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就等,彆擅自行動。小心壞了院監師兄的安排。”
箐齋:“你說那匣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你不好奇嗎?”
梓墨:“當然好奇啊,但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哦。”
……
與青崖表麵靜默,實則熱烈的氣氛截然相反,華微宗是真正的靜默。
虛雲正在乾坤殿打坐。
他的化身死在宋潛機劍下,本體隨之受創,又在最虛弱時遇刺。如果沒有收集多年的靈丹妙藥,如果不在華微宗,他已經死了。
那刺客被眾人追到斷山崖,從崖上一躍而下,生死不知。
他練了無相傳授的功法,體內靈氣已化為血色,不敢請有名的醫修診治。
但他的傷勢飛速惡化,加上戰事未休,時局緊張,不得不向何青青妥協。
他不放心何青青,那女修像一尾美人蛇。他讓袁青石與何青青同行,接近對方,名為陪同,實為監督。
何青青一到華微宗,還未見到虛雲,反而被眾人簇擁著,遊覽華微風景。
湖邊看荷花,逝水橋看錦鯉。華微宗做足了招待貴客的姿態。
“這便是我宗門重地‘摘星台’。”袁青石道。
然而天公不作美。今日起了大霧。
登高遠望,不見山中風景,隻見雲海茫茫,天地間素白一片。
那張石桌還擺在亭中,聞名天下的英雄帖也在。
華微宗眾人此心情很複雜,它既是榮耀,也是恥辱。
寫這四句詩的時候,宋潛機還是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而今卻是一方王者,宗門大敵。
何青青坐在石桌前,忽而抽出匕首。
寒光一閃,素手翻飛。華微宗眾人驚叫出聲。
“我刻幾個字而已,你們緊張什麼?”何青青悠悠笑道。
袁青石又湊上前看,隻見石桌上出現四句詩:
“踏破艱險血溫熱,雲壓仙山路難擇。”
“他日掌得太阿柄,敢教天地換顏色。”
“好字、好詩!”
仙音門弟子讚美道:“掌門寫得真好!”
袁青石看了看詩,又看漫漫雲霧,笑道:“正午時分這霧就散了,華微風光儘收眼底,姹紫嫣紅,很是好看。何掌門若不願等,我還可以施展華微劍,以劍氣驅散這片遮眼的浮雲!”
何青青站起身:“不必等了,替虛雲掌門療傷要緊。”
“何掌門高義!”
這次連華微宗眾人也開始讚美她。
沒有人不愛聽好話,隻是何青青近些日子聽過太多,已聽得有些倦。
不過聽人絞儘腦汁地說好話,總比被人吐口水要好,好千倍萬倍。
一片讚美聲中,忽有個仙音弟子小聲驚訝道:
“咦,這桌上怎麼還有一首詩?”
“祝心,彆掃掌門的興致!”
她立刻被人喝止。
但何青青已經轉回頭,看見了桌上的字。
除了英雄帖、還有英雄帖旁她的詩,石桌角落竟然有第三首詩。
筆觸硬朗,而字跡秀麗。
“我認得,這是陳師妹、咳,陳紅燭的字。”袁青石恍然,“我想起來了,她叛宗下山前夜,來過摘星台。想來就是那時候寫的。”
眾人又紛紛圍上前。
何青青的指尖劃過石桌,一字字輕聲念道:
“明月彆枝花彆風,君向千渠我向東。”
她笑起來,原來是首離彆詩。
明月離開枝頭,落花飄零風中,那人回到千渠,而我獨自往天東洲去。
何青青心想,拿不起放不下,隻敢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寫離彆詩,倒也不過如此。
她向下看,目光忽然一凝:“風花雪月應笑我,心在玄天第九重——”
這兩句一出,先前的明月和花朵都化作前行路上的風景,一股豪情躍出石桌,直衝九重天上。
何青青怔了片刻:“僅憑這一句,我是寫得不如她。”
她竟重新拔出匕首,要抹去自己寫下的詩句。
袁青石不願見她皺眉,急忙道:“不如就不如唄,也不至於毀掉。不,我沒覺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