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蘇紅玉說那些話的時候都沒有考慮過她們是親戚關係,柳安安又何必去想這些事情?
人家都不在乎他們的親戚關係了,她們若是因為這個束手束腳的,豈不是隻能等著受委屈?
“你做得很對,如果是我在場的話,估計也會忍不住上手揍她的,你姐夫他不好揍女人,但肯定會把她男人給拖出來揍一頓的。”
蘇清影一本正經地說道,看到她這個樣子,柳安安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慢慢放回了肚子裡麵,她低下頭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表姐,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她還怕自己揍了蘇紅玉之後會給表姐和表姐夫惹麻煩,但沒想到表姐竟然完全不在意,甚至還出聲來安慰她,柳安安隻覺得心裡麵暖洋洋的,她又把蘇清影抱緊了一些,輕聲說道:“表姐,謝謝你。”
看到柳安安這個模樣,蘇清影的心柔軟了下來,她抬起手摸了摸柳安安的頭發,微笑著說道:“好了好了,你彆在這裡撒嬌了,我帶你進去洗把臉,今天你打扮得這麼漂亮,可不能因為這樣的小事兒就把漂亮的臉蛋弄得臟兮兮的,要是讓宋家國看見了,他怕是要笑話你了。”
說著,蘇清影牽著柳安安的手回了院子,打了水讓柳安安洗把臉,又用自己做的眉筆給柳安安描了描眉,將剛剛洗掉的口紅重新畫上了。
瞧著重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蘇清影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溫聲說道:“好了,今天是個好日子,可彆再想那些糟心事兒了,咱們要開開心心的,知道嗎?”
在蘇清影的連番安慰下,柳安安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她轉身抱了一下蘇清影,大聲說道:“我就知道表姐你最好了!”
此時的柳安安想著,剛剛她應該多揍蘇紅玉兩下,也好為表姐出出氣,明明表姐那麼好,她卻對表姐抱著那麼深的惡意——彆以為她沒有看出來,蘇紅玉在提起表姐的時候,從言語到表情,無一不透露著惡意。
蘇紅玉的心得多肮臟,才能對這麼好的表姐有那麼多的壞心思?
收拾好了之後,兩人重新回到了車上,過了沒多久後,方正業也上了車,他轉頭看了一眼坐在後排座上的柳安安,溫聲說道:“安安,你過來這麼早,沒吃早飯吧?我這裡有幾個早上剛做的麵包,你拿去吃吧。”
說著,方正業將油紙包著的麵包遞了過來,柳安安接了過去,笑盈盈地對著方正業道了謝:“謝謝姐夫。”
方正業笑了笑,轉過身啟動了車子。
他將車子開到了封工大門外,等了沒多久後,宋家國的車子也開過來了,兩輛車子一前一後地朝著井陶縣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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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的天氣不錯,加上又是禮拜天,柳楠寅和杜瑞萍都不上班,不過兩人也沒閒著,柳楠寅把家裡家外收拾一番,而杜瑞萍則在院子裡洗洗涮涮,趁著天兒好把床單被罩啥的都洗出來,今兒一天曬下來,應該也都能乾了。
“楠寅,你說咱們家安安也是的,都走了兩個多月了,連個信兒都沒有捎回來,你說她是不是還怪咱們兩個人呢?”
