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說的這樣,那趙宣文這個人的人品也太差勁了吧,明明知道自己的繼母是個什麼樣的人,卻還要拉著人家一個無辜的姑娘牽涉其中,他這事兒做得也太不地道了,他就不怕人家姑娘被他那個繼母給禍害了嗎?”
蘇清影認真地說道,因為這事兒,蘇清影覺得趙宣文這個人行事實在是上不得台麵,換了任何一個正常人,在知曉了自己繼母會對他談得那些對象下手的前提下,就算沒辦法確認,隻是有這個懷疑,也不會上趕著去跟人談戀愛,畢竟那可是一條條的人命,哪裡是開玩笑的?可是他可倒好,明明心裡麵懷疑,但辦起事兒來的時候就像是沒這回事兒似的,這種做法簡直不知道讓人該說什麼是好。
“而且你不是說他之前都找你來查他的繼母了嗎?還信誓旦旦地跟你說他繼母絕對有問題,你也提醒過他這件事兒,怎麼這人自己還能去和劉亞男攪和在一起?他這是愛人家還是恨人家呀?這是恨不得將人拉下水是嗎?”
蘇清影的眉頭皺了起來,顯然很不喜歡趙宣文的行事兒,說話的時候語氣變也不太好。
方正業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對,知道這事兒之後,我就已經和他說過了,不過他顯然沒聽我的話,不過趙宣文會有這種做法我大概也知道是為什麼,左不過是抱著僥幸心理,認為這一次他能護得住劉亞男,覺得自己可以讓她不被自己的繼母給害了去。”
除此之外,方正業還覺得有另外一個原因,那便是他母親留下來的那大筆遺產在前麵吊著,趙宣文想要那筆遺產就隻能先結婚,而他之前談的那些對象都沒有走到見家長這一步就黃了,這一次好不容易能帶著對方見家長了,正好他對劉亞男的感情也不錯,所以才會有這樣一出。
說到底不過是因為有僥幸心理,賭的就是對方不會下手,甚至僥幸地認為這樣做可能並不會出問題,才會任由著事態發展的。
“那你覺得劉亞男會出事情嗎?”
蘇清影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雖然她並不認識劉亞男,與對方也沒什麼來往,但那到底是個無辜的姑娘,若是因為這種莫名其妙原因受害的話,蘇清影心裡麵也有些不落忍。
“我不清楚,畢竟我之前和周嬌嬌也沒接觸過,對於她所有的了解全部都來自於趙宣文的描述,但是她那個人我也並不認識,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我自然不會因為他幾句話就去調查周嬌嬌的。”
那天趙宣文來找方正業的時候希望方正業可以調查一下周嬌嬌,他認為周嬌嬌是個間諜,但是趙宣文所提供的所有證據全部都是由他自己嘴所描述的,並沒有真正的證據可以表明周嬌嬌的身份。
而趙宣文也跟方正業說過,他回去會找到證據交給方正業的,結果轉頭方正業就聽到人說趙宣文要帶劉亞男回家,兩人的婚事兒也提上了日程。
在那之後,趙宣文再也沒有找過方正業,仿佛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似的。
但凡換了任何一個正常人,在知道這樣的後續發展之後都不會再去調查周嬌嬌了,畢竟如果事情真相如同趙宣文所說的那麼惡劣,他還能把自己喜歡的人帶入到危險之中嗎?
