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至扭過頭,就看見沈立原站在自己的身後,外套懶懶的披在身上,一手隻在門框旁,垂眼低頭看著他,那份笑意湊合上他暗含寵溺的表情,就好像他在問小孩要穿什麼一般,他的大人也來問他這個小孩了。
安至頓時臉一熱,把小孩哄走了站起身,沈立原卻擋在門邊,手還放在門框邊,沒有給他讓路的意思,垂眼看著他,目
光平靜而旖旎。
然後……當然隻能讓沈立原好好的看一看他到底要穿什麼。
把一切都收拾好,大家在樓下餐廳集合,先一起吃了早餐,給孩子帶了水和各種日常小食在車上。
踏青的地點在一處度假彆墅,要說草坪的占地麵積其實和他們家比起來也差不多,綠化不一定做得有他們家好,但是勝在地方好,緊靠著一個清澈美麗的湖泊,帶小孩釣魚劃船玩正好。
小孩在草坪上追逐打鬨,酒店方也準備了兒童釣竿,保姆在旁邊看著,不然他們太靠近水,待會劃船,安至和沈立原會親自去帶兩個孩子。
兩個小孩圍繞在他倆身邊咯咯咯的笑,邊跑邊鬨,現在他們休息在一顆大樹下,樹蔭涼爽,一應餐桌餐具都準備好了,白色桌布鋪在桌上,中間還放了一個花瓶,插了一束鮮花,花瓣上還沾染著晶瑩的水珠。
小孩跑了一會,就口渴了,湊過來喝果汁,短短的手伸向桌子,眼睛卻看向他倆:“爸爸,可以給我拿一個點心嗎。”
“要一個嗎?”安至拿了遞給她,弟弟緊跟著在後麵當小尾巴,也眼巴巴的看過來:“我也要~”
安至又拿了一個給他,兩個小孩頓時心滿意足了,抓著糕點跑一邊玩耍去了,安至和沈立原就坐在樹下,四下寂靜,隻有微風吹過,安至又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氣,忍不住側頭去看他,側臉的線條倒是一如既往的冷峻,略微轉過頭來看他的時候,目光一落在一起,其中的暖意也是外人感受得到的。
安至就看著他,看了一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眼,抿了抿紅潤的唇,小聲的問:“你是不是最近不高興了。”是不是覺得有孩子之後我冷落你了,所以在鬨彆扭呢?
後麵的話安至沒問出口,隻問了一個話頭,要是直接問出口估計沈立原也高興不到哪裡去。
沈立原看著他,目光頗有深意,片刻就收起了深沉了眼神,做出要和安至好好談一談的姿態,傾身過來靠近他,並無戲謔的意味,隻是平靜的帶著一點歉意:“是我的錯,弄疼你了。”
安至頓時熱氣直衝天靈蓋:“……”
雖然他倆說的話南轅北轍,但實際上依然是一個話題,安至磕磕巴巴了一會才接下這個話題:“倒……倒也不疼。”隻是壓倒性的侵略意味太強了,瀕臨極限後就成了一種精神上有些可怕的體驗。
他沒好意思說,隻是看了沈立原一眼:“我……更喜歡你溫柔的樣子。”
沈立原聽了看著安至,兩人目光在春風中安靜的交融,他抬手摸了摸安至的臉頰,傾身更湊近了一些,在安至額頭印下一吻,當做給他的溫柔應承。
安至垂眼感受著落在眉間的吻,自顧自的把手伸出去,沈立原半點停頓都沒有,就像提前演習了千百遍一樣,伸手便將他的手緊緊握在了手裡,十指交扣。
兩人的椅子挨得近,緊靠的坐在一起,沈立原也不提剛才那些話了,他雖然喜歡看安至臉紅,但並沒有在公共場合一直捉弄安至的惡劣愛好,改
換了話題。
“那天你去陪孩子,說了什麼故事?”
安至楞了一會,才想起來沈立原說的是哪天,有些迷糊:“就是故事書上的故事,說了沒一會,小孩就抱著我睡著了……”說著安至覺得沈立原特意提這個好像有點若有若無的深意,馬上抬眼看向他:“你……是不是在等我……?”
沈立原意味不明的看著他,並沒有說是或者不是。
他當然不會說,是,我在等,等了半宿,就像等皇帝寵幸的妃子一樣對著壁燈時不時看手機最後還爬起來看了半本書!
