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沒有能力剿匪,但絕不至於眼睜睜看著曹同方為禍一方。
除非,有人讓他不要管。
“常銘,我們要更加小心了。”薛匪風牽著韁繩的手一緊,“李家村不能暴露。”
“屬下明白。”
“嗯。”薛匪風淡淡地看著常銘,所以你可以走了。
常銘:“屬下送您回去。”他哥常柏保護夫人去了,他卻因為去找常蟬,被那個冷酷無情的大姐削了一頓。
必須要見一見將軍和夫人恩愛的場景,才能撫慰受傷的心靈!
薛匪風:“不必。”
他把沈清然的肚兜擰壞了,本來想讓常蟬幫沈清然買一箱賠償,誰知常蟬跑得太快,沒來得及吩咐。
薛匪風看了一眼常銘,眼裡明晃晃的“要你何用”。
他自然不會讓常銘幫沈清然買。
薛匪風牽馬往集市上走,腳步從容,仔細一看,耳根卻有些紅。
……
沈清然孤身來到鎮上,他兩輩子走過最長的路就是那條山路。夜間在路上找了一個洞穴將就一夜,第二天才出了山。
常柏跟在他後麵,無數次想把給夫人租一輛馬車。
沈清然一家一家店問過去,依然裝啞巴。要是有人想買,勢必要上門,跟薛匪風一溝通,他說話的事就會露餡。
他在家裡把自己的訴求都寫在紙上,給店老板過目。
就這樣問了幾家,結果都不太好。沈清然想,要不自己開口得了。
常柏看見夫人居然要把主子買的零食賣掉,有些猶豫要不要阻止。
夫人勤儉持家,可那是主子買的啊!哪有人把我們將軍送的定情信物往外賣!我們將軍不缺錢!
常柏腦子一抽,轉身進了沈清然剛才問的店麵,打探老板的意思。要是老板有意向,他是阻止,還是不阻止呢?
……
等出來的時候,常柏冷汗都下來了。
夫人呢?
……
沈清然突然被一個大娘拉進客棧的時候,著實受到了驚嚇,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麵前的大娘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小寶,你怎麼在這?”
小寶?
沈清然一頭霧水,愣了半響之後,智商上線,這不會是他娘吧?!
他心裡一咯噔,在李家村,他是一個新來的小媳婦,性格再怎麼變,彆人也說不出不對勁。但他娘不一樣啊,原主什麼德行,他娘比薛匪風還清楚。
沈清然露出一個久彆重逢的笑容,娘?
沈母一拍他的腦袋:“我苦命的兒,在娘麵前就彆裝了,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娘。”沈清然放心地叫了一聲,不敢說彆的。他見他娘一臉心虛的樣子,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沈母雖然讓沈清然男扮女裝嫁進李家村,可是想原主這樣的性子,已經算仁至義儘。沈母唯一該心虛的,是薛匪風。
沈清然哪知道沈家決定舉家搬遷,就在明天,而且並不打算通知他這個獨子。
沈母在街上遇見沈清然,差點以為沈清然被趕回來,以後還要跟著他們一家。她很矛盾,一方麵不想養沈清然,另一方麵這又是她的身上掉下來的肉,好吃好喝供了二十幾年,說沒有母子之情是假的。
“小寶,我看你都餓瘦了,李豐不給你飯吃?”沈母試探著問。
“沒有,他對我很好。”
“那就好。”沈母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拉著沈清然在大堂裡坐下,“想吃什麼,娘結賬。”
這大概是母子最後一次一起吃飯,沈母暗暗歎了口氣,釋然而不舍地看著沈清然。
沈清然被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知道他娘這是怎麼了。
他估摸著原主的性子,專門點了幾道葷菜,觀察沈母的表情。
沈母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菜上來了,督促沈清然趕緊吃,不斷給他夾菜。
普通莊稼人能吃得起的客棧,顯然水準有限。桌上油膩膩的雞腿,外麵一層皮幾乎有一指厚,黃白交雜,有點可怕。
沈清然寧願餓著,也要挑食,薛匪風還給他找各種好吃的,嘴巴越來越叼。
可這是在親娘麵前啊!挑食不是掉馬嗎?
沈母一臉疑惑:“怎麼不吃,這不是你最愛吃的?”
沈清然掙紮:“我吃。”
在沈母慈祥的目光中,沈清然咬了一口雞腿,黏糊糊油膩膩的觸感一碰上舌頭,他忍不住吐了。
動靜在一眾低頭吃飯的食客中太過突兀,一群人看了過來。
小二沒見過這麼嬌氣的胃,穿的粗布短打,嘴巴倒是很叼。
沈母見大家都看過來,生怕被更多人注意到,要是熟人在場,可能暴露自己要搬家的事。
她急忙訕笑道:“沒事,沒事,就是……懷孕了!懷孕了,吃東西容易吐。”
沈清然動作一僵,覺得他娘真能睜眼說瞎話。
你家生兒子能懷孕啊?
但他也知道,當著小二的麵,吐了出來,太駁人家開飯店的麵子。
他便配合地微笑點頭。
大庭廣眾承認懷孕,太丟人了!
沈清然垂著頭,麵紅耳赤。
……
薛匪風僵在門口,表情空白,良久,接過小二手裡的韁繩,換了一家。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由於我想把這一段寫完,晚了一小時。發一百個紅包。啾啾
薛匪風:綠帽石錘。
急著趕車,有蟲晚上再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