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禮拜天,院子裡不少人家都在家呢,蘇紅又嗷嗷痛叫的聲音院子裡麵的人都聽到了,不少人都從家裡麵出來了,想要勸勸李鐵蘭,結果卻被蘇天賜給攔了回去。
“行了,你們也彆管了,我家那丫頭最近確實不像是樣子,我們自己教訓自家丫頭,你們還能管到我們家裡的事嗎?”
蘇天賜凶神惡煞地說道,絲毫不覺得自己媳婦兒打閨女有什麼錯的。
“天賜啊,你可不能這麼讓鐵蘭打人,要是把人打壞了可怎麼辦?”
“就是就是,紅玉可是個姑娘家,眼瞅著都要嫁人了,你們現在還這樣對她動手,可是要把姑娘的心都給打寒了的!”
“裡麵動靜都大成這個樣子了,紅玉的叫聲聽起來跟殺豬似的,她到底乾了啥事兒?讓你們對她下這麼重的手?你們怎麼能這麼狠呢?”
來的人勸說了半天,可是蘇天賜就像尊門神似的擋在門口,這些人就算想過去幫忙也不成,最後還是李奶奶讓自己的一個孫子跑去將蘇天恩和柳絮果夫妻兩個人請了過來。
這做弟弟的要把親閨女給往死了打,當大哥的可不得來勸說勸說?他們這些外人有些話不好說,可是蘇天恩是蘇天賜的親大哥,指定能勸說住他的。
李鐵蘭暴揍蘇紅玉,一方麵是為了發泄自己的怒火,另一方麵是蘇紅玉的尖叫聲讓她心裡多出了許多扭曲的痛快之意來,聽著她的尖叫聲,李鐵蘭下手也越來越狠。
就在她打得暢快無比的時候,柳絮果從外麵進來攔住了李鐵蘭。
“弟妹,你這是做什麼?紅玉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你怎麼能拿笤帚疙瘩這麼暴打她?她以後出去還見不見人了?”
柳絮果原本是不想過來的,可是李奶奶家的那孫子說,蘇紅玉在家都要被李鐵蘭打死了,她才不得不跟著過來了,此時蘇天恩去外頭教訓蘇天賜了,而柳絮果則進了房間裡麵攔住了李鐵蘭。
柳絮果劈手就將李鐵蘭手裡麵的笤帚疙瘩拿過來扔在了一旁,李鐵蘭沒了順手的武器,終於停下了暴揍女兒的動作來。
“大嫂這裡可是我家,不是在你家,你不在自己家呆著,跑到我家裡來耍什麼威風?難不成我教訓自己的閨女還得通過你的同意不成?大嫂你也太蠻不講理了。”
先前的幾出事情讓李鐵蘭和柳絮果二人結下了極大的梁子,李鐵蘭怎看柳絮果怎麼不順眼,說話便也陰陽怪氣的很不中聽。
然而聽到李鐵蘭的話之後,柳絮果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麵色不渝地看著李鐵蘭,冷聲說道。
“行了,你當我願意到你家裡來,要不是你院子裡的鄰居派人跑去叫我過來,說你要把自己閨女活生生打死了,我能到你這兒來管你家這閒事兒?真以為我閒著沒事兒乾了嗎?”
李鐵蘭聽到這話之後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她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眼水都要跟著笑出來了,過了一會兒之後,她抹了抹眼角浸出來的淚水,毫不客氣地說道:“得了吧大嫂,你也甭在我的麵前充什麼大尾巴狼,蘇紅玉是我閨女,我動手教訓她怎麼了,她做錯了事情,我這個當娘的就有資格教訓她,你一個大伯母憑什麼來管我們家的事兒?”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滿臉淚痕的蘇紅玉從被子裡麵爬了出來,她哀嚎一聲,張開雙手朝著柳絮果撲了過去,然後伸出手死死抱著柳絮果的腰,嘴巴一張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蘇紅玉一邊哭一邊說道:“大伯母救我,我再也不要在家裡呆著了,我媽要打死我……”
此時的蘇紅玉完全想不起來兩年之後的事情,她想到的就隻有今天,剛剛李鐵蘭對自己下手的時候可是沒有一丁點的手軟,就算是隔了一層被子,蘇紅玉都感覺自己身上的骨頭似乎都要被自己親媽給敲斷了。
偏偏她還不知道李鐵蘭究竟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風,要是她繼續留在家裡的話,指不定會被李鐵蘭給生生打死了。
“大伯母,你帶我走吧,我不想在家裡麵待著,我媽她要打死我……”
哪怕之前方正業說蘇紅玉可能不安好心,但是現在看著嗷嗷痛哭的蘇紅玉,柳絮果還是有些不忍心,尤其她抱著自己的時候就像是個小孩子似的,仿佛自己就是她全部的依靠,這讓柳絮果想起了過去蘇清影去蘇國留學時候的那段時間。
自己閨女還沒成年就要到蘇國留學,而且她一走就是那麼多年,柳絮果經常想女兒想得偷偷掉眼淚,那段時間蘇紅玉經常會到自己家裡麵來,她陪著自己說話,幫著自己做事兒,偶爾也會留在自己家,陪著自己休息,那個時候的她就像是現在一樣抱著自己的腰,感覺她就好像是自己另一個閨女似的。
不得不承認的是,因為蘇紅玉的存在,柳絮果心底的空缺被填補了不少。
現在看到蘇紅玉又像是過去一樣抱著自己的腰,柳絮果的心不由得軟了下來。
“成了,你還當這是舊社會呢?對著孩子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紅玉到底是個小姑娘,這姑娘可比小子嬌貴些,哪裡能被你這麼教訓?”
眼見著李鐵蘭滿臉不服氣,似乎還想跟自己爭辯些什麼,柳絮果的臉瞬間沉了下去:“行了,現在這就隻是我們的家事兒,我跟你說說你聽了也就是了,非得讓外麵的人報到婦聯去,是不是非得讓婦聯的人過來跟你談話才行?”
要知道現在這個時代,每一個廠子裡都是有婦聯存在的,在婦聯工作的那些女同誌們個個能言善道,被她們抓住了的話,能把人說得抬不起頭來,就算是李鐵蘭這樣子潑辣的人,對上婦聯的女同誌都討不了好。
聽到柳絮果說要叫婦聯的同誌過來之後,剛剛還囂張無比的李鐵蘭頓時蔫吧了下去,她踢了一腳旁邊的椅子,悶悶地說道。
“行了,我就是教訓教訓不聽話的閨女罷了,我一個當媽的還不能教訓她了,她不也是從我肚子裡麵出來的嗎?非得把她捧得高高的,讓我這個當媽的都得看她的臉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