安至看沈立原不置可否的深沉樣子,心裡默默的複盤了一下那天是情況。
那天是他們從溫泉酒店回來的第三天,因為之前安至一直在休養身體,在溫泉酒店的時候沈立原說帶他去泡溫泉去去寒氣,實際是為了婚後生活做鋪墊。
泡溫泉的時候他粗糙的指腹撫過他平坦的小腹,微啞的聲音問他疼不疼,現在感覺好不好。
傷口恢複得很好,幾乎沒留下什麼疤,沈立原給他的休養時間也比正常需要的時間更多,安至當然全都好了,這樣在溫泉裡低聲淺問,憐愛疼惜的樣子,讓溫泉裡熱氣彌漫,泉水滾燙。
回到家之後更加熱情不減,沈立原在書桌前看企劃案,他好奇的湊過去想要看看是什麼提案,沈立原自然不吝惜把公司內部的文件給他看,作為交換的代價,沈立原讓他坐著看的。
嗯……坐在沈立原大腿上看的。
其中的無聲旖旎,春光無限,自然不能在晉江多說。
坐在沈立原大腿上看文件看得差不多了,沈立原順勢就將安至打橫抱起走向柔軟的床榻。
咄咄咄———門外傳來鑿門的聲音,一個細細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傳進來,不安的叫著爸爸爸爸。
安至和沈立原對視一眼,都有些詫異,聽聲音好像是慕白,不過不管是慕雪還是慕白,這個點小孩都已經熟睡了,而且他們睡覺向來很老實,都是一覺睡到天亮。
安至猶豫了一下開口:“放我下去看看吧……”
柔軟的大床就近在咫尺,安至就在他的懷裡,可是現在他卻要把人放開,沈立原雖然把人放下了,但那個心情之複雜而強烈啊,隻能抓著人狠狠的吻了一頓才放開。
安至臨開門之間還惴惴的回頭看了沈立原一眼,看見他麵無表情,修長的手指扯了扯領口,手背的青筋凸顯。
打開了門,小慕白就站在門口,小小的一隻仰起頭來,一抽一抽的啜泣著睫毛還濕漉漉的。
雖然他嘴上叫著爸爸,爸爸既是安至也是沈立原,但沈立原這個爸爸顯然比安至更加權威,當小孩想要申訴,想要評理的時候,叫的爸爸必然是沈立原,但當小孩脆弱了,想要親親抱抱舉高高了,叫的爸爸就是安至了。
小慕白果然是來找安至的,看見門一開,忙跑上來抱住安至的大腿,安至看他哭得可憐,或許是做噩夢了,小孩子這個年紀甚至還不太分得清夢境和
現實,情緒是非常強烈的,安至彎下腰去把孩子抱緊了懷裡,暫且也管不上身後的沈立原了,隻抱著孩子邊哄邊往他房間去。
一路聽他抽抽搭搭仔細說發生了什麼,原來不是做惡夢了,是小孩今天睡前多喝了一杯果汁,到了這個點突然尿床醒了,他醒過來,尿了床,自覺自己是個厲害的人物,就想爬起去自己把紙尿褲換了。
他現在白天已經不穿紙尿褲了,隻有晚上才穿,從床上爬下來也沒開燈,烏漆抹黑的,他自己把紙尿褲脫了摸索著扔進垃圾桶,又找了一圈新的紙尿褲穿上,穿上之後心裡十分得意,卻沒有人能誇誇他,便覺得沒人愛他了,房間又孤零零的沒有其他聲響,他就這樣沒有道理的哭了起來,一路從房間摸出來,到了他們臥室門口鑿門。
安至聽了覺得小孩天真得可愛又可憐,抱他回房間裡睡覺,給他講故事,講了好一會猴子狐狸獅子老虎,小孩睡了,他也被這個東西給繞困了,就摟著孩子睡下了。
他覺得自己都說了這麼久的故事了,沈立原應該會覺得他在這邊睡了,那他也正好睡了,這件事就揭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沈立原都還是一切如常的,隻是晚飯之後兩人坐在一起的時候說了句曖昧暗示的話,淡淡問他晚上還看不看文件。
安至挑了挑眉頭,什麼都沒說,隻全部默認了,結果小孩又有了事情,從晚飯到睡前,兩個小孩都想要和他交流畫技,安至一直在教小孩畫畫,等到小孩睡了才回到兩人的臥室,洗乾淨手上的油彩,才一走出洗漱間,就看見沈立原坐在桌前,略側過頭來,眼神有些暗的看著他。
安至覺得這文件,還是在柔軟大床上看比較舒服,也不用抱來抱去挪地方。
想法還沒說出口,人一走過去就被沈立原圈進了懷裡,最後滿臉緋紅滿眼驚異的被按在了桌上,胸膛壓著冰冷的文件檔案。
……
那是沈立原第一次出格,也是這段時間問題的開端……
兩個孩子趴在岸邊毛茸茸的草坪上,正低著頭看清澈的湖泊,看著水邊下麵長了一層細蘿一樣的水生植物,裡麵穿梭著許多小魚小蝦米,不比米粒大多少,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兩個小孩格外新奇,覺得那是童話裡的世界,要仔細看看小魚小蝦的家庭,趴著看了很久。
保姆看著這兩個孩子,長得好看又乖巧,照顧這兩個小孩的工作她簡直不要太滿意,小心的看護著孩子的過程中,也十分感激的回過頭去看自己兩位人中龍鳳的雇主。
這一回頭,保姆默默又把頭轉了回來,她還是就當沒轉這個頭吧。
遠處,座位緊挨的兩個青年,正好淺淺的吻了一下,夏季的風沙沙吹動,雖然隻是乘著大家不注意落下的一個淺吻,但保姆還是不幸的看見了這在幾秒鐘之內發生的一幕。
孩子在河邊沒釣到魚也不覺得遺憾,他們覺得小魚應該呆在家裡才安全。
沈立原和安至又帶著他倆去劃船,然後帶著小孩去吃晚飯。
兩人特意要求晚飯時間早一點,他們好吃了晚飯之後帶著兩個小孩去遊樂園。
作者有話要說:爭寵開玩笑的哈哈哈,不過被冷落的時候倒是真的很像傳說中的獨守空閨(閉嘴
沈立原聽了這話都硬.了,拳頭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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