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車搶劫的倆兄弟很懵逼。
這條街上都是奢侈品店,踩點踩多以後,誰有錢誰是裝有錢這種事情簡直一目了然。
他們倆橫行霸道已經有快一個月了,摩托車特地買了一輛貴的,油門開到最大就從路邊的女人身上直接搶包和首飾走,把附近的地圖和地下通道都背了個全,才謹慎地開始第一筆活兒。
他們以前在自己老家搶搶金項鏈,倒是從來沒被抓到過,漸漸地也就飄了,選定了首都犯案。
這天,他們千挑萬選地在路上看中了一個中年婦人,對方保養得當的白皙脖頸上掛著一顆水滴型、比做了歐式雙眼皮還大的綠翡翠。
一看就價值連城啊!更何況兩個女人能有什麼戰鬥力?
於是他倆就上了。
負責開車的弟弟在把油門擰到最快,以風騷的壓車操作直接從人行橫道旁的兩個女人身邊掠了過去,那速度簡直了,像輛急著去f1的賽車。
“到手了嗎?到手了嗎?”弟弟焦急又期待地大喊了幾聲沒得到回應,回頭一看發現摩托車後座居然空空如也。
而坐在後座的哥哥比弟弟更懵逼。
他隻知道自己貪婪地伸手看準了那條翡翠項鏈去拽時,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手腕好像被什麼泰山一樣沉重的東西勾住了,接著整個人以手腕為著力點、整個被從摩托車的後座上唰一下拽住掉了下去。
他啪地掉在地上,手腕劇痛無比,竟然被這一下扯到了脫臼。
更慘的是,屁股離座、淩空飛起時,他的重要部位撞在了摩托車的後座保險杠上。
哥哥軟倒在地夾起雙腿捂住下身,臉漲得血紅,卻因為劇烈得人道毀滅的疼痛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摩托車兄弟倆自以為風馳電掣的速度,在鐘子湮眼裡和螞蟻搬家沒區彆。
一下子沒想到後座那哥們居然跟個斷線風箏地往上飛起的鐘子湮始料不及,隻能等他啪嘰砸到地上才鬆手。
畢竟摩托車沒有安全帶。
安全帶是多麼地重要。
這會兒已經鬆開了手的鐘子湮看著地上蛋碎得蜷成個蝦米的男人:“……”這我沒算到,是你自己倒黴。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兩三秒鐘的時間裡,嚇了一跳的衛母一定下神來就趕緊扶了一把踉蹌的鐘子湮:“小心,小心點。”
鐘子湮的重心本來也控製得好好的,借著衛母的手就假裝自己站穩了。
“項鏈搶就讓他搶了,搭扣是定製的,暴力拉扯會直接斷開;”衛母心疼死了,“報個警,害怕抓不到他們倆?摩托車那麼大馬力你都敢拉著不放,萬一被拖倒了怎麼辦?”
鐘子湮:實不相瞞,我站著讓他開卡車拉我也拉不動一毫米。
事實上鐘子湮剛剛伸手的時候隻是想阻止對方的動作,沒想到摩托車衝得太快,一個慣性才把強盜拽得飛了起來。
倒黴強盜直到被保鏢控製住,也沒回過神來,仍舊死死地捂著自己的□□說不出話。
衛母拿出手機當場報警,等民警一來,就跟個普通市民似的帶著鐘子湮一起去了派出所。
然後鐘子湮就看著接待人一茬一茬地換著來,名頭聽起來一個比一個牛逼哄哄,最後來了一個什麼廳長,嚴肅向衛母保證立刻將正在逃竄的另一人捉捕歸案。
對體製不太了解的鐘子湮坐在位置上,邊錄筆錄邊無聊得開始思考下一個來的會是什麼頭銜。
等門一被打開,她下意識地抬了一下眼睛,結果看見是之前那位廳長打開門,將衛寒雲請了進去。
衛寒雲道了聲謝就朝衛母和鐘子湮走去,三步並作兩步地牽起鐘子湮的手,在她的手腕上試著按了幾個地方。
“媽,沒事吧?”他邊這麼做邊問道。
“我沒事,小場麵,湮湮剛那一下才給我嚇得不輕,這孩子怎麼這麼莽撞。”衛母責怪地說道。
鐘子湮:“……”她靈活地翻轉自己的手腕給衛寒雲證明,“我沒事。”
“被捉住的劫匪手腕脫臼,還有……”廳長同誌看了看報告,支吾了一下,“器官破裂,正在接受手術。”
鐘子湮看向他:“是他自己撞到的。”
她才不賠醫藥費。
“我們已經調取了監控錄像,”廳長點點頭,“他們的摩托車座位也有問題,後蓋脫離,起到了一定的彈射作用。”
鐘子湮輕輕挑了挑眉毛。
摩托車座位是她悄悄做的手腳,這樣人仰馬翻的場景略微地科學了一點點。
不過誰也不會特意去想一名弱女子有能把明顯體重超過她一點五倍的成年男人從超速行駛的摩托車上直接拽下來的臂力,再加上鐘子湮和衛母本來就是搶劫受害者,錄完筆錄之後很快就離開了派出所。
衛母嘮叨著要給鐘子湮加菜補補,親自去了廚房監工。
而鐘子湮瞥見衛寒雲手中平板上的文件看起來不太像平常密密麻麻的報表,好奇地問了句:“在看什麼?”
“二哥推薦的,”衛寒雲晃了晃平板,“創意很新奇,構思也巧妙,消磨時間來看很有趣,你也想看嗎?”
鐘子湮搖了搖頭。
“可惜了。”衛寒雲帶著笑意將平板鎖上。
“這麼好看嗎?”鐘子湮扭頭看他,“那你看完以後告訴我講了什麼,我再考慮看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