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恭賀皇上喜當爹 14(1 / 1)

鐸突粗眉倒豎,啐了一口,橫刀立馬,勒緊韁繩,蓄勢待發。 祁宇卓也扯住馬繩,擺好架勢,隨著鐸突先發製人大喝一聲衝來,他腳一蹬,也策馬衝向前去。 眼看兩人長刀就要相彙,祁宇卓手臂肌肉一酸,握刀向前衝的力突然一卸,竟後繼無力。於是手中的刀被鐸突大力揮舞而來的武器掃開,幸而祁宇卓戰鬥經驗豐富,及時腰向後彎,身體下沉,躲過了這凶險一刀,但也失去了平衡,摔下馬去。 這一摔,卻也驚了坐騎。 祁宇卓的馬前蹄高高揚起,帶起一片灰塵,他下意識的閉眼,卻在下一刻右手傳來一陣劇痛,竟是受驚的馬落下的前蹄直接踏上他的右手肘。 驚馬力大沒有分寸,而重重墜地的那一跺,直接踩碎了他的右手骨。 禁不住發出連連痛呼,祁宇卓目眥欲裂,腦中一片空白,完全沒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旁的鐸突騎馬轉過來,隨著衝刺,手中大刀高高舉起,就要砍向祁宇卓。身後的大乾軍隊一陣慌亂,皆在呼喊主帥。 而此時祁宇卓手無寸鐵,右手骨碎,隻剩一片碎裂皮肉相連,胯下無戰馬,手中無兵器,眼看就要被鐸突一刀了結,遂了李非魚的心願,完成易葭衣的任務之一。 這時一道從狄人那方傳來的聲音卻及時製止了鐸突。 “鐸突,住手,這隻是戰前禮儀,不可傷人性命。” 六皇子鐸崇於及時製止了鐸突下殺手,鐸突哼了一聲,卻沒收手,隻是改變了揮刀的方向。 一刀劃過,祁宇卓眼前一陣風掃來,頭發散開,擋住了視線,原來是鐸突削去了他的發髻。 鐸突收刀,輕蔑的看了狼狽如斯的祁宇卓一眼,踢踢馬肚,回去了狄人的陣營。 接下來就是雙方正式交戰,而大乾的主帥此刻還在戰前空地上趴著。 隻見地上這人披頭散發,身染塵埃,右手綿軟,已經沒有絲毫出戰前意氣風發的主帥風采。 身後趕來的左右將副將連忙帶下祁宇卓,見他右手已經骨碎,血流不止,手肘以下一片血肉模糊,眼看是不能再帶兵作戰了。 而祁宇卓本人則咬緊牙關忍著痛,整個人是懵的,旁邊諸人問他話也沒回應,明顯是還沒從劇變中回過神的樣子。 左右將見他這副模樣,沒有辦法隻能臨時挑起大梁,命人將祁宇卓送到後方隨軍大夫的地方,先行醫治,而他們按照原先計劃開始攻城。 但此時祁宇卓一招便敗,右手受傷不能帶兵的消息已經在士兵中傳開了。 眾士兵士氣大受打擊,完全沒有了來時那般群情高昂,誓要奪回啟陽城的氣勢。 大乾對狄人的這第一場攻城戰也以失敗告終。 幸好因為主帥的受傷退下,群龍無首,臨時領兵的左右將心中不安。見軍心不穩,於是並不戀戰,打不過就撤。所以大乾雖敗,並沒有死傷多少人。 狄人乘勝追擊,大乾且戰且退,不到半天時間便退回了最近的駐紮地,朔穀城。 大乾軍隊退回城內,狄人也及時收兵,退回了啟陽城。 前來傳送消息的士兵如實詳細的稟報了前線的戰況,引來大乾國君的震怒。 朝堂之上一片混亂,解禁將近一個月的周向岑也在場,聽聞來報,震驚不比皇上少。心中更加重了對那個黑衣人的好奇和驚訝,連周圍大臣你來我往的辯駁都沒聽進去。 突如其來的戰敗打亂了大乾部署的戰鬥準備,軍中頓時亂了步伐,失了節奏,這一天早朝一直開到了日懸中天也沒個結果。 皇上麵色疲憊的揉著眉心,留下了幾個重要大臣,稍後禦書房再詳議,便宣退朝了。 周向岑隨著眾人向外走,心思卻早已飄回王府。自己對那個黑衣人的來路完全沒頭緒,隻能等她主動上門。 素王已經敗了,她會過來與自己相談那個交易的吧? 到底是什麼交易? 事關自己生死,周向岑左右也不過是個少年人,心中難免忐忑。 王府院中的易葭衣也收到了消息,祁宇卓的戰敗比她想象的還要快。 給陳嬤嬤的是會讓肌肉短暫麻痹的藥,尤其是在神經高度緊張,心跳加速氣血上湧的時候最為明顯。 加上長期以來服用茯苓院中飯菜的催情藥,會讓祁宇卓體虛內火旺,外強中乾敗絮其內。 上了戰場,那是平時操練中不可比擬的緊張時刻。生死之事最為關鍵,此時的血液流轉最為活躍,帶動毒素傳播也更快,發揮效果最明顯。 試想在與人搏鬥時,突然乏力,握不住武器,那豈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而且祁宇卓又是出兵主帥,他一受傷落敗,必然影響軍心。主帥無法出征,軍心不穩,大乾隻會節節敗退。 不能怪易葭衣狠心,戰爭本就有無可避免的傷亡,上一世就是數以萬計的士兵傷亡,才成就了祁宇卓在大乾一手遮天的攝政王之路。 而這一世,對狄人的長期戰役才剛剛開始,在士兵傷亡數字還很小的時候,就要斷了祁宇卓的羽翼,扶持他人上位。 而這個合作的扶持人選,就是周向岑。 晚上,易葭衣趁夜身著黑衣,又溜進了宣王府,許是因為知道她要來,周向岑讓周圍侍衛仆從全退下,易葭衣進來的更加方便快速。 周向岑此時正襟危坐在窗邊,桌上放著一壺已經涼透了的茶水,還有兩個空杯子。 易葭衣依舊從窗戶翻進來,看到桌上的茶水和杯子,還有周向岑並不意外的神色,知道他正在等待自己,於是開口。 “宣王可想好了要與我做這個交易?” 周向岑沒有上回那般的驚慌和疑慮,而是拱手躬身先行了一禮,然後才說道。 “上回姑娘所說的交易,姑娘是為了保護你所在乎之人,而畢瑜則是為了自己的性命。” “相比起來,定是畢瑜的性命更加危急,更加難以從泥沼中脫險。如此,倒是畢瑜占了便宜。” “隻是不知姑娘所說交易的具體事宜,需要畢瑜作何協作?” 聽慣了現代話的直來直往,周向岑(字畢瑜)這個皇家子弟拐彎抹角委婉的表達,易葭衣聽得著實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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