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峰本來是給方正業找不痛快的,結果方正業三言兩語卻在他最在意的事情上麵狠狠戳了幾刀,他的麵色忽青忽白,恨不能衝上去狠狠地咬方正業幾口。
眼見著方正業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自己卻被他氣得不輕,劉峰哪裡能咽得下這口氣,他咬了咬牙,氣急敗壞地說道。
“方科長,我看你還是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了,蘇工今天為什麼沒來?你難道不該跟我們解釋一下嗎?莫不是真……”
隻是還沒等劉峰將話說完,方正業已經直接開口截斷了劉峰的話。
“劉副主任,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直要提起蘇工,畢竟廠子裡麵的人誰不知道蘇工手頭正在進行一個重要的項目,依照你的意思,我堂哥的婚禮比蘇工手頭的項目還要更加重要?你是這個意思吧?”
劉峰張了張嘴說道:“今天是你堂哥的大喜之日,作為堂弟妹,不來說不過去……”
其實劉峰根本不關心蘇清影來不來參加方正堂的婚禮,他就是想要以這個為由頭給方正業找不痛快,畢竟之前蘇清影的相親對象是方正堂,有這一層關係在,甭管蘇清影和方正堂之間到底有沒有事情,反正在沒事他也要說成有事兒,總之能讓方正業不快活他就高興。
方正業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他抬頭看向對麵的劉峰,開口說道:“劉副主任,當初彭廠長曾經說過,技術部的研究人員一切要以項目為主,為了項目可以進行下去,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延後處理,既然你對彭廠長的話這麼有意見,那倒不如你去跟彭廠長說一下,讓技術部人也可以像是其他部門的人一樣……”
劉峰皺著眉頭說道:“方科長,你這就沒意思了,我跟你說的是蘇工的事情,你給我扯彭廠長做什麼?莫不是你想要用彭廠長來壓我?”
方正業淡淡地說道:“你想多了,最近這段時間蘇工為了新項目,已經有很長時間都沒有休息過了,如果你能去跟彭廠長說一下,讓他可以放寬技術部的規章製度,那我肯定要感激你,畢竟娶個媳婦,一個月的時間裡隻能見上幾麵,這種日子誰過誰知道。”
眼見著二認針鋒相對,寸步不讓,同桌的其他人急忙打圓場,想要讓這兩個人不要繼續再這麼白扯下去了。
劉峰扯了扯嘴角,說道:“我可沒有這麼大本事兒,再說了,我隻是再說蘇工和方主任的事情,你給我扯彆的乾嘛?”
就算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的事情,劉峰也非得要潑一盆臟水在他們的身上不可,他就不相信方正業一個大男人能忍得下這口氣。
方正業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幾分同情之意來:“劉副主任,我倒是沒想到,你在新社會生活了這麼多年,思想卻還是這麼古板。”
“主席都說過戀愛自由,婚姻自由,你還以為現在是舊社會呢,相過一次親就一定要嫁給對方?若真是這樣的話,一個女同誌得嫁給幾個男同誌?一個男同誌又得多娶幾個女同誌?現在是新社會了,劉副主任,你還是要以新社會的眼光來看待問題,不能這麼繼續做老古板,這種腐朽的思想可要不得。”
方正業不過三言兩語卻將劉峰懟得說不出話來,大帽子一頂一頂地扣下來,讓劉峰毫無還手之力,他的臉色忽青忽白,看向方正業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
然而方正業卻坦然地看著對方,嘴角帶著的笑容充斥著對他的譏諷,他一口一個劉副主任叫著,一刀一刀地戳在了劉峰的心口上。
劉峰的火氣被方正業徹底撩撥了起來,猛地站起來就要找方正業麻煩。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同桌坐著的人怕他們劉峰真跟方正業乾起來,急忙拉著劉峰到另一旁空著的位置上去坐著了。
原本熱鬨的氣氛因為剛剛劉峰找麻煩,倒是變得尷尬了起來,剩下的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偏生方正業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笑著招呼著大家吃瓜子花生。
“今天是我堂哥大喜的日子,大家都是一個廠子的工友,可彆拘束,該吃吃,該喝喝。”
眼瞅著方正業並沒有因為所說的話而影響心情,其他的人也放鬆了下來,大家刻意地將氣氛重新炒了起來,仿佛忘記了先前劉峰找茬時候的那些不快。
劉峰坐在另一旁的桌子上,眼瞅著方正業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生氣,反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他更加生氣了,於是本來就很長的臉耷拉得更加厲害了。
今天是方正堂娶媳婦的日子,他們是在家裡麵辦酒席的,所以許文靜特意請了食堂的趙多錢過來掌勺,趙多錢的妹妹也記著之前許文靜幫忙的恩情,特意過來幫著許文靜張羅著。
他們炒菜用的臨時鍋灶就在門邊上累著,而院子的大門敞開著,稍微往裡麵探頭看上一眼,就能瞧見院子坐著的是什麼人。
等到新人上台開始講話的時候,趙多錢這邊也要開始炒菜了。
趙多糧忙得團團轉,回頭一看,發現自己哥哥還在往院子裡探頭探腦的,她無奈地說道:“哥,你是不是忘記今天到這兒來是乾嘛的了?你今天可是來掌勺的,該乾活了,你看什麼呢。”
趙多糧向來知道自家哥哥是個喜歡湊熱鬨的,但沒想到今天他跑到人家這來掌勺還要看熱鬨,她拍了拍趙多錢的肩膀,示意他快點乾活。
趙多錢笑了笑,開口道:“你的眼睛比我好,幫我瞧一瞧,東頭那一桌坐著的是不是方正業方科長?”
趙多糧沒有多想什麼,探頭往那邊兒看了一眼,果然瞧見了方正業正坐在那裡與其他人說話,趙多糧便點了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