“之前趙宣文確實來找過我,但是隨後他就帶著劉亞男去見家人了,我還以為之前那是他隨便說說的。”
要是因為一個人隨隨便便說兩句話自己就去調查另外一個人了,那他成什麼了?他是保衛科科長,又不是那種濫用職權的人。
不過如果劉亞男真因為方正業的疏忽而出什麼事情的話,他心裡總歸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眼見著方正業的情緒似乎低落了下去,蘇清影伸出手來,握住了方正業的手,輕聲安慰道。
“好了好了,這件事情也不怪你,或許這件事情並沒有咱們想的那麼嚴重,也許劉亞男家裡麵是有什麼事情也說不定,彆多想了。”
蘇清影並不太會安慰人,不過她還是儘自己所能地用這種笨拙的語言安慰著方正業,讓他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而有什麼壓力。
看到蘇清影的模樣,方正業笑了笑,他輕輕拍了拍蘇清影的手,開口說道。
“我知道,不過回頭我還是繼續關注一下後續吧,看看劉亞男那邊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既然知道了這事兒,我總歸是要弄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
蘇清影點了點頭,兩人便沒有再說什麼,驅車前往蘇清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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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不管,這次的事情你也有責任,要不是因為那天你沒攔著我的話,我怎麼會用那種病豬肉?”
蘇紅玉回門宴那次因為貪便宜,蘇天賜買了病豬肉回來,結果幾盤病豬肉下去,直接將來參加宴會的客人們全都送進了醫院裡,為了這事兒,他不止將收來的禮錢全都賠了回去,還搭上了不少的醫藥費。
蘇天賜和李鐵蘭二人悔得腸子都青了,二人本就是貪財之人,現在一下子丟了這麼多的錢,他們如何能高興得起來?
他們進醫院花錢治病了不說,後續回家因為整個人都病殃殃的,隻能請假在家修養,連班兒都沒能去上。
兩人請假一個禮拜,這個月的工資自然就沒了,二人前前後後賠了這麼多錢,又哪裡能甘心?他們夫妻倆一合計,便找到了蘇天恩這裡來。
這兩人的邏輯也是一流,他們都認為那一次既然蘇天恩和柳絮果二人發現了他們買了病豬肉,那麼他們兩人就應該不計一切代價攔著他們使用病豬肉,如果那會兒蘇天恩和柳絮果兩人將他們兩個人攔下來的話,也就沒有後續這些事情了。
“大哥,我也不說彆的,紅玉是你們的親侄女,且不說彆的,給她辦回門宴無論從哪兒說你們兩個人也該出些錢的,之前我們不讓你們出錢,那是我們大氣敞亮,但既然現在事情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們也虧了不少錢,你們總是要給些錢填補一下我們,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看著理直氣壯找自己要錢的蘇天賜,蘇天恩怒極反笑,提高了聲音說道。
“蘇天賜,你也甭在這裡跟我耍無賴,當初我發現豬肉有問題的時候有沒有叫你將豬肉扔了?你怎麼說的?”
蘇天恩雖然偶爾也會貼補一下這個兄弟,但並不代表他就是個冤大頭,那回蘇天賜將病豬肉拿回家的時候,蘇天恩正巧去過一趟,他發現廚房裡放著的豬肉味道有些不太對,他就跟蘇天賜提過讓他不要用這豬肉。
蘇天賜卻振振有詞地說道:“大哥你現在當了廠長,身體就變得嬌貴起來看?你不記得咱們小時候一年到頭也吃不上肉,河裡飄的死豬肉拉回家都能解解饞,那會兒吃了河裡飄來的死豬肉都沒問題,這樣的豬肉又能有什麼問題?大不了用醬油和鹽多醃一下也就成了。”
對於蘇天恩所說的話蘇天賜嗤之以鼻,畢竟在他看來,小時候他們能吃那種病死泡水的豬,現在這種豬肉吃起來也沒有任何問題。
“哥,你現在是廠長,身份地位跟我們不同了,你有肉票還有特供的糧票之類的,我們跟你能一樣嗎?這豬肉買回來都費了我們多大的勁兒,要是你看不過眼,那你給我們豬肉票,或者用關係從肉聯廠那邊給我們弄來幾十斤豬肉,這樣不就成了?要是你不乾的話就彆在這裡指手畫腳。”
得蘇天恩沒成想自己好心一番勸說,卻讓蘇天賜這麼一番夾槍帶棒地損了回來,他索性也就沒管這個弟弟,任由著他去折騰那些死豬肉。
那會兒蘇天賜偏偏來了氣兒,夾槍帶棒損了蘇天恩一頓不說,甚至還直接讓蘇天恩回去,不允許他參加蘇紅玉的回門宴。
蘇天恩被他氣得不輕,果真帶著柳絮果他們待在家裡,沒來參加他們的回門宴,也虧得他們沒來,要不然的話怕是一家子也得進醫院走一遭。
知道自家弟弟因為吃病豬肉而上吐下瀉了進了醫院,蘇天恩不計前嫌地到醫院去瞧了瞧。
在醫院的時候,蘇天賜就想著要讓蘇天恩付錢了,蘇天恩原本有些心軟,想要先將錢給墊付了,但是卻被柳絮果給攔住了。
“天恩,我不是不許你貼補你弟弟,但是這次的事情可不一樣,這次咱們給出去的錢可不少,你要是全都填了,你認為你弟弟那人會將錢還給你嗎?”
