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預備帶四萬兵馬一起回城,剩餘的交由章懷蒲執掌,守護邊境。
日子已經定好,薛匪風最後一次召集全軍,當著八萬大軍的麵,將薛厲風斬首示眾,告慰在被薛厲風通敵害死的兄弟在天之靈。
薛匪風照例訓話,他麵容嚴肅,身披盔甲,若不是行動稍微遲緩,仿佛一切回到了一年前,意氣風發的將軍帶著他們出征的場景。誰也沒想到迎接他們的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坑殺。
往事曆曆在目,薛厲風人頭落地。
於士兵來說,眼前人是他們敬仰追隨的將軍,於薛匪風,這些人是他們出生入死的兄弟,臨彆在即,大家都有些動容。
薛匪風最後一次練兵即將開始,下麵的人遺憾地地看著將軍身後。
實不相瞞,我們想再看一眼神仙夫人。
以後就是皇後了啊,普通人哪見得到。夫人這樣的神仙人物,一定要多看幾眼,記住他的樣子,以後媳婦懷孕的時候,多對媳婦形容幾次,子孫後代都有神仙庇護!
參戰的這些士兵,永遠不會忘記沈清然代表薛匪風犒賞三軍那天,像一道金光驅散了軍營裡的愁雲慘霧,帶來了大米和魚肉,帶回了失蹤的將軍,他們真正感受了戰勝的喜悅和自豪,保家衛國,男兒血性,鑄劍為犁,耕織盛世。
薛匪風今天不讓沈清然出現,就是怕薛厲風的處決場麵過於血腥,他充分了解了士兵們的樸素願望,問常柏:“然然呢,請他過來。”
常柏領命而去,過了一會兒,麵有難色地回來。
“夫人不在。”
薛匪風給沈清然定下了死規矩,在他長十斤肉之前,不準種田不準乾活,除了吃飯不準端任何東西,最好連吃飯也要讓將軍喂。
鬼知道為什麼肉長得那麼慢!
沈清然哪等得及,他下次什麼時候才能來西北,人都到了,不在這裡留點種子不合適。
小麥,棉花,哈密瓜,葡萄。
可以種的東西太多了。
特彆是棉花,他既然許諾大軍每人一件棉衣,不如乾脆在這裡種一些好了。
常家姐弟經過上次沈清然累暈的事情後,就不敢再幫沈清然種田了。
事不過三,再來一次,定然會惹怒將軍。
沈清然想要偷偷出軍營有點困難,他把目光轉向了弟弟。連哄帶騙,薛謹風並不知道先前發生的事情,很容易就被嫂子說動了。
嫂子說他種的哈密瓜又大又甜,想一想就要流口水。
沈清然非常心機地向係統兌換了一小塊哈密瓜,非常小的一塊就把弟弟釣上鉤了。
弟弟帶了一隊兵馬,大張旗鼓地說要去打獵,沈清然混在裡麵當小兵。
天下山莊在西北也有產業,沈清然順著地圖指引,找到附近一處農莊,勤勤懇懇地種了一整天。
薛匪風今天在練兵,天黑前都沒有空。
軍營裡也打好了掩護,隻要及時回去就不會被打斷腿。
“嫂子,到了京城,你再養兩條阿拉斯加好不好,我想要。”
沈清然:“等閒下來了我就把天下山莊的那兩條接過來。”
就當獎勵弟弟今天聰明機智地把他帶出來。
沈清然和薛謹風達成友好互助協議。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突兀地驚擾了安靜的農田,薛謹風大驚失色:“不好,是禦驄,我哥找來了!”
沈清然頭皮一麻,六神無主,“怎麼辦?躲哪裡?”
他看了看自己汗淋淋的頭發和衣服,都是長時間乾重活的證據。但隻要不被抓到實質性的種田證據,出了這農莊,薛匪風就拿他沒辦法。
被抓到就慘了,都是不平等條約。薛匪風給沈清然定規矩的時候,仿佛下軍令,令出必行,特彆像沈清然他爸不由分說把睡懶覺的兒子從被窩裡刨出來,給他定下每天運動步數兩萬,數據關聯他的手機,不達標就拉去軍訓七天。
他爸還特彆嚴格,一旦發現數據增加異常,立刻打電話查看是不是兒子親自在運動。
誰能想得到,有一天沈清然會因為太勤快被查崗呢?
他爸能不能隔空指導一下薛匪風?
薛謹風:“我帶出來的士兵就駐紮在外麵,我哥一眼就看到了。嫂子,不如我們主動出去吧。”
沈清然鄙視地看著他,不掙紮一下嗎?
你的男主光環呢!
“圍起來!”薛匪風一聲令下,把整座農莊圍得水泄不通。
今天練兵的主題是甕中捉鱉。
沈清然和薛謹風連忙躲到農莊的房子裡,掌事的兒媳懷孕七八個月了,挺著大肚子看著神色倉皇的兩人。
“外麵來的是你們的同一個軍營的吧?怎麼把這圍起來了?”
薛謹風:“薛將軍在練兵呢,大嫂子不必驚慌,當他們不在就行。”
“那你們……”
“你當沒我們今天沒來過。”
農莊聽命於慕文寇,間接聽從沈清然的吩咐,婦人便也不再說什麼,“行。”
沈清然找遍了地方沒得躲,半響,他沉默地看向婦人的孕肚。
薛謹風心有靈犀地看過去。
……
農莊的小角門出現了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一副馬上就要生了的樣子。
發梢淩亂,汗水濕重地貼在鬢邊,蒼白虛弱的手指抓著身旁人的衣袖,咬緊牙關承受痛楚。
“我兒媳婦她要、要生了!求軍爺放行!”
掌事和薛謹風抬著擔架,“產婆她在李嬸子家給她女兒接生,來不及過來,我們得趕過去!”
掌事兒媳要生了,村裡人都知道,天下山莊給大軍運輸的物資一般會先寄存在農莊,等薛匪風派人來取。守門的其中一個小兵就負責這事,經常聽掌事提起他家七代單傳,終於要有孫子了。
小兵不疑有他,“張叔彆急,一定生個大胖孫子!”
“都讓讓,生孩子要緊!”
直視即將臨盆的孕婦視為冒犯,大家不約而同移開眼,匆匆看了一眼後麵的薛謹風。
不是將軍要找的人,太高了,也不夠瘦。
沈清然儘職儘責扮演著孕婦,他本來出汗就多,幾乎不費力就像了個八分。
你有甕中捉鱉,我有金蟬脫殼。
沈清然還沒來得及高興,背後突然陰森森的。
薛匪風提著沈清然的後領子,看著驟然慫成一隻貓兒的人,聲音含著怒氣,“懷孕了?”
他說一句懷孕,沈清然就給他歪出十八種理解,想方設法地堵他的話。
自己演著不是挺開心的?
不把沈清然日懷孕了,他都對不起這一出一出的!
作者有話要說: 沈清然:彆問,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