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朝陽過來也是因為覺得這事兒挺重要的,才會過來和蘇清影說一聲,但是卻沒想到蘇清影竟然決定要過去。
“蘇工,你不是還有工作要做嗎?我過去就成了,我隻是來跟你說一下這件事情的。”
蘇清影搖了搖頭說道:“還是我過去吧,這不是見小事兒,我得讓他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才成。”
見蘇清影堅持要過去,葉朝陽便也沒有再說些什麼,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行,不過蘇工你需要我跟你一起過去嗎?”
說著,葉朝陽的目光便落在了蘇清影凸起的肚子上——他總覺得現在的蘇清影應該挺需要被保護的。
蘇清影笑了笑,回答道:“不用了,我一個人過去就好,你忙自己的事情吧。”
葉朝陽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將時間告知了蘇清影之後,他便轉身離開了。
得知了這樣的事情之後,蘇清影的心情有些不大好,薑瑞明看到她這個樣子,忍不住說道:“蘇師妹,其實這樣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你出麵解決的,你現在還懷著孩子,是不是太操心了一些?”
薑瑞明覺得自己說這些完全是出自對蘇清影的關心,不過蘇清影好像是有些不太領情。
“薑師兄,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我們現在還是繼續討論剛剛的問題吧。”
蘇清影不想在剛剛的問題上麵多說些什麼,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紙筆繼續計算之前的那些數據,見她似乎很快就收斂了心神,將之前的事情都忘了個乾淨,薑瑞明也覺得有些無趣,索性便沒有繼續多說什麼,坐下來繼續核算之前的數據。
不過薑瑞明顯然沒有蘇清影那麼好的定性,說進入狀態立馬就能進入狀態了,而薑瑞明寫了兩筆之後,瞧著草紙上的數字,他還是覺得有些心煩意亂,索性放下了紙筆,抬頭朝著對麵坐著的蘇清影看了過去。
坐下來之後,蘇清影的肚子便被桌子給遮住了,此時的她除了比在上學那會兒成熟了一些之外,瞧著好像並沒有多少變化。
薑瑞明看著蘇清影,恍惚之間,感覺他們好像回到了上學那會兒,那個時候他們經常會進同一個項目,蘇清影也像是現在一樣,認真地埋頭計算數據。
那樣的美好時光好像就在昨日一般,可是再一眨眼,原本青澀的小姑娘卻變得成熟起來,她更漂亮了,但是卻屬於另外一個男人,讓她變得成熟的那個人並不他所想像之中的那個人。
薑瑞明專注地看著蘇清影,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些許懷念之色,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他希望他們二人可以回到幾年之前,回到他們還在蘇國那時候。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一次的話,那麼他覺得自己可能會做出完全不同的選擇來……
蘇清影一直在埋頭計算著各種數據,她並不知道坐在對麵的薑瑞明正在看著自己,不過就算知道的話,蘇清影也不會在意,因為對於她來說,薑瑞明隻是自己留學蘇國時候的師兄,是跟自己在一個項目裡的工作夥伴,至於其他更多的關係……那並不存在。
薑瑞明一直沒等到蘇清影抬頭,幻想之中兩人相視一笑的場景並未發現,當發現蘇清影已經開始拿第三張草紙進行計算的時候,薑瑞明終於收斂了自己的心思,他低下頭來,強迫自己進入到工作狀態之中。
算了,昨日之事不可追,他不過是在庸人自擾罷了。
***
之前王興發帶著幾個技術員來到了廠房裡,交代讓他們下班之後彆走,方廠長要過來給他們開個會。
工人們都覺得有些奇怪,要知道方廠長可不是個喜歡開會的人,他來廠房的次數雖然不少,但是每次過來,都是來看看生產情況的,詢問他們一些問題後就會離開。
更何況廠房裡麵這麼熱,在這邊兒開什麼會呢?
有和許文虎關係好的,便湊到他跟前,低聲詢問道:“許文虎,你知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方廠長要說些什麼?”
許文虎將自己手上帶著的勞保手套摘了下來,聽到這話之後,他有些無語地看著對方:“王向黨,我跟你一樣,在車間裡乾了一天活兒了,你瞧見我見方廠長了嗎?”
王向黨嘿嘿一笑,他碰了碰許文虎的肩膀,樂嗬嗬地說道:“你今天是沒有見過,但是你們兩個的關係那麼好,平常見麵的次數也挺多的,方廠長有啥習慣啥的你還能不知道?他之前有沒有給你透露過他要做啥?”
眼瞅著王向黨一直追著自己在問個不停,許文虎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摘下手套,有些嫌棄地推開王向黨湊到自己臉跟前的大腦袋,沒好氣地說道:“去去去,一邊兒去,你擋著我的路了,我就隻是個普通工人而已,就算我和方廠長私底下的關係如何好,那也隻是私底下關係好而已,這種工作上的事情他怎麼會提前跟我說?”
眼見著王向黨不死心還想繼續問下去,許文虎指了指不遠處的那些技術員,還有跟他們站在一起的那兩個老師傅。
“王向黨,你要是真這麼想知道的話,那你就去問問王技術員,要是和技術員不太熟的話,你就去問問張師傅和李師傅,我相信他們知道的消息比我更多一些。”
大約是因為之前在黑市裡麵鍛煉出來的,即便是在工廠裡做事兒,許文虎還是會習慣性地進行觀察。
今兒下午的時候,突然來了人叫走了十幾個人,其中有技術員還有廠房裡的老師傅,那個時候許文虎就留了心。
等到人回來之後,許文虎發現那些技術員們是都回來了,但是走了八個老師傅,回來的卻隻有兩個人。
再加上王技術員說方正業要來廠房裡麵開會,許文虎暗自思量了一番之後,總覺得是有什麼大事兒發生了。
不過這些話他也沒有必要和王向黨說,知道方正業要過來開會,一時半會兒他們也不能離開,許文虎休息一會兒後,又繼續去忙了。
王向黨瞧見他這勤奮的模樣,忍不住撇了撇嘴巴——雖然和許文虎的關係好吧,但是有時候許文虎做的事情還是讓王向黨鬨不清楚,但凡他有一個做副廠長的好哥們,他哪裡還用在廠房裡累死累活乾?
跟著副廠長混,把兩人之間的關係給維係好了,等到了合適的時候,從生產線上調出去,轉而當個文職什麼的,工資高又清閒,不比在廠房清閒?
王向黨估摸著是因為許文虎怕彆人說閒話,所以有這麼好的關係也不肯用,不過現在這年月,隻要能得好處,旁人說啥又有什麼關係?那些人不過是眼紅嫉妒罷了,若他們自己有那個能耐,估計巴不得去討好自己的關係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