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方正業身邊的方賢德聽到他說酒裡有毒,整個人都懵了,他呆呆地開口說道:“不可能啊,酒裡麵怎麼可能有毒?正業,你昨兒晚上還到我這兒來吃飯呢,咱們喝的就是這酒,要是有毒的話,咱們昨晚上不就中毒了?”
昨天晚上方正業依照這邊兒的風俗過來吃飯,爺幾個開懷暢飲,可是喝了不少高粱酒呢,要是有問題的話,早就有問題了,怎麼可能這會鬨出事兒來?
要知道這酒水可是方賢德和方正堂一起到知底兒親戚那裡買來的,那人可是個老實本分的,跟他們家無冤無仇,根本不可能下毒的,而他們自己一家人除非瘋了,才會想要毒死剛進門的兒媳婦。
眼見著方賢德已經急得是六神無主,方正業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點。
“大伯,沒人說你下的毒,我隻是說酒裡麵有毒,今天人多手雜的,誰都可能往裡麵動手腳。”
鄉下人自己做的高粱酒自然不像是城裡那樣每一瓶都封得嚴嚴實實的,實際上方賢德買回來的是一個足有一百斤的大酒缸,回來之後他們將酒水分彆灌在了玻璃瓶子裡麵,每個瓶子上貼著黑底紅字的喜字,看起來格外喜慶。
方正業又將其他幾桌的酒水都檢查過了,發現除了他們這一桌的酒裡有毒之外,其他桌子上的酒裡並沒有問題。
看來對方是有目的性地想要殺人,隻是他顯然沒有預料到會有人鬨新人,讓他們先喝了酒,這才把事情給捅了出來。
方正業這一桌上足足坐了十二個人,一想到剛剛他們差點中了招,這些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來,麵色刷得一下就變了。
幸虧他們這一桌子上沒有酒眯子,幸虧他們等到新人來了才舉杯,幸虧他們沒有先喝酒,要不然的話,他們怕是全都要給毒翻了。
“到底是誰下得手?這人也太狠了吧?這桌子上可是有十二個人呢,他也不怕把人都給毒死了。”
“多大仇多大恨啊,要是找出那個下毒的人來,我非得活活打死他不可,這啥人啊?他到底想乾啥?”
“幸虧幸虧,這也太嚇人了吧?”
大家又議論了起來,左瞧瞧又瞅瞅,想要把那個下毒的人給找出來,然而那麼個人,還真能把自己下了毒幾個字寫在腦門上嗎?他們找了半天,自然是啥都沒有找出來。
趙多錢和趙多糧這兄妹兩個人混在人群之中,也跟著左瞧瞧又瞅瞅的,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方正業突然越過人群來到了趙多錢的麵前。
趙多錢長了一副極為憨厚的模樣,他的身體胖墩墩的,臉圓乎乎的,那張臉上始終帶著笑容,看著就極其討喜,見到方正業過來,他嘴角上揚,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幾分,樂嗬嗬地說道。
“方科長,您這是……”
隻是還沒等趙多錢將話說完,方正業已經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這位同誌,我想請問你一件事情。”
趙多錢嘿嘿笑著,模樣甭提多憨厚了:“方科長,我叫趙多錢,有啥您就問,我知道啥就跟您說啥。”
趙多糧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有些緊張了起來,她悄悄地咽了一口唾沫,抓緊了自家哥哥的胳膊。
“趙多錢同誌,我想知道,剛剛你是怎麼知道蘇紅玉是喝了酒才中毒的。”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大家下意識地朝著趙多錢看了過去,想要看他是怎麼回答的。
然而趙多錢麵上的笑容卻沒有絲毫變化,嘿嘿笑著說道:“我就是胡亂猜的,方科長,您該不會是懷疑我吧?我是今兒掌勺的廚子,剛剛我妹子在問我,要是人家懷疑我們下毒了怎麼辦,畢竟今天飯菜都是我們張羅的,會懷疑也是正常的……我敢肯定我們沒有下毒,那自然就是酒水裡麵有毒了。”
這樣的回答聽起來無懈可擊,加上他的樣子看起來十分憨厚淳樸,瞧著就不是那種能做出下毒事情的人來。
然而方正業卻並沒有被他的話給糊弄過去,他麵上的表情看起來極為嚴肅,轉頭對方賢德說道:“大伯,麻煩你去拿條繩子過來。”
方賢德聞言,立馬跑去找麻繩,他現在已經慌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方正業如此冷靜,而且看起來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他隻要聽自己這個大侄子的就成。
見方正業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解釋,還讓方賢德去拿繩子要將自己給捆起來,趙多錢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下去了,他苦著一張臉說道:“方科長,您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我真的啥事兒都沒有做啊,你這麼把我捆起來,我不服,今兒來的人這麼多,誰都可能動手下毒,您憑啥就覺得我有問題?難道僅僅因為我剛剛說的那一句話?”
