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然揣著手,笑眯眯地目送慕容玥回家,他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囂張的小姑娘某些方麵和他很像,看見前麵有塊巴掌大的水坑都選擇繞路,唬一唬就好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樣,願意為了薛匪風吃苦的。
沈清然厚著臉皮給自己貼金,忘了那個踩到一隻蚯蚓鬼哭狼嚎地要薛匪風背他種田的人是誰。
“她怎麼進來的?”沈清然問常銘。
常銘早就查清楚了,如實以告。
沈清然冷笑:“從西北到青州,辛苦是辛苦,可不能連紀律也丟了。守門的侍衛當眾杖責二十,罰沒的金子就……”
沈清然看了一眼頭發被慕容玥抓得淩亂的常銘:“賞你了。”
天降橫財,抓兩下算什麼。
“謝沈……”常銘緊急看了一眼將軍,糟糕,差點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
薛匪風:“按然然說的辦。”
他轉頭看向沈清然,示意他跟上,咳了聲,“我有要事和然然說,你們看著門,彆讓人靠近。”
常銘:“遵命。”
常柏好不容易辦事回來,突然看見姐姐弟弟三人堵在主帳前麵,他遲疑了下,遠遠看著。
來者不善。
常蟬朝他勾勾手,“好久不見,讓姐姐看看瘦了沒。”
明知這是打人的征兆,姐姐發話,常柏隻好過去。
“膽子大了啊,敢下令抓你姑奶奶。”常蟬兩手扯住他的臉,“夫人你也敢抓。”
常銘適時幸災樂禍地講解,常柏自認倒黴。
“一點也不好捏。”常蟬失望地收回手,“還不如小王爺的手感呢。”
常柏:“……”
手感?他怎麼沒想到!以後見女魔頭前不洗臉就好了。常柏記住這個秘密,並不打算和看戲的常銘分享。
……
沈清然慢吞吞地跟在薛匪風後麵。
大白天的,隔音效果也不好,搞不好兩麵的山還有回聲。
可不能這麼丟人。
“我還有事,先走……”沈清然臨近帳門打退堂鼓,他是真的有事,他得去種西紅柿呢。
“啊——”猝不及防被一把拉進去,簾子從臉頰掃過,再看清屋內的陳設時,他已經被薛匪風抱起來了。
薛匪風的屋子裡隻有一張皮毛鋪著的地鋪,以及一條長桌,桌上有地圖自然是不能放人,眼見裡地鋪越來越近,沈清然急了,不說客觀條件不合適,就說他靴子裡還有三斤綠豆沒處理呢!
“小心我咬你!”沈清然低聲威脅。
“你咬。”薛匪風聲音沉啞,他沒想在軍營乾什麼,不合適,但是他既然想通了,就沒必要束手束腳,他懷疑沈清然偷偷種田,但是沒證據。沈清然說肉長彆的地方了,他不信。
越是緊張越容易出錯,沈清然光掙紮著不想被發現靴子的秘密,不小心把沉重的靴子踢出去一隻。
“嘩啦”,綠豆瞬間灑了一地。
不斷有綠豆從褲腿裡掉出來,天女散花似的。
空氣裡彌漫著尷尬的氣息,沈清然破罐破摔乾脆把另一隻靴子也踢了,又是一陣嘩啦聲。
這叫自首,坦白從寬。
綠豆在薛匪風腳下跳躍著,鋪了一層綠色地毯,他後知後覺地感覺到懷裡的人輕了幾斤。
薛匪風永遠跟不上沈清然的一些操作。
瘦了就是瘦了,還敢用綠豆來蒙騙他,不硌腳嗎!!
薛匪風看著沈清然被磨紅的雙腳,心疼地不行。他把沈清然放在毛皮上,握住他的腳腕。
沈清然倏地收回腳,盤腿坐著,緊張地舔了舔嘴唇,“你聽我解釋。”
“我聽。”薛匪風眼裡怒氣和心疼交錯翻騰,不知道哪個占上風,常蟬他們是怎麼回事,一點消息都沒?
他就像個聾子和瞎子,對沈清然的近況一無所知!人都撞上軍營了,他還以為沈清然在閩州乖乖呆著。
沈清然心裡怕得要死,他自己頂多被薛匪風打個屁股了事,外麵常家兄弟可是隸屬薛匪風的手下。
“我其實不是什麼神農徒弟。”沈清然神情肅然,“綠豆精聽說過沒?”
嘴裡沒一句真話,薛匪風沒忍住把沈清然翻過來,狠狠一拍屁股。
“真的是綠豆成精,一心急身上就會掉綠豆!”沈清然不死心。
“啪!”
沈清然含淚道:“你還記得我給你的一枕頭綠豆嗎?它們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可以時刻感知它們在哪裡,所以才讓你每天泡三顆。你去數數那些綠豆是不是正好就是五斤!”
薛匪風差點信了,但也隻是差點。如果按照沈清然的說法,那五斤綠豆拿出來,他就該瘦了,沈清然把綠豆枕頭給他的時候不還好好的?
薛匪風抓住沈清然的手指一根一根察看,越看越不忍心。
其他地方呢?
被折騰成什麼樣了?
外衣一經脫下,脖子和胸口的顏色明顯不一樣。
沈清然本來就白,雖然被曬黑了一點,但是在軍營一堆大老粗的襯托下,依然白得發光。
所以說選參照物很重要。
肩胛骨的地方長期被汗水和頭發交纏浸著,長了一小片痱子,現在好了很多,但紅色還沒褪去
“你到底乾什麼去了!”薛匪風把沈清然按在胸口,在他耳畔低吼。
沈清然衣服半遮半掩,仿佛被老虎叼進窩裡的大美人,烏發繚亂,春光乍泄,膚白勝雪,身下是墊著乾草的毛皮,還有個暴怒的將軍。
他往後麵躲了躲,還請這位將軍克製一下。
“真是妖精!”薛匪風狠狠捏了把大腿,才忍住不撲倒沈清然蹂|躪。
“是綠豆精!”沈清然接道。
艸,薛匪風忍不住罵了臟句,沈清然就是來克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種田文傑克蘇,開心的時候掉紅豆,傷心的時候掉黑豆,一心急就掉綠豆——by沈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