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 孔雀開屏沒人看(1 / 2)

晚上, 餐廳打烊,蘇然將食客送出森林後,回到小木屋。之前傅邊洲消失的那幾天, 蘇然將帳篷收拾好, 放進了屋裡收納,晚上他和傅粥粥睡床。現在, 傅邊洲回來了, 蘇然不可能和他睡一張床, 他拿著帳篷,走到屋外, 重新拚接。

“我來。”傅邊洲上前,從蘇然手裡拿過帳篷, 半蹲在地上, 幫蘇然組裝起了帳篷。

這次, 傅邊洲的手法嫻熟,比之前第一次幫蘇然搭帳篷,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蘇然退到一邊,等著傅邊洲將帳篷幫他支起來。

之前傅邊洲搭帳篷時,遇到過困難,最後一步怎麼弄都弄不好,是蘇然將最後一步弄好的。今天這次,傅邊洲成功解決最後一步難題,將帳篷搭好。

蘇然衝傅邊洲道了聲謝,打了哈欠, 拿著被褥就要鑽進帳篷睡覺。

“蘇然。”傅邊洲沒忍住開口。

“嗯?”蘇然回頭。

“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蘇然想了想,“問什麼?”

對上蘇然是真的不知道要問什麼的視線後,傅邊洲沉默、停頓半秒, 他收回視線,背對著蘇然,向小木屋裡走進,冷冷地撂下一句,“沒什麼。”

傅邊洲出身豪門,家教森嚴,從小在高壓環境下長大,內心充滿勝負欲。他永遠要求自己保持第一的水平,從不肯屈居人下。這麼多年來,傅邊洲也一向優秀,不管在任何領域,隻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便不會有人能超過他。

他習慣了被人依賴仰望,被人小心翼翼地討好。他作為上位者,以睥睨眾生的角度俯視所有人,用施舍恩賜的心態,在心情不錯時,隨手流出些資源利益,打發給下麵的人。

蘇然是第一個打破這個列外的人。在蘇然這裡,傅邊洲平生頭一次地生出了挫敗感,他不會做飯,不會用打火石,不會安裝帳篷,不熟悉這個陌生的森林。這些蘇然做起來輕而易舉的事,而他什麼都不會。

他一直以為,他在他和蘇然的婚姻關係上,占據永遠的主動權。當初,是蘇然纏著他討好他,用儘手段要結婚,他賜予蘇然一段婚姻。作為施舍者,他隨時擁有收回這段關係的權利,將蘇然從豪門闊太的美夢中殘忍拉醒。可沒想到的是,在他開口前,蘇然先他一步提出了離婚。

權威被挑戰,關係裡的位置被顛覆。當蘇然提出要離婚,傅邊洲說出的第一句話是,問蘇然,如果蘇然堅持要離婚,傅粥粥怎麼辦?他在試圖用一個孩子,來道德情感綁架住蘇然,希望蘇然重新慎重考慮離婚問題。

這種情感綁架是很常規的勸人不離婚的手段,當下的環境下,大多數人確實會因為孩子原因,選擇不離婚,繼續苟活。

而這種情感綁架的話,可以從任何人嘴裡說出來,唯獨不應該從傅邊洲嘴裡說出,著實有點荒唐離譜。

傅邊洲捫心自問,如果把他放到蘇然的位置上,他堅持要同一個人離婚,對方用一個和他根本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想綁住他,他會同意嗎?彆說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了,就算是和他有血緣關係的孩子,隻要他想放棄,他當下便可以抽身。

在這句話下去後,傅邊洲在蘇然臉上看到一抹不太理解的笑意,像是在質疑傅邊洲的智商,傅邊洲為什麼要問他這麼弱智的問題。

傅邊洲向來理智,他到現在都沒想通,他當時怎麼會問出那麼low且碎嘴的問題。也是第一次,傅邊洲收起心底隱藏的傲慢,開始平視起麵前的男人,他名義上的愛人。

以至於有一種錯覺,傅邊洲覺得,關於孩子的這個問題,在這個世界上,也許隻有蘇然,會和他擁有同樣的想法。倆人說得出,做得到,不會為了一個孩子,讓自己委曲求全,不在乎世俗怎麼評價他們的行為。

想到了一個周前的晚上,傅邊洲在幫蘇然搭帳篷時,帳篷頂沒有搭好,蘇然朝著他倏地勾了勾唇角,若有若無地笑了下。傅邊洲問他在笑什麼,蘇然淡淡解釋,“沒笑什麼。”

傅邊洲:?

他猜測,蘇然這個笑,是瞧不起他,笑他不會做飯,不會用打火石,連一頂帳篷都搭不好。

同樣,這也是傅邊洲的人生經曆裡,極其罕見地被當作下位者的嘲笑。

不管是不能接受蘇然的嘲笑,還是不能接受自己被當作下位者,想要保持上位者的姿態。傅邊洲第二天起了大早,去了市場。找了幾家大排檔。在品鑒過幾家大排檔粗糙的食物口感後,他選擇了一家,尚且能接受味道的菜品的店鋪,和老板商量學習一周,從切菜備菜炒菜到擺盤。

大夏天地,得一直不斷工作,練習炒菜。縱使傅邊洲穿著輕薄麵料的長袖外套,胳膊也不免被濺到油點,這是每個做飯新手都不可避免遇到的問題。

這次再回到蘇然麵前,他不僅會用火石、會做飯,也會搭帳篷,他的能力不比蘇然差,隻要他想,他可以做得比蘇然更好。

而這些落在蘇然眼裡,他全選擇了視而不見。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孔雀開屏沒人看。

一股莫名的煩悶充斥在傅邊洲心頭,似是暴雨前的黃昏。他仰著頭,沉默地越過蘇然,大步走向小木屋,從裡麵闔上了門,不過沒有將裡屋反鎖起來。

幾天前,傅邊洲第一次住在小木屋時,當時的門是小木屋是門的,且開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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