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劉九,看他好像也意識到自己抓錯人,頓時有些放心,真的不是衝他來的。
“抓錯人,就好好在這兒反省。”
生死有命,殺人臟手。
劉九昏昏沉沉,神經麻痹,腦子裡最後循環的想法,就是沈清然在他耳邊說的,“抓錯人,抓錯人……”
沈清然瀟灑地拍拍手,準備掏出薛匪風給他的玉哨,準備試試它有多靈。突然後背傳來一陣莎莎聲,裹著粗重的喘氣,令人不寒而栗。
他僵硬著扭過頭,一頭大野豬對他虎視眈眈!
凶猛,粗鬢,長嘴,富有攻擊性。
冷汗瞬間自額頭冒出,沈清然撒腿就跑,那野豬不知道怎麼回事,沒去管地上劉九,就一個勁兒地追他。
他怎麼這麼倒黴!
弱小!無助!可憐!
這一隻野豬體型比他還大!而且對人類非常敵視。
沈清然這輩子沒跑出這麼快的速度,沒有法子了,說好沒學好本事之前不養動物,但是大敵當前,顧不得其他。
“豬!!快放豬!”沈清然跑到缺氧失去理智,隻能想到以豬攻豬,他邊跑邊叫,兩步之後清醒過來,換成了大型犬。
於是山林間出現了一副神奇景象,前麵衣發散亂地跑著一個年輕人,在他身後,一頭頭阿拉斯加牧羊犬金毛田園犬撲通撲通冒出來,在人和豬之間,形成一道安全屏障。
大野豬的黑眼睛浮現一絲迷茫。
沈清然跑不動了,彎下腰喘氣,他轉頭看了一眼,見野豬愣了,沒有再追他,他粗略一數周圍的狗狗,十隻!
馬上跨入養殖大戶行列的沈清然:“……”雖然他給他媽養過一段時間小香豬……這可怎麼帶回李家村啊?
那邊大野豬僵持了一會兒,試圖繼續攻擊沈清然。
沈清然一口氣沒喘上來,坐下地上爬不起來,他兩手撐在地上往後退,猶豫要不要放幾隻同類感化一下野豬,但終究還是沒放。
凡是從係統帶出來的東西他都要對它們負責,豬比狗難帶回李家村。
突然,右手掌心按著的地方下陷,沈清然心裡一咯噔,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就掉進了獵戶挖的陷阱裡。
坑是新坑,四壁的黃土還很乾淨,底部由於下雨積了一攤水,下落的中途有一塊突出的岩石,沈清然肋骨撞痛的同時,聽見了一聲細微的碎裂聲,清脆如玉裂。
他齜牙咧嘴地坐在坑底,其他地方沒事,顫抖著手摸自己的胸膛,他不會骨折了吧?
他扯了扯發麻的嘴角,難怪野豬攻擊他,一轉眼就看見了坑壁上的幾簇豬鬢,或許它的老婆孩子都曾喪命於此。
幸好沒有骨折,不然真的太冤了。
沈清然抬頭,看見四周圍了一圈蠢兮兮毛茸茸的狗頭在圍觀他,把天光遮擋了一半。
“……”
沈清然揮手讓它們散開,彆擋光。
胸口有些鬱悶。
等等,胸口……沈清然連忙摸了摸玉哨子的位置,胸前平整,抓了個空。
剛才那是玉碎聲!
沈清然表情空白了一瞬,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第一反應是薛匪風怒不可遏的樣子。
玉哨子不知道碎成幾片,現在落在他的衣服裡,被腰帶束縛著,他甚至能感受到每一次扯動,尖銳的邊緣割在肌膚上的疼痛。
他不敢拿出來,怕碎片掉在泥水裡,再也找不回。
薛匪風一定會生氣吧。
不僅因為哨子,還有其他原因,這隻是一個開端。
……
薛匪風受到消息,第一個往山裡趕,風馳電掣一般,其餘人都追不上他。
僻靜的山林之中,薛匪風很快便發現癱在地上的劉九。
薛匪風一劍插在劉九掌上,釘入土裡,忍著心慌和怒氣:“說,沈清然呢!”
劉九清醒了一瞬,看見薛匪風又立刻想暈過去。
這對夫妻太可怕了!
薛匪風把劍插深了一寸。
“沒抓,錯了……男的……”劉九神誌不清地重複這幾個詞,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薛匪風失望地抽出長劍,被抓的是堂兄!
那沈清然呢!
薛匪風大喊了幾聲,眼底赤紅,幾欲瘋魔:“沈清然!吹哨!”
沒有人,也沒有哨子回應。
他找錯方向了,沈清然不在這個人手上。
這是不是意味著還有另一波人?
薛匪風心急如焚,耳尖聽見山下的動靜,似乎有什麼發現,閉了閉眼,轉身下山。
沈清然在坑裡想了各種辦法都出不去,凍得瑟瑟發抖,天黑要是再出不去,明天大概就被山鬼嚇死或凍死了。
危急之際,他聽見薛匪風叫他的聲音。
沈清然眼睛一亮,剛想回應,猛地想起自己的身份,閉上了嘴,等薛匪風發現他。
他在坑底弄出了一點動靜,可是上麵還有一群豬隊友,不,狗隊友,它們四處撒歡撞樹,刨坑啃草,在成堆的枯葉裡滾成一群傻狗,比沈清然的動靜大多了。
薛匪風聽到異響,過來看一眼,發現是一群狗,沒多注意。他以為沈清然不在山上,急著下山找人。
沈清然:“……”
你倒是多看一眼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本來打算寫到掉馬的,但是十二點了,搶救全勤要緊。繼續碼,明天趕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