杜瑞萍一邊洗著衣服,一邊開口問道。
聽到這話,柳楠寅將手中的笤帚放到了一邊兒去,他搖了搖頭,回答道:“我覺得不至於,咱們家安安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大大咧咧的,萬事兒不存心,怎麼可能還記恨著咱們?我覺得她是剛剛到那頭去,工作太忙,根本抽不出時間給咱們來信兒,你想多了。”
然而柳楠寅的話卻沒有安慰住杜瑞萍,她長歎了一口氣,悶悶地說道:“你說她也是的,性子太烈了,咱們之前不過是跟她提了一嘴,她要是不同意,咱們也沒說非得讓她去乾,可她的氣性就是那麼大,要死要活的就往遠處跑……”
要是在井陶縣裡麵找個工作,每天都在家裡麵住著,再不濟也是住到單位裡麵,反正在一個縣城裡,抬腳就能過去了,想見麵也容易。
偏偏現在她跑到了封城去,他們工作又忙,根本就抽不出時間過去看她,寫信啥的到底是不方便,兩人想閨女了也沒法子見麵。
思及此,杜瑞萍長歎了一口氣,悶悶地說道:“楠寅,我覺得都是你太慣著她了,把她都給慣壞了,旁人家的小姑娘哪個像是她的氣性那麼大的?有啥事兒不能說啊?非得要跑,真是的,要是咱們不想著法子給她送到封城去,她是不是還學著其他人一樣當知青下鄉去?”
眼瞅著杜瑞萍又準備開始絮叨了,柳楠寅麵上露出了幾分無奈之色,他看著杜瑞萍,開口說道:“瑞萍啊,咱們打個商量成不成?這事兒你能不能彆提了,你隻要想起來就要說一下,想起來就要說一下,這又有什麼意義呢?安安她已經去了封城,現在她也在那邊兒穩定下來了,咱們當父母的還不能盼著她好嗎?你非得要跟她徹底離了心,才肯善罷甘休嗎?”
這話說得就有些重了,杜瑞萍放下了手中的衣服,瞪著另一旁的柳楠寅,提高了聲音說道:“柳楠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合著都是我的錯不成?之前的事兒你也沒說啥吧?現在在我跟前裝什麼好父親?真是好笑,我逼她了嗎?我這不是在跟你說話嗎?往我頭上扣什麼大帽子,你……”
眼瞅著杜瑞萍似乎要跟自己吵起來,柳楠寅立馬舉手投降,誠心誠意地跟杜瑞萍道歉:“我錯了,我錯還不行嗎?你彆生氣,氣壞了身體可不劃算。”
杜瑞萍:“……”
這人惹人生氣的本事一流,道歉的速度也是飛快,杜瑞萍一口氣堵在嗓子裡麵,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倒是把自己給氣得不輕,到最後她歎了一口氣,悶悶地說道:“成了,你也彆給我在這裡裝洋相了,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嗎?”
說起柳安安的事情來,甭看杜瑞萍嘴上不饒人,可是她自己個兒心裡麵也知道,那次的事情是他們兩個當爹媽的做得不對,否則的話也不會讓閨女傷了心,在那之前她還是挺乖的。
眼看著杜瑞萍的情緒低落了下去,柳楠寅歎了一口氣,倒是也沒有再說些什麼了。
院子裡麵的氣氛變得沉悶了下來,等到杜瑞萍洗好衣服,將其擰乾了水晾曬起來之後,時間就已經到了早上八點鐘,二人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去買菜。
就在這個時候,叩叩叩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杜瑞萍擦了擦手,起身過去開門。
“小姨,我來看你了。”
門外站著的是個帶著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他身上穿著件藍色的乾部服,外麵套著一件黑色的大衣,兩隻手也都沒空著,一手拎著奶粉餅乾啥的,另一隻手則拎著兩隻老母雞,看到杜瑞萍後,他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格外殷勤地喊了一聲。
瞧見是他,杜瑞萍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然而對方就像是沒瞧見似的,樂嗬嗬地說道:“小姨,你這是咋了?這是高興的不知道說啥了嗎?我拎著這些東西挺沉的,先讓我進去成不成?”
有道是上門就是客,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拎著這些東西上門,一口一個小姨喊著,杜瑞萍也不好堵著不讓人進來,她笑了笑,往旁邊讓了讓。
“你說你這孩子,到小姨家裡你客氣什麼?拎這些東西過來乾嘛,等下你還是都拎回去吧,我可不能要這些。”
然而眼鏡男卻像是沒聽見似的,他拎著東西熟門熟路地走了進來,然後將這些東西一股腦都放到了院子裡的石桌上,等全都弄好了之後,他方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抬起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樂樂嗬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