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要請客,準備的菜肴自然也不能寒磣了,加上蘇紅玉也說了,不管是方正堂還是方正業,這兩個人都是很重要的客人,無論多麼鄭重都不足為過。
“堂姐,這應該是他們兩個第一次上門吃飯,咱們做東道主的得把東西都給安排好,要不然讓客人吃得不好,就是咱們的不是了,到時候人家當麵不說什麼,背後也會議論的。”
蘇紅玉一派全心全意地為蘇清影考慮的模樣,將事情可能會造成的後果跟她都說清楚了。
蘇清影對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知道的並不清楚,自然是蘇紅玉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她是真心實意想要請方正業吃飯的,自然不好讓人背後說些什麼。
昨天李明光送來了不少東西,但是雞鴨魚卻沒有,不過豬肉倒是管夠,李明光倒是也挺大方的,給的肉有五六斤,有肥有瘦,漂亮的很,不過請貴客吃飯,總不能隻上豬肉吧?
有道是無雞不成宴,光是豬肉,總歸有點不成樣子。
蘇紅玉把這事兒和蘇清影說了,她想了想說道:“彭廠長家有養雞,我可以去買一隻雞回來,這樣夠不夠隆重了?還有沒有需要的了?”
蘇紅玉點了點頭說道:“足夠了,不過家裡麵的蔬菜也不夠了,如果能弄到一些過來,也能添不少菜,花樣上至少會好看不少。”
蘇清影聞言,特意去拿了紙和筆過來,示意蘇紅玉說。
“你把需要的東西都告訴我,雖然我家裡沒有種菜,但是我可以到食堂買上一些,食堂後堂倉庫應該可以買來。”
為了能招待好方正堂,在對方麵前好好露上一手,蘇紅玉也沒和蘇清影客氣什麼,劈裡啪啦地說了一大堆的蔬菜名,讓蘇清影去買回來。
反正蘇清影日子過得寬裕,也不缺錢,頭一次請人家上門吃飯,總歸是要弄得周周到到不是?
“姐,我要了這麼多的菜,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如果沒辦法弄到的話那就算了,反正湊合湊合,也能弄出一大桌來。”
蘇紅玉說了半天,等停下來的時候發現蘇清影已經記了快一麵本子了,蘇紅玉莫名感覺有些心虛,覺得自己的要求似乎太高了,為了招待人要這麼多的菜,萬一蘇清影察覺到什麼就麻煩了。
現在這個時候她可不想橫生枝節,讓蘇清影產生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說完之後,她忐忑不安地看著蘇清影,生怕蘇清影冒出一句什麼話來,自己到時候該怎麼接對方的話茬,然而蘇清影卻沒那麼多的想法。
“隻要這些就夠了,對不對?好的我記住了,我現在就去買。”
蘇清影將本子上的記下來的這些菜名遞給了蘇紅玉,讓她確認了一遍,確認沒有什麼問題後,蘇清影方才起身離開。
而蘇紅玉則留在家裡,將一樓客廳清掃了一邊兒,她手上雖然乾著活兒,心裡麵卻十分痛快,一想到自己能和方正堂同桌吃飯,她心裡麵甭提多痛快了。
她得抓緊機會,早早地讓方正堂注意到自己,讓他明白自己比蘇清影更適合做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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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影先去了食堂後廚,詢問那邊的大廚自己能不能買一些蔬菜。
大約是因為之前彭進步已經敲打過食堂的這些員工,使得他們不敢再為難蘇清影,麵對著她的時候,甚至都帶著一絲討好之意,被蘇清影叫住的那個胖乎乎的大廚笑嗬嗬地說道。
“蘇工,您這麼說就太客氣了,您想要什麼一句話的事,派人過來跟我們說一聲就成,到時候我們直接給您送到家裡麵去,又何必麻煩您跑這一趟?”
