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方正業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看著低頭忙碌的刁愛國,笑著打了聲招呼:“愛國,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刁愛國抬頭看了過去,當發現來人是方正業的時候,刁愛國的麵上露出了笑容來,他急忙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方正業的跟前,握著他的手說道:“正業,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稀客稀客,快過來坐。”
算起來兩人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麵了,不過之前因為趙萱萱的事情方正業出了不少力,加上他又是刁愛國哥哥的老戰友,兩人之間的關係倒是還算不錯,見方正業過來,他立馬招呼方正業坐下。
“方廠長,你可真是稀客,最近廠子裡的事情忙完了?終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
刁愛國笑嗬嗬地說了一句,方正業說道:“刁科長,我哪裡比得過你呢?你說這話可就是在寒磣我了。”
兩人你來我往客氣了半天,方正業終於將話題說到了正題兒上。
“愛國,我也不瞞你,今天我過來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見方正業臉上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刁愛國坐直了身體,開口說道:“正業,你我之間就彆搞這些虛頭巴腦的了,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就是了。”
兩人之間的關係不錯,加上還有刁愛黨的這一層關係在,所以方正業也沒有繞什麼彎子,將來意說了出來。
聽完了方正業的話後,刁愛國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他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眉頭緊緊皺起,思考著方正業所說的話。
片刻之後,刁愛國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這個蘇紅玉可能是潛藏很深的敵特?”
方正業搖了搖頭,不太確定地說道:“這一點我暫時沒有辦法確定,畢竟之前查過她兩次,確認她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她這一次的所作所為太過怪異,我覺得她對清影不安好心。”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所有可能會出現疏漏的地方堵上,提前找相關部門報備,如果蘇紅玉什麼都沒有做,那就算他是在杞人憂天,但如果蘇紅玉一旦動手做些什麼的話,他們就可以收網。
之前他們沒有任何證據,確實奈何不了蘇紅玉,不過既然現在她大費周章做了這些事情,肯定會再次出手的。
蘇清影的身份不一般,就算蘇紅玉不是敵特間諜之類的,但如果坐實了她對蘇清影心懷惡意,並且付諸行動,那麼他們就可以出手對付她了。
聽完了方正業所說的話之後,刁愛國點了點頭,肯定了方正業的說法:“你說的沒錯,這麼一說蘇紅玉確實有問題,我這邊會跟調查科那邊兒說一下,如果接到舉報的話,就立馬通知你。”
停頓了一下,刁愛國又繼續說了下去:“不過在蘇紅玉還沒有做出任何不妥舉動之前,我這邊兒沒有辦法派人去監視她,她現在也算是你們廠子的人,你可以讓保衛科的人去跟著她。”
既然有所懷疑,那就要做足萬全準備,否則的話沒有確切的證據,他們也不能把蘇紅玉如何的,畢竟現在不是舊社會了,一切講究個證據,沒有證據的話,他們也不能對蘇紅玉做些什麼。
刁愛國倒是並不懷疑方正業會空口白牙汙蔑人,畢竟他的人品還是值得信任的。
見刁愛國同意了下來,方正業從包裡掏出一份文件遞給了刁愛國,他愣了一下,看著手頭的東西,不免有些哭笑不得:“你還特意寫了這麼個東西給我?是不是有些太過小題大做了?”
刁愛國手中拿著的是一份方正業親手所寫的說明書,將蘇紅玉的事情說得清清楚楚,末尾處分彆是蘇清影和他的親筆簽名,另外還刻了公章,看著那大紅的戳子,刁愛國哭笑不得,覺得方正業這麼做有些太較真了。
然而方正業卻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情無們如何較真都不足為過,畢竟一著不慎,我們就會惹上麻煩。”
蘇紅玉可能隻是空口白牙一句汙蔑,他們就得想方設法去證明他們的清白無辜,更何況這是涉及到蘇國的事情,一個不好,可能就牽扯到更加敏感的問題,方正業又如何能不多加小心?
“成,你給我的這文件我就收起來了,我會幫你盯著的。”
方正業謝過了刁愛國,兩人簡單聊了一會兒後,刁愛國突然說道:“對了,我哥大概年二十九會回來,今年他會在家裡過年,你要是沒事兒的話,可以到我家來跟他聚一聚。”
方正業笑了笑,回答道:“我知道了,若是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會過來的。”
刁愛國還有不少工作要做,方正業便也沒有過多打擾他,把該說的事情都說了之後,方正業便告辭離開了。
***
時間過得挺快,仿佛不過眨眼間,就到了小年兒,也是在宋家國和柳安安兩人要結婚的日子。
在封城小年的重要程度僅次於年三十兒,廠子放了一天假,讓大家夥兒可以熱熱鬨鬨過個小年。
天才剛蒙蒙亮,蘇清影就起來了,她是柳安安的表姐,前些日子柳安安就拜托過了蘇清影,讓她去送嫁,正好蘇清影這段時間也不忙,便應承了下來。
方正業穿好衣服起來,看到蘇清影還在來回挑選著幾件外套,他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清影,昨晚上你不是已經選好衣服了麼?怎麼今天早上又開始糾結起來了?”