在醫院躺著的蘇天賜病殃殃的,整個人的模樣看起來極為可憐,蘇天恩瞧著他那幅樣子,心裡麵自然是不忍心的,然而柳絮果的話卻提醒了蘇天恩。
蘇天賜這人並不像是個有良心的,要是蘇天恩就這麼將錢給他補上了,說不定他還會在那裡認為都是他自己有本事哄住了蘇天恩,他估計還會認為是蘇天恩自己要給錢的,跟他自己沒關係,他自然也就不會還錢了。
“不管做什麼都要有個度,現在你們是兩家人了,而且他也那麼大年紀了,這麼多年來他們家裡麵總歸是能攢下些錢的,一家三個工人,日子能差到哪兒?跟他們相比較起來,咱們家的日子可好不到那兒去。”
蘇天恩他們家的日子雖然比蘇天賜稍微好過了一些,但是當初蘇清影到蘇國留學,兩口子可是給她帶了不少的錢過去,加上他們的二兒子蘇清河去了北大荒,那邊的條件艱苦,他們兩口子隔三差五的就要給蘇清河寄錢寄東西,好讓自己的兒子能過得舒服一些。
這麼多年下來,他們的錢基本也都填了進去,根本沒存什麼錢。
後來蘇清影回國雖然不需要給她錢了,可是接著他們就開始給蘇清影置辦嫁妝,另外兩個兒子以後都要結婚,這方方麵麵都是需要錢的,柳絮果精打細算過日子,哪裡能讓蘇天恩這麼敗?
要是蘇天賜是個知道感恩的,這錢給也就給了,因為人家回頭肯定會將錢給填上的,不會讓他們吃虧,但偏偏蘇天賜不是個好東西,另外再加上李鐵蘭一個,他們兩口子完全是占便宜不夠的人,這錢給出去就是打水漂。
好在蘇天恩還是個知道勸的,聽到柳絮果所說的話之後,原本發熱的腦袋冷靜了下來,也就沒給錢,隻是偶爾得空了去看看住院的兩口子。
為了這事兒,蘇天賜在醫院的時候裝可憐裝委屈,和蘇天恩哭訴了好長時間,但是蘇天恩卻一直堅持著沒給掏錢,最後沒辦法,還是蘇天賜他們自家把錢給了的。
原以為這件事情隨著他們兩口子出院便終結了,卻沒想到蘇天賜這個混不吝的回到家之後算計了一番,發現他們這次賠得錢太多了,這一筆簽賠出去,都快要讓他們家傷筋動骨了,他在李鐵蘭的攛掇下,加上自己也不甘心,這才巴巴地找上門來,想讓蘇天恩給錢。
“大哥,話可不能這麼說,一筆寫不出來兩個蘇字,而且咱爹去世的時候也交代過你,要讓你好好照顧我,你是不是把咱爹說的話給忘記了?再說了,當初要不是因為咱爹隻讓你上了學,而把我留在家裡麵,你也當不上這廠長。”
這次為了能從蘇天恩手裡麵要到錢,蘇天賜也不管彆的,甚至都翻起舊賬,說起他們兩個人小時候的事情來了。
根據蘇天賜的說法,原本他們兩個人都能上學的,因為家裡窮,錢全都緊著蘇天恩去上學了,他自己根本撈不到去上學,要不是因為他上了學,蘇天恩也做不了這副廠長。
“大哥,爹都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他虧待了我,所以在他老人家去世之前曾經萬般交代過你,要讓你好好對待我,不能虧待了我,你現在又是怎麼做的?我都沒叫你怎麼著幫我們家,就是叫你把這次的錢補給我一點,你都不樂意,你說說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今天來要錢李鐵蘭意外地沒有跟著一起過來,隻有蘇天賜一個人跑到蘇天恩的家裡來了,柳絮果見狀也沒插手這兄弟兩人的事情,自己在房間裡麵呆著,不過聽到了蘇天賜掰扯起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柳絮果立馬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自家男人什麼都好,但是有些時候還會不由自主心軟下來,莫名其妙地就開始心疼起自己的兄弟來。
