇雨婷還真的有可能改名,隻有改名才能夠對她有好處。
“但如果改名,也一定會記在檔案裡,除非她連戶籍都換了,但這可能嗎?”
程驍說:“這事不太好說,戶籍管理一直都是一個漏洞,如果她去了一個地方,然後用什麼辦法弄到戶口,還是有可能的。”
畢竟當時蘇早早犯事還小,完全有這種可能。
晩晚也知道,八十年代的戶籍管理都是人工,不像進入兩千年之後,慢慢地電腦發達起來,戶籍管理被納入了電腦,全國聯網。
如果真的想要做點兒手腳,還是可以辦到的。
“萬一,她是冒用彆人的名呢?”晩晚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
程驍說:“這種可能性很大,畢竟改名再重新弄戶口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何況,考上華大,也不容易。”
如果王月喜真的是蘇早早,而且是冒名頂替,那結果會是怎樣?
真正的王月喜就會被剝奪前途,甚至以後連戶口都沒有,成為黑名,更不要說上大學了。
“晩晚你不要急,這件事情,我會去調查,不管蘇早早是怎樣的結果,我都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晩晚的事情,那就是他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作為學生會會長,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理。
而且這樣的事情,換誰都不會不管。
真是冒名頂替,就太可惡了。
“驍哥哥,你一定要猜清楚,蘇早早這許多年在乾什麼?她冒名頂替的那戶人家,又是什麼樣的。我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放心吧,我辦事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我馬上讓小吳去處理這件事情,把王月喜的所有情況全部都查清楚。不管她是改名也好,冒名頂替也罷,都逃脫不了。改名還好,就當她想要過新生活,但如果是冒名頂替,那這件事情咱就不能這麼罷了。”
晩晚突然覺得,如果這事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她自然知道,八.九十年代,很多冒名頂替的事情,很多人考上了大學,結果被人給頂用了,最後命運完全發生了改變。
“驍哥哥,如果她真的是冒名頂替,一定不能放過她。”晩晚覺得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姑息。
程驍說:“放心吧,這件事情怎麼辦,我心裡有數。”
“她心裡一定有鬼,否則不會那麼堅決著一定要換宿舍。她肯定是怕我認出來,怕我去告她。”
程驍點頭,知道晩晚心裡不舒服。
……
這件事情,程驍放在了心裡,晩晚那邊也開始了軍訓。
大學的軍訓,和高中的軍訓也沒有多大的區彆,最多隻是加大了一點點難度。但對於晩晚來說,也沒什麼。
她並沒有利用一些事情來逃避軍訓,比如故意裝病什麼的。她覺得這樣做沒什麼用處,反而在教官的心裡落下了不好的印象。
不過,她卻在軍訓的場地,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