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軍抓耳撓腮,終道:“千渠不見千渠,洪福托您洪福。”
“不錯!”劉鴻山滿意地微笑。
司禮見他心情好,趁機進言:
“河西村鐵三牛獻上‘治水圖’一張,他自稱觀察三十年河流水量,走遍兩岸,繪製此圖,願助您重修堤壩,整飭河道……”
劉鴻山笑容淡了:“不是發了賑災糧嗎?不夠吃?”
“是是,夠吃,但不知明年——”
劉鴻山再次打斷:“澇災耽誤今年的神廟供奉嗎?”
“這,這倒不耽誤。”司禮小聲說。
“那還讓本仙看什麼?!”
司禮汗如雨下,諾諾稱是:“我這就把人趕走。”
不遠處響起掙紮求救聲,很快變成痛呼。聲音越來越遠,終於聽不到了。
劉鴻山不耐地皺眉。
凡人境界不高,不明白道理——
玉輪月月盈虧,河流年年有汛,乃天道循環,自然規律,人當順應天時,哪裡管得?
他自詡是位好仙官,有災賑災。但修整河道費時費力。
比起洪水滔天,當然還是修煉要緊。
與趙仁拚命想離開爛泥沼一般的千渠郡不同,洪福郡富庶豐饒,劉鴻山很滿意。雖然凡間靈氣不比山上濃鬱。
但在華微宗內,金丹如雲,連虛雲真人的女兒都即將突破金丹。
他有些酸酸地想,那陳紅燭隻是個驕縱的小姑娘,真不知門派給她堆了多少資源。一樣的東西給我,我早該結嬰了。
在他的家族中,老祖宗坐鎮分配資源,嫡係和天才後輩優先享用,他也不占優勢。
隻有在洪福郡,他獨自吞吐一郡氣運,說一不二,不用麵對更高階修士的壓迫和管束。
劉鴻山計劃在突破之後,再以元嬰修士身份離開洪福郡,重回門派。
元嬰修士大可獨占一峰,如此才算揚眉吐氣。
“對麵有仙船,應是宋仙官的隊伍!”司軍驚道。
碧空下,七絕寶船飛速而來,由渺小的黑點變為一座龐然大物。
高度不斷下降,罡風卷起煙塵,壓迫感十足。
劉鴻山冷冷道:“司禮,派禮儀隊去接引。”
他想,若不是我前日閉關,遇到瓶頸難破,左右無事,本長老才沒有閒功夫站在這裡等人。
名門出身的高階修士大多自恃身份,很少與凡人出身低階年輕修士打交道。
但宋潛機不一樣,他身上不說聖人留下的寶物,單靈石就有整整二十萬。
剛從紫雲觀傳出消息,第二批玉簡再次售罄。
“摘星三劫”的棋譜早已傳得人儘皆知。陣師和棋道愛好者,仍然願意買一份紫雲觀玉簡收藏。
這或許是棋鬼傳世的最後一局,恐成絕響。
宋潛機很快又要來錢了,不知又是幾十萬。
這麼年輕,要這麼多錢乾什麼,花都沒處花,劉鴻山不屑地想。
寶船平穩降落,船頭走下三人。禮儀隊仍在奏樂,樂聲喜慶激揚,響遏行雲,卻見寶船已經被收起。
劉鴻山有些驚訝,宋潛機號稱追隨者上千,這次竟然隻帶了兩個人?
來得好!他仿佛看見三隻咩咩叫的小肥羊,正抖著綿軟的羊毛向他走來。
千渠豪族剛寫信送禮苦求他,宋潛機就送上門來。
劉鴻山下意識磨了磨後槽牙,像在磨刀。
那三人隨司儀和儀仗隊登上城頭,兩前一後。
前麵的白衣少年梳著高馬尾,意氣風發,似利劍出鞘。錦衣少年束紫金冠,通身氣派,富貴逼人。
劉鴻山目光在兩人之間打轉。
最後笑容滿麵地迎上,握起孟河澤的手,為二十萬靈石用力搖晃:
“宋師弟。久仰大名,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你我從此毗鄰而居,同為修士,合該時常走動,坐而論道!”
宋潛機險些被書聖棋鬼收徒後,輩分立刻水漲船高,虛雲見他也稱師弟。
“劉道友好,久仰。”後麵另一道聲音響起。
宋潛機微笑。
“不是我。”孟河澤掙開,一身雞皮疙瘩抖落。
不由懷疑地看了眼宋潛機。
難道宋師兄每次躲在後麵,就是不想被這些人拉手?
劉鴻山有些尷尬,到底是見過大世麵,神色不變地轉向宋潛機。
他明知宋潛機來引水挖渠,卻裝作不知:
“宋師弟,可是來與師兄論道的?”
宋潛機露出真誠微笑:“正是。”
作者有話要說: 我沒有在外站寫過任何文,沒有任何外站馬甲,請不要誤會。
那篇文的作者,寫文是一件有趣的事,趣味在於自己耕耘創造,我相信你能寫出自己的東西,還請懸崖勒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