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2 / 2)

崔寧雖屈居他府內領衛之職,卻從來都不是“奴才”。

安錦南說完,朝安二太太抱了抱拳:“二嬸放心,本侯會給二嬸一個交代。”

安二太太臉色愈發難看。

她一直沒瞧得起崔寧,覺得那不過是個跟在侯爺身邊慣於見風使舵的小人,他拿著雞毛當令箭,百般苛刻自己的傑兒,如今又敢肖想她的閨女,心裡恨極了他,恨不得將之打殺了才痛快。

她一個內宅婦人,二十二歲就死了丈夫守寡,侯府的鐘鳴鼎沸與她沒半點關係,她嚴格遵照祖製規規矩矩的守在老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謝絕一切的拜會和宴請,她一心隻想替丈夫將繼承人培養成才。她這一生,是淒苦無限的一生。是犧牲給了禮教祖法的一生。因此她不能接受任何人的出格,尤其是女人,她對自己的女兒和對自己一樣嚴格。這幾乎是她苟活至今唯一的支柱。

如今肖想女兒的登徒子竟還是個有品有級的武將?侯爺會怎麼罰他?著他娶了五兒?

她若是同意了這樁婚事,無異於是自打嘴巴,間接認同了他們的私相授受!

安二太太追了兩步,“侯爺,那崔寧……”

簾子輕擺,安錦南已大踏步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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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嬤嬤神色複雜地從院外進來,“夫人,出事了!”

“本來隻是二太太聽說了一點風聲,叫了五姑娘進去斥了幾句。哪知侯爺從上房出來,一進外院的門,就見那崔領衛和五姑娘抱在一起。”

豐鈺有些吃驚:“侯爺親眼撞見?”安瀟瀟必是中意崔寧,否則以她的謹慎,怎可能?

“是。”元嬤嬤道:“兩人哭成淚人一般,給侯爺抓個現行。侯爺當場就拔了劍……”

豐鈺站起身:“如今崔寧如何?侯爺何在?”

元嬤嬤道:“侯爺這回是動了真怒了。老奴在旁不敢多耽,忙過來回了夫人。夫人何不去勸勸?侯爺怕還肯聽夫人一句。崔先生傷了倒還無妨,怕隻怕五姑娘要想不開。自來侯爺最是看重這個妹子,如今鬨成這般怎好收場?”

依著豐鈺的性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如今她是侯府主母,焉有旁觀不理的道理?若安錦南一時衝動釀成大錯,安瀟瀟這輩子隻怕真要恨毒了他。

她自己已和兄長結了解不開的結,推己及人,她不想安錦南和安瀟瀟也似她和豐郢一般。

豐鈺忙換了身衣裳匆匆往外院書房去。

小廝傳報過後,聽得裡頭傳來安錦南沉沉的說話聲。

“進來。”

豐鈺走入進去。

桌案前,跪著身上染血的崔寧。安瀟瀟擰著帕子立在一旁,滿眼是淚。

案後,安錦南嘴唇緊抿坐在椅中,桌上扔著把脫了鞘染了血的長劍。劍尖血滴粘稠,弄汙了底下翻開的兵書。

屋裡氣氛沉悶已極。豐鈺緩步而入,垂頭行了福禮:“侯爺。”

安錦南擺了擺手,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淡淡瞥她一眼,道:“過來。”

他聲音聽來有些疲憊。豐鈺朝他走去,順勢看了眼地上的崔寧。

崔寧肩頭見血,其他位置倒還好。

她暗自鬆了口氣,走到桌案旁,自桌下悄悄握住了安錦南的手。

她難得主動親近,令安錦南挑了挑眉。麵上不動聲色,用另一手將桌案一拍:“滾出去!”

桌上那劍跳了跳,發出輕微的聲響。

崔寧叩了頭,不敢再看安瀟瀟,垂頭退了出去。

安錦南橫目看向安瀟瀟:“去後頭祠堂跪著。”

安瀟瀟抿了抿嘴,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朝二人屈膝一禮,告退出去。

行至門前,安錦南喚住她:“再去尋崔寧,我定不輕饒。”

安瀟瀟窘得滿臉通紅,低聲應了,這才走了出去。

門一閉合,安錦南就將握住豐鈺的手一緊,一帶,將人牢牢地鎖在自己膝頭。

豐鈺麵色微紅,手搭在他肩膀上,猶疑道:“侯爺息怒。我瞧瀟瀟可憐,可否……”

“不行。”他想也沒想就拒絕,“崔寧膽大包天,勾引五妹作此出格事,我若輕輕放下,今後人人效仿,豈不天下大亂?”

豐鈺知道自己不該多管閒事,事情安錦南自會做主,自己一個新嫁進來的婦人,如何就能替旁人終身事做主?但又不忍安瀟瀟如此傷心,猶豫道:“我知道侯爺自有考量。可五妹她……並非一個沒心計的姑娘,她定有自己的道理。侯爺可否容我勸勸,問問她的意思?若真是崔寧有意誘騙,再罰他不遲……”

安錦南眉頭擰了起來:“你想替他二人說情?”

豐鈺抿了抿唇。

安錦南道:“本侯親眼所見,此二人在侯府外院私會相親。本侯斷不會容忍自己身邊有此喪行敗德之人,你身為本侯妻室,卻要違逆本侯之意,替這兩個罪人開脫”

豐鈺沒料到他竟然這樣生氣,一時語塞,安錦南抱著她站起身,將她輕置於案上,俯身貼住她軟而小巧的耳朵,喘著氣道:“你說,本侯該如何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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