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文寇也是第一次看見情緒波動巨大的常穗,終於不再是那副冷冷的,好像怎麼逗都不會上心,他一定心疼了吧。慕文寇目光狡詐,拇指一按,輕而易舉地掰斷刀尖,隨後手仿佛失力地一鬆,做出刀刃沒入胸膛的假象。
常穗一劍斬斷持尖刀黑衣人的頭顱,殺紅了眼,跟方才那個仿佛沒睡醒似的狀態天上地下。
慕文寇帶傷作戰,跟沒事人一樣,轉眼局勢逆轉,他把胸口的刀“拔”出來,“嘭”一聲甩向逃跑的黑衣人後背,貫穿前胸。
明目張膽地處理了證物,慕文寇用受傷的右手捂著胸膛,血色瞬間染紅了白衣。
不是胸膛流的血,是他用內力把手心的傷口催出血來。
賣慘。
天下山莊的侍衛趕到,把黑衣人都抓了。常穗顫抖著覆上慕文寇的受傷的那隻手,“慕莊主——”
慕文寇眉心緊擰,心裡暗爽,常穗第一次主動摸他。他死死捂著胸膛不放手,怕給人看見其實破了個小口子。
慕文寇神情痛苦:“小穗兒,我要是沒死,跟我成親好不好?”
誰說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他慕文寇今天就要證明娶媳婦的正確方式。他以前向薛匪風討教過,薛匪風回複三字真言“對他好”。慕文寇深深認為薛匪風就是運氣好,遇上一個好哄的脾氣軟的媳婦,當然這麼說皇後可能不太好。
常穗:“……”
他不信對誰都一副笑麵虎模樣的慕文寇,但是當他看見慕文寇因為他驚慌痛苦的神色,為他擋刀的下意識行動之後,身體先意識一步斷定這可以相信。長期被慕文寇撬動的蓋不穩的真心,撲通撲通地冒泡了。
慕文寇咳了兩聲,聲音微弱:“不說話就是同意了。”
常穗張了張口,最終沒有說話。
大夫來了,慕文寇捂著胸膛:“太血腥了,小穗兒不要看。”
管家意會,“常公子,請到外間等候。”
常穗不動,慕文寇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他又不是連雞都沒殺過的弱女子,豈會怕區區一道傷口,儘管那是長在慕文寇身上的。
“大夫,是不是要脫褲子?”慕文寇臭不要臉地伸手解開自己的腰帶,“小穗兒不走,那就是想看,本莊主這就脫光。”
常穗哪比得上慕文寇,臉騰地紅了,見他還有心思逗他,便也稍安下心,走到外間去等。
慕文寇鬆開手,胸膛上隻是破了層皮,都快結痂了。
大夫兢兢業業地給他橫跨胸膛,包了好幾層紗布,然後把手裹成了粽子。
“這樣好,本莊主就吃不了飯了。”
常穗被慕文寇以“這都是為你受的傷,人要講良心,喂個飯不過分吧”為理由壓榨,一日三餐陪吃陪玩。
慕文寇兩根手指捏著毛筆,親自寫請帖,“本月二十,本莊主要成親,廣發請帖。”
常穗無語地看著這個吃飯要靠喂的男人,寫起婚帖筆鋒淩厲,一寫寫一打,從薛匪風沈清然寫到常銘常柏,跟沒受傷一樣。關於成親這事,常穗現在才有了實感,慕文寇因為受傷,手腳都老實了不少,不喂飯的時候,常穗感覺他們還像以前那樣,充其量隻是個朋友。現在看著他給陛下發請帖,才反應過來,慕文寇真不是在開玩笑。
慕文寇寫好婚帖,摞成一堆,單手推給常穗,“你念念,我受傷了記憶不太行,好像漏了誰。”
讓常穗念婚帖簡直挑戰他的底線,慕文寇捂著胸口咳了一下,常穗不情不願地拿起來看,念了一句之後反應過來,光看不行麼,慕文寇要請哪幾個人他還能不知道。
“我姐,常蟬。”
“哦……”慕文寇歎了口氣,添上常蟬,他被常蟬抓過臉,這位大姐是真的可怕,他總覺得常蟬一來就會壞事。
畢竟常穗這方麵腦筋不多,換了常蟬過來就不一樣了,說不定沒受傷的事也能被揭穿。
雖然洞房花燭夜,衣服一脫,遲早要露餡的,這點上慕文寇不慌不忙,都洞房了,常穗還能跑了嗎?
……
請帖還沒到西南,常蟬反而先來了天下山莊。
女魔頭找常穗的目的通常都一樣,就是她執行任務的時候,某一段人物她不想乾,就過來找常穗頂替。比如上次火燒天下山莊的貨船,常蟬不喜歡用美色辦事,開了個頭就讓常穗上了。
女魔頭再可怕,對於常家兄弟來說,也是家裡唯一需要被保護的女孩子,誰敢占便宜等著被三兄弟暴打。常穗也毫無怨言,姐姐說什麼是什麼。
常蟬這回卻有點底氣不足,她看著常穗,“弟弟,我這邊有個親,你幫我去成一下。”
常穗從他姐那一句“弟弟”開始就震了一下,沒想到後麵那句話更震撼。
常蟬不知道小弟要成親了,常穗也頭回聽說常蟬執行任務竟然有把自己套進去的時候。
什麼任務這麼艱難,隻能靠成親來讓對方放鬆警惕?
“是誰?”
女魔頭臉上閃過一絲憋屈和不自然,她咬牙切齒道:“西南慕容家,慕容虞雪。”
這個病秧子居然誆她成親!等這件事過了看她不直接把他打到升天!
作者有話要說: 病秧子&慕文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