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靜,你甭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收人家東西了?”
眼見著方賢德露出一副凶狠的樣子來,許文靜偷偷咽了一口唾沫,她朝旁邊掃了一眼,方正國像是沒瞧見似的,三兩下扒完了碗裡麵的飯,然後拍拍屁股,頭也不回地回到房間裡麵去了,隨著關門聲響起,客廳裡就隻剩下方賢德和許文靜兩個人了。
“你到底有沒有收人家的東西?”
眼見者方賢德變得越來越凶,許文靜眼一閉,心一橫,直接嚷嚷了出來。
“對,那麼多人都求上門來了,我能咋辦?還有一些人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老鄰居了,人家要我幫忙,我哪裡能拒絕得了?”
她這話就算是變相承認了自己收了人家的禮物,方賢德沒想到自己都再三警告過許文靜了,可是這人的性子還那麼貪,非得要人家的東西,他立馬站了起來,指著許文靜的鼻子厲聲說道。
“我早就告訴過你這事兒我辦不成,你收了人家的東西,那你就去幫人家去辦事兒,彆找我,我不管你這些破事兒。”
說完這番話之後,他狠狠地踹了椅子一腳,靠背椅子被他踹飛出去兩米遠,哐當一聲撞在牆壁上,巨大的撞擊聲讓椅子險些散了架,許文靜急忙跑過去將椅子扶了起來,看著被他踹得晃晃蕩蕩的椅子,許文靜心疼得要命,忍不住回頭朝著方賢德吼了一句。
“我就知道你是個沒用的,除了對我在這裡發火之外,你還能乾什麼?反正東西我已經收了,讓我退回去是絕對不可能的,我丟不起這個人,你要是覺得你一個會長的臉麵不重要,那隨你的便。”
說完這番話之後,許文靜乾脆也不搭理方賢德了,噔噔噔的去了方曉雯的房間,她把房門一摔,便撲在床上抱著被子哭了起來。
許文靜覺得自己挺委屈的,家裡麵花錢的地方那麼多,她不想著辦法哪裡能成?眼瞅著方正堂就要結婚了,什麼東西都得操辦著,這一大筆花銷就出去了,而且方正國眼見著就大了,他的結婚用的東西也得要張羅起來,還有方曉雯,就算是一個姑娘家,她出嫁的時候也不能讓她光杆著走吧?
人家既然拎著東西上門了,那就是看得起方賢德,認為他能將事情給辦成了,方賢德在這裡拿什麼喬?他要真有本事,那就多拿些錢回家來,讓自己不要為了自己兒子女兒的婚事操心,不用見天算計著該怎麼節省花銷,讓一家人的日子過得更好。
許文靜委屈的哭聲傳了出去,客廳裡的方賢德越聽脾氣就越加暴躁,他還想撒火,可是家裡麵的東西置辦起來都得花錢,他又舍不得拿東西撒氣,隻能將這些怒氣生生地憋在肚子裡麵。
思來想去,方賢德終究還是丟不起那個人,他抹了一把臉從家裡離開,摸著黑去了方正業的家中。
***
這兩天方正業忙得厲害,回來的時候天便徹底黑了下來,他懶得做飯,每天吃的不是鹹菜疙瘩湯,就是饅頭就鹹菜,左右家中就隻有他一個人在,用不著花心思做什麼飯菜。
五一勞動節已經過去了,天氣越發熱了起來,自打上次他和蘇清影見過麵之後,七八天的時間就這麼悄麼聲過去了,兩人都忙得厲害,壓根兒就見不到麵兒。
不過這種獨身的日子方正業已經過習慣了,晚上抽著時間,他將跟蘇清影結婚時候買的那些布料拿了出來,學著打樣,裁剪,然後用縫紉機將衣服給縫出來。
蘇清影的衣服不少,方正業拿著她的衣服研究了一番之後,便差不多能將新衣服給做出來了。
這天晚上方正業正在臥室裡麵踩縫紉機做衣服的時候,外麵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他將衣服的邊兒給鎖上了,這才起身過去開門。
今天晚上的夜色不太好,天氣陰沉沉地,抬頭望去,大團大團的烏雲聚集在天空上,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會下起雨來似的。
院門打開之後,方正業一時間沒能看清楚外麵站著的人是誰,直到他開口,方正業才知道來的人是自己的大伯方賢德。
“正業啊,我這麼晚來找你,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
方正業搖了搖頭,笑著回答道:“大伯,我在忙著做事兒呢,還沒休息,你這麼晚過來是有事情嗎?”
明明前幾天方正業都跟自己說過了讓他不要幫那些人說情,結果轉個臉自己又過來了,饒是方賢德臉皮賊厚,此時都覺得臉上燒的厲害,可是許文靜那邊鬨騰個不休,她還收了人家的東西,自己不過來一趟,似乎也說不過去。
“那個,正業啊,你要是沒事的話,咱們爺倆能不能聊一聊,算起來我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好好聊過天了。”
方賢德此時說話的模樣和平日裡有很大的不同,透著些許中氣不足的心虛感,方正業瞧著他這樣子,便知道方賢德今天並不是無緣無故跑過來的。
不過他當做毫不知情的樣子,朝著方賢德點了點頭,然後往旁邊讓了一步,示意方賢德進門。
等到方賢德在客廳的沙發上落座後,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慢慢地平穩了下來,他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開口說道:“正業啊,其實我今天過來也沒彆的什麼事情,就是想跟你說說你抓的那些人的事兒。”
說到這裡,方賢德偷偷地看了方正業一眼,見他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方賢德便又繼續說了下去。
“其實我也不是想教你做事兒,畢竟你都這麼大年紀了,又在外麵當過兵,現在也成家了,而且還做了保衛科長這麼長時間,很多事情其實你自己都知道該怎麼辦……”
眼見著方賢德一直在繞彎子,怎麼都沒說到正題上,方正業便乾脆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大伯,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就是了,不用繞這些彎子,沒什麼意思。”
見方正業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方賢德吐出一口濁氣,將自己想說的話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其實我也沒什麼彆的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說,你好歹跟大家夥都是一個廠子的人,你到咱們封工也不過才一年半的時間,腳跟都還沒站穩呢,更何況你娶的又是封工的總工程師,你做什麼事情,人家很容易就會聯想到蘇工的身上……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說是不是?就算是為了蘇工著想,你都不能把人給得罪死了……”
“你抓起來的那些人,要是他們沒什麼問題的話,你還是趕緊把人給放了的好,要是他們有什麼問題,你也得跟人家的家屬解釋清楚,不能讓人不明不白的在家裡等著,最近幾天你沒聽到廠子裡麵的人事怎麼評價你的嗎?”
方賢德所說的話聽起來像是全心全意在為方正業打算似的,他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地勸著方正業,讓他不要得罪廠子裡麵的人,這樣對他沒好處。
方正業靜靜地聽著,等到方賢德將話都說完了之後,方正業方才開口說道。
“大伯,我以為前兩天我已經將話都跟你說清楚了,看來你還是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方正業剛剛臉上還帶著笑容,然而此時他臉上的笑容卻已經消失殆儘了。
“大伯,你說這些,真是為了我好,還是看在人家送你的那些禮物的份上才來勸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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