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薛謹風住的屋子,是養蘑菇的那間,收拾通風一個月了,空氣裡依舊夾雜著淡淡的腐殖質氣息。薛謹風在窗戶邊站得腿麻了,他哥終於大發善心抽走了門框上的長劍。
他走出來,沒了王爺服飾,邪魅不起來,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弟弟。
“我哥……我李哥呢?”
“他把門框戳了一個洞,罰他做晚飯。”沈清然嘴巴還腫著,“等等,為什麼你可以叫他李哥?”
他就不行,還會被要求叫相公,沈清然臉頰又紅了,他可叫不出來。
因為你叫他像戴綠帽子,薛謹風想,心裡暗爽,還是嫂子厲害,他哥關了弟弟這麼久,一點也不會愧疚的。
薛謹風:“在軍中,李哥武藝不俗,受人敬仰,大家都叫他李哥,嫂子比較特殊,李哥可能想換一個稱呼。比如說相公。”
最後一句他加重語氣,想讓薛匪風聽見,借此晚上加一個雞腿。
沈清然:你們男人都是這麼想嗎???
不了吧。
他轉移話題:“聽說你喜歡種地,跟我去山上一趟看看枸杞。”
薛謹風警覺,這話我可沒有說!
沈清然很早之前就在右麵的向陽坡上開荒,種了好幾排的枸杞,枸杞耐旱,在戈壁荒漠裡也可以生存。
枸杞可以入藥,曬乾泡茶養生,沈清然不懂醫理,以有限的知識,種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對薛匪風有用的東西。
在沈清然眼裡,二十六歲的薛匪風已經可以踏入養生行列。
禁|欲和養生更配。
薛謹風替他哥旁敲側擊:“嫂子,假如一個驍勇善戰英俊無匹的將軍,這個將軍說過一些無傷大雅的謊言,和一個普通的營前小兵,老家一畝三分地,茅屋三兩間,你喜歡哪一個?”
沈清然:“啊?我為什麼要選?”
“我有一個小妹,到了出嫁的年紀,家裡對她的婚事舉棋不定。”
“小妹?”沈清然皺眉,那是公主啊,公主下嫁給小兵,操作肯定很困難。小兵能出現在公主的擇偶名單上,八成是公主的個人意願,兩情相悅。
男主詢問他的意見,說明婚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小姐喜歡那個小兵嗎?”
“還行。”但也喜歡將軍,薛謹風猶豫了一下,覺得說出來有點奇怪。
沈清然認真地看著他:“將軍會撒謊,還是小兵好,比如像你李哥這樣的。”
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好。
薛謹風:“撒謊很嚴重嗎?”
“很嚴重。”沈清然想,薛匪風知道他撒謊的時候,看起來很難受,臉色很差,雖然他最後接受自己了,但是心裡肯定難受過一陣。
薛謹風有點同情他哥了。
到了小山坡,枸杞長得半人高,淡紫色的小花稀稀疏疏地夾在綠葉當中,雜草一米高。
沈清然期待地看著薛謹風:“你喜歡除草嗎?”
薛謹風:可以不喜歡嗎?
顯然不敢。
除了潘雲奚,沈清然很久沒見過對種田有如此熱情的年輕人,他熱情地指引薛謹風鋤完枸杞地的草,回家時又繞著籬笆打理了一圈桑葚,把到處亂飛的枝條綁在籬笆上。
桑葚抽條很快,把茅屋圍得像一座荒宅,薛謹風隨口問:“種桑葚乾嘛?”
看他嫂子除草的笨拙手法,看起來應該不會養蠶繅絲這種高難度的活。
沈清然也隨口答:“給你哥種。”
薛謹風學的東西很雜,他馬上把枸杞和桑葚聯係在一起,總結出它們“壯|陽”的共同效用。
弟弟驚呆了!
當晚薛謹風和哥哥深夜談心,問他哥“我會不會影響你和嫂子?”
薛匪風臉色很臭,想了想沈清然天天拎著褲子說不行,怕影響明天種田,嚷嚷著不如等以後都準備好了再說。
就是逃避!
有薛謹風在,沈清然借口更多了。
薛匪風能有什麼辦法!
他有些無奈,“罷了,沒什麼差彆。”
沒差彆?那就是以前也沒有那啥!
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弟弟一臉沉重,同情地拍拍哥哥的肩膀。
枸杞和桑葚不行,他有一個宮廷祖傳藥方想同哥哥分享。
但不能直接說,要悄悄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薛匪風在線表演暴打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