彆的不說,蘇天賜若是個值得心疼的,她也就不說什麼了,畢竟蘇家父母去世之後,蘇家就隻剩下這兄弟兩個人了,他們相互幫襯著倒也沒什麼,擱在哪家都是極為正常的事情,可關鍵問題是蘇天賜就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不管你對他有多好,他始終是記不住你的恩情,反而認為你應該對他更好,將所有的東西都給他才行。
說句不好聽的,你喂條狗,狗還知道朝著你搖尾巴呢,可就算你將全身的血全都扒乾淨了喂給他,蘇天賜恐怕還覺得你給得少了。
也不知道自家男人聽到這話之後會不會有所觸動,因而改變對蘇天賜的想法。
外麵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柳絮果的心提溜起來的時候,卻聽到蘇天恩渾厚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蘇天賜,你甭拿著咱爹來壓我,這麼多年我怎麼對你的,我比你有數,而且你說當年是因為家裡把錢都拿來給我上學了,才讓你的日子過得辛苦,這一點我可不認。當年爹咬著牙供咱們兩個人上學,他還說了隻要咱們能學得進去,就會一直供下去,是你自己受不了苦,早上起不來才不願意到學堂去的,你還說寧願在鄉下放牛也不去上學,這話可全都是你說的,我記得真真的,怎麼到現在就成了是你把上學機會讓給我了?”
要說蘇天恩和蘇天賜兩個人的家境倒也沒算多差,那會兒他們家裡有田,家裡也算是小有積蓄,他們的父親還是很重視兩個人的學習,兩人小時候就將他們送到了學堂去上學,後來搬到了城裡之後,他們父親做了個小買賣,又繼續讓他們讀書。
蘇天恩自己知道努力,一直認認真真上學,他努力讀書,不管多辛苦也會到學堂去,而蘇天賜是個不愛學習的,不管父親怎麼說,他都不去上學,還說自己不是讀書的料,沒必要到學校浪費時間。
“那會兒為了趕你去上學,爹把棍子都打折了幾根,是你梗著脖子不願意去的,有沒有這事兒?你要說沒有,那我們就要好好掰扯掰扯了。”
“還有,爹是讓我照顧著你一些,但是你怎麼進到紡織廠工作的你是不是忘記了?還有李鐵蘭的工作,當時我也伸手幫忙了,就連蘇紅玉的工作當時也是我去幫忙說的,你敢說沒有這麼一回事兒?”
要說蘇天恩沒幫蘇天賜嗎?那絕對不能,否則的話,以蘇天賜和李鐵蘭他們兩人的性格,又怎麼能到紡織廠去工作?
就連蘇紅玉的工作也是當時蘇天恩去幫忙找的人,可以說他們一家三口的工作全都因為蘇天恩才成了,否則的話他們一家人就隻能在鄉下地方種地,哪裡有現在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