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雲紗帳,燭光朦朧,豐鈺心內歎了聲,緩緩閉住了眼。
安錦南手撫向她腰後,克製地摩挲兩下,然後湊近她耳畔低聲道:“睡吧。”
豐鈺被裹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倦意襲來,她睫毛闔上了。腦子卻還想著文心的事。
“我有一事,想求侯爺……”
安錦南低低“嗯”了一聲,手繞過她的前襟,拉開了中衣的領子。
豐鈺縮著身子咬住了嘴唇。
不輕不重地揉捏,羞得臉頰快滴出血來。
安錦南的呼吸有些粗重,儘力壓抑著道:“說來聽聽?”
豐鈺忍著羞,道:“我想幫文心,想認她兩個女兒,做我的義女。”
安錦南悶悶的“嗯”了聲,埋頭在她頸側嗅著她的發香,“行啊。”
“未曾事先問過侯爺,便與文心許了諾……蒙侯爺眷顧,不怪我自作主張……”嘉毅侯夫人的身份,因著前綴是他,做主的也隻能是他。豐鈺自己的能力,並不足以讓這個“義母”的身份變得特殊,而“嘉毅侯夫人”能……
安錦南長長歎了聲。將手掌從中衣中抽回,重新擁住她。豐鈺聽見他壓抑的低歎:“那你怎麼謝我?”
豐鈺怔了怔,如何謝?欠他的早已還不完,她隻有一條命,已經托付給他,還能再給他什麼?
安錦南輕輕噙住她的耳尖,麵色掙紮地道:“下回……給我看……”
極低極低的字句順著紅透的耳尖傳入腦海。豐鈺緊緊閉上眼睛,咬住唇,許久許久,在安錦南以為她已經睡去了的時候,聽見她細如蚊呐的一聲“嗯”。
他嘴角勾了抹笑,眼角都蕩開了愉悅。想象那畫麵,不由愈加興奮。軟玉溫香在懷,卻是再也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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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錦傑隨崔寧已練了幾天拳腳,在哭鬨哀求皆告無效後,安錦傑似乎認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隻要侯爺不鬆口,就算她娘再怎麼心疼他也躲不開崔寧魔鬼般的訓練。
清早天不亮,他就被從床上揪起來,與侍衛隊一起巡邏了侯府各處後,便到了操練場練習基礎的棍法槍法。
崔寧手執軍棍在旁監督。不時出言道:“七少爺這裡不對,手再抬高。”
“腿法不對,下盤不穩。”
“這樣使不上力,我隻需輕輕一挑,就能讓你失了兵器。”
“腰,腰,需得沉下去,不對,不是這樣……”
等營裡喊早飯了,崔寧還在吩咐他:“先不要急,七爺蹲足了一個時辰馬步再去用飯。”
崔寧自己早上還有公務要處理,安錦南的出行需得他安排,於是喊了個小侍衛叫他看管著安錦傑,監督其必須紮完馬步才能走。
安錦傑沒一會兒就鬆了勁兒,軟硬兼施哄得那小侍衛準他去了趟茅廁。
卻在後園繞進了罩房裡,尋到崔寧的床鋪就解褲子,口裡念叨著:“我叫你神氣!一個賊奴才,也敢來教導小爺?小爺不叫你知道小爺厲害,如何對得起你?”
還未及放水,一眼看見碼的整整齊齊的被摞旁露出帶鎖的匣子一角。
安錦傑好久不曾與狐朋狗友鬥蟋蟀了,手頭亦緊,眼珠一轉穿好了褲子,爬上床去將那匣子摸了下來。
見上頭一隻黃金小鎖。
這勞什子能防君子防不了小人,安錦傑取了隻剪刀哢嚓一聲就剪斷了鎖。
裡頭擺的卻不是黃金銀票。
但見一個木雕的小人兒,半舊的絹花,上有血痕的舊手帕。
安錦傑懊惱地正欲砸了那匣子,卻忽然眉頭一凝。
指頭伸進去,從最底層摸出半張殘紙。
上頭筆走遊龍是半闕詩。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這字跡……
化成灰他也認得。
此人替他抄了不知多少功課。
是他的龍鳳胎姐姐,安瀟瀟。
崔寧那個賊殺才,竟敢……竟敢私藏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