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人家當初為什麼要結婚的,你買的房子也住不上,也沒要多少彩禮也沒要什麼三金的,圖什麼?
圖的不就是人。
圖的有個依靠,女婿是半子。
你要走,秦月也要走,這都好說,她那個工作重新開始就是了,換個工作,反正工資也不至於到了讓人舍不得的地方,可是,“我換工作可以,我可以吃苦,可以從頭開始,找個文員什麼都可以,一個月三四千工資。
可是咱們不是隻有兩個人,還有孩子,孩子這麼小,就是小寶這樣的體質,一個月最起碼一次發燒一次感冒,你讓我怎麼辦?
咱們帶著還是不帶著啊,要是帶著去了,我難道要全職,還是你家裡去個人給看著啊?你覺得哪一個現實啊,你一個人能不能養家糊口。”
跟家裡不是沒有商量過,不是隻有一個選擇,你可以再選對不對?
非得就跑到外地去了,拋家舍業的,你去了難道就有遠大前途嗎?
大多數人想的體製內,其實就是乾活兒的,就是一份工作,就是基層,頂多就是個鐵飯碗,為什麼現在很多人都不愛去,因工作就是四五千。
賀冬來聽著,眼睛一直往下看著,歎氣,沒有兩全的事情是不是,他也不著急,現在還是商量著來的,“唉,我知道你的難處,也知道我們日子不好過,自從結婚了,你就比以前辛苦,也多虧了爸爸媽媽幫忙,我都知道。”
說的秦月眼淚珠子嘀嗒轉,眨眼就下來了,這話說到她心坎裡麵去了,她想說沒好意思說出口,就是這個道理,我家裡我自己付出了多少,“咱們也不難過,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我沒覺得不好,我什麼日子也能過,就是你得考慮實際情況,咱們就算是去了,日子難道就比現在好很多嗎?在本地的話,我家裡也有點關係,到時候找人也好找,去外地了,人家優秀的人那麼多,你熬多少年也上不去。
咱們也不是說到處鑽營,可是就是這個情況的,你乾十年二十年的,人家就是不提拔你,就是得靠著關係,體製內就是這樣子的,哪裡都是這樣子的,你之前不是說要當個主管的,結果乾了這幾年,最後也沒有給你。”
女人張口談現實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模樣不好看,什麼悲苦都來了,賀冬來也覺得紮心。
那就不去外地了,深思熟慮,老丈人那邊沒說什麼,但是很冷淡,年紀大了,也不能跑外地去給你看孩子了,在這邊的話,我們還能看著,要麼就是你家裡去人。
賀冬來想了想家裡,歎口氣,哪個能幫忙看一下小孩啊,沒有一個指望得上的,賀嬌可以嗎?
賀嬌不行,壓根就不行,她提都不提,秦月話就說的直接,“你媽媽要是能去看小孩的話,真的,我感激她一輩子,幫我一把,可是她什麼也不能乾,人家的婆婆不要覺得看小孩我們覺得理所當然的,兒媳婦也有良心,我們也會感恩戴德,可是不行,你媽現在體檢都得讓你送著去醫院。”
就真的,她現在才覺得婆婆家裡不行的,一點忙幫不上不說,還得麻煩你,珍珍一次一次生病什麼的,就得家裡人送著去,婆婆不會開車,不會去醫院,都得等兩個兒子去,馮椿生倒是去,可是他人經常不回來,急事兒靠不上他,得賀冬來去。
家裡一個頂用的沒有,現在看看,就全是負擔,賀嬌也就算了,家裡還得三代同堂,爺爺奶奶也還得孫子去幫忙照顧,一下就是背著兩代人。
輾轉反側,夫妻就覺得有隔閡。
老大再三的考慮,沒等著出了初五,就決定了,外地不去了,去家裡一趟,“嗯,就不去了吧,我要是去外地了,家裡怎麼辦,之前也是想的簡單了,這樣子我還能照顧家裡,還有你跟我爺爺還有珍珍不舒服的時候,我還能陪著去醫院看看。
我也想在家裡孝順你們,你們養我一場我得感恩,去不去也無所謂,在家裡還能多陪陪你們,等元宵節的時候,我帶著你們都出去看花燈,玩玩去,不然你們也沒機會出去玩。
我有時候晚上看人家街上玩的老太太,就特彆想你,想著帶著你一起去玩多好,就這樣,咱們元宵節的時候,我帶你們出去散散,走走看看,陪伴親人最重要,還是親情最看重的。”
這何止是熨帖啊,這是心口上潑了一百零五度的熱水,燒心啊。
老太太渾身到腳都是滾燙的,看看,看看,多孝順啊,多感恩的孩子啊。
跟馮椿生講的時候,自己那個滋味兒,一方麵是覺得有個這樣的好孩子,吃糠咽菜都是值得的,一方麵又不由自主的對比起馮椿生來,差彆太大了,顯得他格外的木訥不孝順,好在她對馮椿生說話一向的不知道什麼是客氣,夾槍帶棒的馮椿生一時之間也聽不出來什麼區彆。
“喲,那大哥還是想著家裡的,怪好。
嗯,是的,我覺得也很好,這樣子你們有急事大哥也能幫著跑跑的。我覺得還是在本地好,家裡也有關係,之前你說哪個親戚的關係來著,本地的是考得哪個單位來著……”
說的全是廢話,我說出來是要你吹捧附和我的嗎?
我是讓你跟你大哥看齊的,你在這裡哼哈哼哈的敷衍什麼呢,榆木疙瘩。
田老太太掛了電話,“你元宵節不用回來了,我們都出去玩,家裡也沒有人。”
馮椿生重複了一遍,“那你們出去玩,我就不用回去了?我不回去嗎?”
元宵節,不都是全家在一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