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2 / 2)

一轉身,卻看見來勢洶洶的大鵝,突然在台階前絆倒,雪白的翅膀顫了顫,不怎麼動彈了。

就這麼摔、摔死了?

沈清然目瞪口呆。

薛匪風不動聲色收回手,對氣喘籲籲跟在後麵的張嬸,語帶歉意道:“給張嬸舔麻煩了,這樣,這隻鵝我們也買了。”

說著又拿出一塊碎銀子。

沈清然接過銀子遞給張嬸,手指還是顫抖著,一半因為剛才嚇得,一般是餓得。

這回張嬸怎麼也不收。

“把鵝拖回去。”薛匪風拿著更重的袋子,吩咐沈清然拎鵝。

沈清然指尖碰了一下,大鵝撲哧振了一下,他謔地坐到地上,還往後躥了躥。

它、它會動!

薛匪風:“……”

張嬸看著遠去的二人背影,一個腿腳不便還拎著時不時撲騰的大鵝,另外一個……不說了,看起來一丁點力氣都沒有。

她不由揣手呢喃:這豐子……是不是……是不是耙耳朵啊?

吃飯時,張嬸和媳婦說了這事,媳婦遊氏猶豫著道:“上次您不在家所以不知道,沈嫂子兩天前過來,說自家的雞鴨吃完了,想嘗嘗那隻鵝,等李哥回來給錢。還拿棍子戳它,這梁子可不是結下了。”

……

沈清然煮中飯的時候一塊下了四個雞蛋,等吃飽了蹲在大鵝麵前,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麼處理。

煮了吃?

聽說還要放血拔毛?他不會啊。

沈清然最後把暈了的鵝放進空曠的雞圈裡,“不吃你,自求多福。”

他看見薛匪風把一堆草藥往外曬,甚至還有一棵帶根的,包著濕漉漉的黃泥。

沈清然蹲到薛匪風麵前,歪著頭,“?”

薛匪風轉了一個方向,沒有理他。

沈清然跟著扭頭:“?”

薛匪風:“……治腿傷的,大夫說陰雨天關節會疼,煎藥服下可緩一緩。”

沈清然撥了撥那棵活的小樹苗,那這個呢?

“青杜苗,這個是其中一味藥,必須用新鮮的葉子,便整棵帶回來種。”

薛匪風歎了口氣,啞巴也是有把人帶成話癆的本事。他看著沈清然溜之大吉,仿佛怕晚一步就被叫去挖坑的樣子,沉默不語,繼續把草藥鋪在竹編的曬墊上。

過了一會兒沈清然滿頭大汗折返回來,小心翼翼地捧著青杜苗的根,把它移到剛才挖的坑裡。

他拍拍土,用袖子抹了把額頭的汗珠,隨後又去澆水。

薛匪風沒有提醒沈清然現在太陽當空,最好等傍晚再來。他眼裡難得露出一絲不解。

種樹,在沈清然這裡應該算頂級“重活”,以前是死也不肯乾。

握著草藥的手指突然一頓,薛匪風看著沈清然的背影,神情一凜。

……

深夜,犬吠聲漸息,一個黑影翻過屋頂,輕聲在屋脊敲了三下,動靜很小,隻以為是鬆樹上的鬆果掉下來砸到瓦片。

幾息之後,原本在廚房煎藥的薛匪風一躍,和黑影一起停在了僻靜的山道上。

“主子。”黑衣人叫常柏,薛匪風進侍之一,排行第二,話少,不像之前護送薛匪風回來的常銘。

“怎麼樣了?”

“回主子,您走之後,北彗國大皇子帶兵南下,勢如破竹,太子連失五城,越河以北全線亂了,陛下龍顏大怒,下令遷都嵊京。”

再龍顏大怒,沒有猛將鎮守江山,還不得乖乖遷都?

“養虎為患。”

三個月前,薛匪風還不知道太子為何幾次不讓他一舉殲滅北彗,以免夜長夢多。原來是暗中聯合北彗國大皇子,預計在他將北彗國大軍壓到濮陽一帶後,有個大坑等著他跳。不讓他速戰速決,自然是因為當時“坑”還沒有挖好。

但北彗大皇子豈能那麼容易滿足?

薛匪風眼裡閃過一抹殘涼冷血,薛厲風坑殺他不可怕,可怕的是朝野上下無人為此發聲,包括皇帝。十萬大軍為朝廷安寧浴血奮戰,長戍邊疆,竟然落得如此下場,怎能不令人心寒!

“依你看,北彗什麼時候能過越河?”薛匪風隨口問。

常柏想了想,道:“最遲開春。”大逆不道的話他沒說,照這樣下去,一年內就得亡國。常柏知道主子不理戰事主意已定,隻是把消息帶到,便要告退。

臨走時,常柏看了一眼山腳唯一亮起的一盞燈,窗戶上人影晃動。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間房是主子的吧?

主子的房間能隨便進?!

奇怪,他上次離開的時候,兩人不還分房睡嗎?

常柏欲言又止。他心裡是覺得沈清然這樣的人配不上主子的,但若是主子喜歡……下次常銘來的時候要不要讓他帶點見麵禮?這山裡偏僻的,最好帶點宮裡娘娘常用的胭脂水粉……

常柏雖然話少,但心裡想得多,而且總有各種“我沒說但全隊上下就是都知道了”的方法。

薛匪風提醒他:“彆想太多。”

常柏一臉正直。

“上次常銘與我在路上談話,沈清然就在山上。”薛匪風懷疑沈清然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這才導致在自己回來的一天內性情大變,能力不行,但眼神比常銘還狗腿。他曾經聽過一個說法,五官有不能用者,其他幾竅更加靈敏。

“什麼!”常柏驚訝,太子現在還在找人,主子傷也未完全康複,若是沈清然心術不正後果不堪設想,“不如屬下去……”

剛才還想送胭脂水粉,現在就欲手起刀落。

“不。”薛匪風擺手,“懷疑罷了。”

“那主子您的房間……”怎麼能讓有嫌疑的人隨便進。

說起這個薛匪風有些頭疼。沈清然偏說自己的房間睡不了人,要在他那裡打地鋪。還硬拉著自己的手,寫了一串祈求的可憐話。薛匪風裝著瘸子,還不能行動自如,沈清然趁他拿不到拐杖,磨到薛匪風沒脾氣。

半月前視他如豺狼虎豹,一聽說分房睡高興地連吃了三碗飯的人,為何轉變至此?

“無妨,若是他翻了,反而證明有鬼。”薛匪風揮手趕人,臨了,又叫住常柏。

“下次送一遝紙來。”村裡沒有私塾,小孩也不上學堂,筆墨紙硯絕跡,薛匪風實在受不了沈清然動不動就在他手上寫字。

男女授受不親。

作者有話要說:  薛匪風:外麵(蔡氏)都在傳你懷孕了。

沈清然:沒有!我有證據!

薛匪風:什麼證據?

沈清然:我是男……不,女主還沒來T^T,不能說。

薛匪風:逐漸失控.jpg。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