說著,趙多錢回頭看向其他的人,大聲說道:“你們大家可要給我做主啊,方科長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總不能因為找不出凶手,就要把我當成凶手了吧?我這人最是老實本分了,我啥都沒做,你不能把我抓起來!”
“趙多錢同誌,你的反應不必這麼大,我也沒說下毒的人一定是你,現在不過是正常流程罷了。”
方正業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他回頭看向其他的人解釋道。
“諸位,今天的事情牽扯太大了,我們必須要給大家一個交代,趙多錢同誌剛剛的話並不能說服我,我必需要進行進一步調查,我不是針對趙多前同誌,而是針對有嫌疑的人,至於其他的人,如果有嫌疑的話也要配合我們進行調查。”
說到這裡,方正業停頓了一下,接著又繼續說了下去。
“剛剛我已經安排人去公安局了,很快公安機關的人就會到來,辦案他們是專業的,這件事情我們方家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好好的一場婚宴卻險些出了人命,這顯然不是廠子內部可以解決的問題,剛剛叫方曉雯去找保衛科的人過來的時候,方正業已經另外交代過她,讓她叫保衛科的人去通知公安局那邊。
原本大家還覺得方正業做的事情有些過格了,但是現在聽他這麼一解釋,大家也都冷靜了下來,是啊,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如果沒有做過壞事兒的話,又怎麼會怕其他人調查呢?
“趙多前錢同誌,你還是配合調查吧,沒事的,隻要你沒做過,方科長很快就會把你放了的。”
“咱們這麼多人都看著呢,方科長為人十分正派,而且還有公安機關的人過來查案的,他肯定不敢隨便冤枉你的,你隻要配合調查就成。”
“趙多錢同誌,咱們相信你不是那種會下毒的人,你配合一下調查,如果沒問題的話,不是很快就能自由了嗎?”
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著趙多錢,他麵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了,臉上的表情忽青忽白的,整個人的模樣看起來多了幾分陰鬱之色。
站在趙多錢身邊的趙多糧顯然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朝著這種方向發展,她被嚇到了,臉色變得煞白煞白的。
衝動之下,趙多糧張開雙臂護在了趙多錢的身前,她大聲說道:“方科長你一定誤會了,我哥他這人最老實了,肯定不是他做的……”
之前自家男人就被方正業抓去過,那段時間趙多糧心裡麵一直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才通過送禮的手段把自家男人給撈回來了,誰曾想到現在方正業又故技重施,想要把自己哥哥給抓起來了,他這莫不是故意針對他們?
衝動之下,趙多糧忍不住喊道:“方科長,你是不是故意針對我們?你難道不記得前段時間你就把我男人魏望舒給抓去了,要不是我給你大伯家送了禮兒,你肯定不會把我男人放回來的,你就算薅羊毛也不能逮著我一隻羊薅啊。”
越說趙多糧就越覺得是這個理兒,她認為方正業和方賢德他們是一丘之貉,一家子人專門聯合起來做局兒的,就是想要從他們這些人的手中坑錢出來。
要不然的話,為什麼在場這麼多人都不懷疑,唯獨隻懷疑她哥哥?
方正業看向了大聲嚷嚷的趙多糧,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為對方所說的話而有什麼變化。
“這位同誌你誤會了,我對事不對人,我敢以我的人格發誓,我從未收過任何人的禮,魏衛隊長之所以被放回去,那是因為他沒有任何問題,與你送不送禮沒有任何關係,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大伯他們不是已經將你送的禮物重新還給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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