之前的那個打飯女工劉三妹因為慢待蘇清影的的緣故,差點兒沒被彭廠長給開了,丟了這份體麵又實惠的工作。
胖廚子又哪裡再敢慢待對方,他生怕自己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再讓蘇清影記住了,回頭她跟彭廠長一說,自己恐怕也要被開了。
這年月能有一個正式工作可不容易,尤其是食堂這樣油水大的地方,彆的不說,至少吃喝不愁,還能暗地裡給家裡麵的人帶去一些,若沒了這工作,他們家的日子怕是要比現在艱難上無數倍。
不過對於蘇清影來說,對方殷勤與否對於她都沒有造成什麼影響,對方這麼客氣好說話,蘇清影的態度跟之前也沒有少變化。
“不用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自己過來一趟也沒有什麼關係,不過你這錢是一定要收的,要是誰都來白拿東西,那豈不是亂了套?”
蘇清影並沒什麼想要占便宜的想法,錢貨兩訖對她來說是才是最不麻煩的。
見蘇清影堅持,那個胖廚子收錢的時候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蘇清影突然反悔,可是他要給對方打折,蘇清影卻不肯,堅持該多少錢就多少錢,胖廚子隻能將錢收了下來,又挑了品相最好的蔬菜放進了蘇清影提著的籃子裡。
“這些已經足夠了,有什麼需要我再來買”
臨走之前,蘇清影突然看到一旁水桶裡來回遊著的新鮮活魚,她伸出素白的手指,指了指那條魚問道。。
“同誌,這魚賣不賣?”
她記得蘇紅玉說過,菜色越豐盛越好,現在看到這魚,蘇清影便想問問可不可以買下來。
胖廚子自然沒有不應的,他連連點頭說道。
“蘇工,彆人要不行,您要可沒有一點問題,我這就給您殺了。”
說完之後,胖廚子動作麻利地將一條最肥最大的魚從水桶裡麵撈出來,利落的將魚殺了,之後去腮刮魚鱗,動作行雲流水,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這條魚給打理乾淨了,之後他又用一條草繩從魚鰓處穿了過去,處理完了後,他便將這條魚遞到了蘇清影的手中。
蘇清影付了錢,拎著一籃子蔬菜和一條大肥魚滿載而去。
“趙多錢,我瞧著你的骨頭麵對著蘇清影的的時候都軟了,你也是個男人,怎麼一點男人的骨氣都沒有?你怎麼上趕著舔人家,我也沒瞧見人家對你有什麼好臉色。”
劉三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一開口便是這麼一番刺人的話。
被劉三妹稱作趙多錢的男人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刺了回去。
“你倒是硬氣,剛剛怎麼不出來與蘇工麵對麵的懟呢?我瞧著你的骨頭也比我硬不到哪兒去,你這是沒機會,要是有機會你比誰舔的都厲害,誰不知道你之前為難蘇工,是因為人家蘇工看不上你兒子?要我說啊,人家蘇工隻要沒眼瞎,隻憑著你這尖酸刻薄的婆婆在,她就不可能看上你兒子的。”
甭看劉三妹在這裡嘴巴說的那麼厲害,可實際上壓根就不敢往蘇清影的跟前湊,那天彭進步可是親自到他們食堂這邊來,當著一眾工人的麵兒把劉三妹狠狠地訓斥了一番,甚至直接說出了讓她不想乾就滾蛋的話,可見那個時候的彭廠長到底有多麼生氣。
劉三妹的裡子麵子都丟了個乾淨,現在居然還想在自己跟前橫愣,她也不瞧瞧自己的臉是不是都被人給扒拉乾淨了。
劉三妹壓根就沒想到趙多錢竟然會這麼說自己,她的臉氣的通紅,可是那那趙多錢一副混不吝的模樣,劉三妹卻拿他沒任何辦法,她恨恨地跺了跺腳,轉身大步離開了。
看到劉三妹的沒有,趙多錢翻了個白眼兒,嘴裡發出了一聲嗤笑聲,劉三妹這樣的耍無賴的潑婦也隻有像是蘇工那樣子性子溫和的人拿她沒有辦法要,但凡蘇工厲害一些,劉三妹都不敢對著對方這麼一翻作妖,說到底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
她還真以為能欺負性子軟和的蘇工,就能在食堂裡橫著走了?敢找他的麻煩,他就讓她看看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蘇清影離開之後,身後的這些紛紛擾擾便跟她沒有關係了,她左手拎著一籃子的菜,右手提著一條魚,穿過廠區,朝著自家所住的小紅樓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