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小節出來時,白靈臉上好整以暇、勝券在握的表情就已經僵住了。
等到第一段旋律奏完時,就連似乎和電腦長在了一起的李曳都訝異地抬起頭,看向了錄音室裡微微低頭演奏的年輕女人。
明明鐘子湮身上穿著隻是極為普通的T恤和休閒褲,那台小提琴也隻是隨處可見幾千一把的普通製品,但她弦下的琴聲卻恍如是從另一個世界的神眷國度穿越而來,攜著不屬於人類範疇的美麗。
李曳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抓過音質更好的監聽耳機往頭上戴去。
這根本不是之前彆人跟他說“沒本事還拽得不行,要好好教訓一下”的人能作得出來的曲子!
但他回過神來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到底隻來得及如癡如醉地仔細聽了後半首。
等鐘子湮把小提琴從肩膀上移開時,短短三分鐘卻好像隻有眨眼的時間那麼短暫,在場懂音樂不懂音樂的人都有點怔愣著意猶未儘。
李曳是看門道的行家,比他人更為沉浸在剛才的樂聲中。
直到鐘子湮推門出來問:“行了吧?”他才猛地轉頭看向了鐘子湮。
“這首曲子不完整,”李曳斬釘截鐵地說,“後麵是不是還有彆的部分?”
“有。”鐘子湮點頭,表情漫不經心地說,“但我不是交一首就行了嗎?”
她說著,掃了一圈還站在錄音室外黑壓壓的人,心裡很疑惑:這群人到底乾嘛來的?也不說話,專業給人捧場的嗎?
李曳:“……”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將昂貴的監聽耳機往電腦旁一扔,“這是你自己寫的?這是大師級的作品你知道嗎?”
“哦。”鐘子湮把文件袋拍給李曳,無視了一旁瞠目結舌的經紀人,“過稿了吧?那我走了。”
“等等!”李曳抱著文件袋毫不猶豫地追上去。
經紀人下意識伸手攔他:“李總監,白小姐馬上要錄音了……”
“隨便換個人去!”李曳瞪著眼打開了經紀人的手,火急火燎去追鐘子湮,小嘴叭叭叭地噴射建議,“你的這首曲子不太適合強行做成歌,但音樂劇卻能完美嵌入!”
“隨你怎麼用吧。”鐘子湮隨口說。
“你把後麵的也交出來!”
“等下次截稿再說。”
看著李曳幾乎是黏在鐘子湮背後亦步亦趨地出去,一幅舔狗架勢哪裡還有平日“你們這群不懂音樂的傻X”那高高在上的模樣,白靈連個插話的機會也找不到,臉色幾乎沒能控製得住。
是她主動喊著眾人過來看鐘子湮出醜,醜沒看成,還硬生生把自己遞給鐘子湮當了墊腳石,最可怕的是,鐘子湮根本沒給她一個眼神,好像連她在場都沒發現。
一時間白大小姐漲紅了臉,尷尬得幾乎想讓時光倒流。
原本追隨在她身旁吆五喝六看熱鬨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適時地選擇了各種體麵理由離開腳趾摳地現場。
畢竟睜眼說瞎話也分等級。對剛那一番雅俗共賞、隻要長了耳朵就能聽出仙樂的表演,誰也很難閉著眼睛昧著良心再吹白靈吊打鐘子湮。
就連白靈自己也知道,她哪怕超常發揮,和鐘子湮這一曲也根本沒得比。
那是天賦上的雲泥之彆。
作者有話要說:鐘子湮:交稿啦,happy~結果也沒人搞我,大概是我的錯覺吧,我愛和平!花錢去啦。
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