蘇清影起來的倒是挺早,結果光是糾結衣服就糾結了快一個小時,方正業就瞧著她來回換衣服,好像哪一件都不太滿意。
蘇清影將身上穿著的黑色呢子大衣脫了下來,臉上露出了幾分無奈之色來:“我感覺我最近好像胖了很多,這幾件衣服穿得有點緊了……”
入了冬之後,蘇清影的胃口比之前好了不少,飯量比之從前大了許多,她也沒有刻意控製,每天吃的不少,但是運動量卻不大,她覺得自己小肚子上的肉似乎都比之前多了許多。
之前還有些寬鬆的衣服,現在穿著卻好像比過去緊了許多。
蘇清影將手中的衣服放到了炕上,接著她歎了一口氣,在旁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真是奇怪,我覺得我也沒胖多少啊,怎麼衣服都穿不下了?”
聽到蘇清影的話後,方正業的目光轉移了過去,落在了蘇清影的臉上。
過去蘇清影的下巴尖尖的,臉型是標準的瓜子臉,不過現在她麵頰上多了不少肉,下巴也變得圓潤了許多,瞧著確實比之前富態了不少。
看到這一幕,方正業有些心虛地轉移了目光——這一個多月來,蘇清影經常半夜裡犯饞勁兒,有時候她自己想忍一忍,不過方正業見她因為饑餓翻來覆去睡不著,便有些於心不忍,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爬起來給蘇清影做宵夜。
偏生蘇清影嗜甜嗜肉,晚上加餐也喜歡吃肉和甜食,方正業也是寵她,肉餡餅和糖餅子輪換著來……
一天吃四頓,每頓都快比他一個成年男人吃得還多了,要是不胖起來,那可真叫奇跡了——方正業覺得自己現在將蘇清影抱起來,都能感覺到她的重量了,保守估計,蘇清影胖了大概有二十斤左右。
“衣服都緊了嗎?要不然穿我的吧。”
說著,方正業從衣櫃裡麵拿出一件黑色的風衣,遞給了蘇清影。
蘇清影接過去之後,將其穿在了身上,左右瞧了瞧,發現這衣服穿起來還蠻合身的,她笑了起來,立馬決定就穿這一件兒了。
方正業看著炕上扔著的這些衣服,一件件疊起來放進了櫃子裡麵,蘇清影轉過身來,看著在那邊兒忙碌的方正業,她莫名有些心虛——明明是她自己將衣服都給翻出來弄亂的,結果到最後收拾衣服的人卻是方正業:“要不然還是我來收拾吧……”
方正業將疊好的最後一件衣服放了進去,然後回頭看著蘇清影,笑著說道:“然後你收拾了一番後,我在把衣服拿出來重新給疊一下?”
蘇清影在乾家務方麵確實不太擅長,衣服倒也不是不會疊,但是好好的衣服她總是能疊得歪七扭八的,有時候乾脆往櫃子裡麵一塞了事。
前幾次方正業工作比較忙,沒時間收拾家裡,衣服之類的全都是蘇清影自己疊的,瞧著外麵倒是挺乾淨的,但是拉開衣櫃的門,裡麵的衣服便全都的傾瀉出來了,到頭來方正業還得重新整理一下才行。
蘇清影眨了眨眼睛,訥訥地開口說道:“我覺得這種事情是可以鍛煉出來的……”
方正業從炕上下來,抬起手摸了摸蘇清影的頭發,笑著說道:“確實是可以鍛煉出來的,不過你有我在,這種小事兒我來處理就好,哪裡還用你插手?”
一邊說著,方正業一邊拉著蘇清影的手往外麵走:“早上想吃什麼?豬肉餡餅?還是紅糖糍粑?之前虎子送來了一些菜籽油,我給你炸點紅糖糍粑吃如何?”
蘇清影皺著眉頭想了想,搖了搖頭道:“算了,還是不要吃紅糖粑粑了,大清早的吃油炸的頂得慌,今天我們還要忙,吃點清淡的吧,就吃肉餡餅。”
說著,蘇清影便又添了一句:“做餡餅兒你少放點油,吃得鬨,昨晚上的小米粥添點水,我想喝稀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