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要換了是她,打從一開始就不可能過來照顧許文靜的,而且對方如果提出這樣過分的要求來,方曉雯說不定都得考慮和自己對象的關係了。
畢竟有這樣拎不清的婆婆,就算是嫁過去,肯定是一地雞毛,日子不會太好過的。
然而人家蘇紅玉非但沒有跟自己哥哥分手,還真過來照顧了許文靜幾天,彆的不說,光是她用的這份心,就足以證明她對自己哥哥的看中了。
人家明明已經做到最好了,也就是許文靜還不肯滿足,非得要作天作地地把這好個媳婦兒給作沒了。
這要是換了其他人,方曉雯才不會安慰她呢,也就是自己的親娘,方曉雯隻能耐著性子說道:“媽,我覺得紅玉姐人挺好的,她可能是年輕了點兒,脾氣還沒練出來,你總得給人機會讓人成長,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她嘴上這麼說著,手上還得拿著毛巾給許文靜擦眼淚,陪著自己老娘說話的這麼會兒功夫,方曉雯覺得這比自己在單位排練還要累呢。
然而許文靜就不是那種能聽得進彆人話的人,方曉雯的話非但沒有讓她高興了,反而因為自己閨女沒有幫著她一起唾罵蘇紅玉,這讓許文靜心裡麵極不舒服,扯著毛巾擦了擦淚水好,她氣鼓鼓地說道:“你到底還是不是我閨女了?怎麼還能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其他人說話呢?你真是氣死我算了……”
說著說著,許文靜又開始嗷嗷哭了起來,方曉雯無奈,硬著頭皮哄了又哄,廢了老鼻子勁兒,總算是將許文靜的情緒給穩定了下來。
她偷偷地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瞅了一眼放在床頭櫃上的座鐘,見快中午頭了,方曉雯便借口說道:“媽,我去看看我哥有沒有把飯打回來,你應該也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方曉雯覺得自己該到外麵透透氣了,要不然的話,她給得給許文靜給折磨死了不可。
“去什麼去,等你大哥給我送進來,他這麼跟我作對,我算是白養活他了,他這麼大個人了,為了個沒進門的媳婦兒這麼欺負我,等到媳婦兒進門,家裡還能有我待的地方嗎?我還活著乾什麼,乾脆死了算了……”
說著說著,許文靜又嗷嗷哭了起來,那淚水跟開了閘的水龍頭似的,嘩嘩流個不停。
看到許文靜這個樣子,方曉雯隻覺得頭大如鬥,她此時無比後悔,想著自己為什麼不是個男人?如果她是個男人的話,就能跟家裡其他男人一樣躲在外麵,不用陪著情緒不穩定的許文靜在這裡苦熬了。
原本方曉雯還勸說許文靜兩句,不過很快她就發現許文靜根本不需要人勸說,她就是自顧自地說著話,完全是為了發泄自己的情緒,你越是勸說,她嗷嗷哭得更厲害,所以方曉雯到最後乾脆什麼都不說了,任由著許文靜在那裡哭個不停。
就在她被許文靜哭得頭疼欲裂的時候,方曉雯聽見外麵傳來了自家哥哥的聲音,他似乎喊了一句紅玉,方曉雯以為自己聽錯了,便急忙起身到窗邊,透過窗戶往外瞧了一眼。
方正堂打飯回來了,而跟著方正堂一起進門的,正是被許文靜罵個不停的蘇紅玉。
看到這一幕之後,方曉雯隻覺得頭大如鬥,她麵帶土色地回頭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許文靜,而此時正巧許文靜哭得累了,停下來出口氣兒,瞧見方曉雯回頭看自己,許文靜便說道:“你瞧我做什麼?是不是你哥回來了?我聽外麵亂糟糟的,除了他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也來了?”
蘇紅玉到家來了,這事兒就算是想要瞞著都瞞不住,方曉雯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沒什麼,就是我哥的對象過來了……”
然而還沒等方曉雯說完,卻見原本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說自己腰疼不能動的許文靜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
“她竟然還敢到家裡來?”
許文靜氣得聲音都變了調,此時的她忘記了自己自打從醫院回來後就躺在床上不動彈,不是說自己腰疼,就是說自己屁股疼,家裡的事情是半點不乾,將幾個大老爺們指揮得團團。
她以完全不符合常理的靈活性從床上呲溜爬了下來,然後飛快地朝著房間外麵走了過去。
“今兒我一定要跟她說清楚,我們家要不起她這樣的媳婦兒,她愛到什麼地方就到什麼地方去,就是彆進我們家門……”
方曉雯急忙過去攔著許文靜,但是她那點兒力氣,又哪裡能攔得住處在盛怒之下的許文靜?
其實除了許文靜之外,方賢德他們對蘇紅玉的態度都挺不錯的,尤其是上一次蘇紅玉特意過來照顧許文靜的事情,更是拉滿了大家夥兒的好感,現在蘇紅能不計前嫌拎著東西來瞧許文靜,方賢德對她這個未來媳婦兒的好感更高,對著她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就沒有落下來過。
然而就在此時,徐文靜卻氣急敗壞地從房間裡出來了,她瞧見蘇紅玉那張臉之後,毫不客氣地說道:“蘇紅玉,你不是都硬氣的跑了嗎?現在還到我家來做什麼?我們家可要不起你這樣的兒媳婦,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知趣兒點就把我們送過去的聘禮給送回來……”
隨後跟著跑出來的方曉雯朝著方正堂露出個充滿歉意的表情來——不是她不攔著許文靜,實在是因為她也攔不住啊。
方正堂沒想到自己母親到現在還在計較著之前的事情,看著張牙舞爪排斥著蘇紅玉的母親,再瞧瞧蘇紅玉委屈的模樣,方正堂忍不下去了,他擋在了蘇紅玉的跟前,憤怒地說道:“媽,你乾什麼?紅玉是我未來的妻子,你不看僧麵看佛麵,能不能不要像是現在這樣無理取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