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陽覺得自己挺討厭給人看病的,一天天到晚沒有休息的時候了,看著她包裡掏出來的藥,抓出來的,肯定拆開的,就覺得你活的怎麼那麼隨性的呢。
“你可以吃牛排嗎?”
“可以。”綠韭直啦啦的刺撓嗓子,因為真的吞咽很疼很困難,但是還是想吃,吃三四塊就非常儘力了。
許東陽看著就覺得怎麼這麼有意思呢,“你沒看上我。”
綠韭眼皮子掀了一下,覺得這話就高攀了,您配不上誰啊,在這裡這麼一坐,一打扮的,誰能看不上您啊。
她這是看不上嗎?她隻是單純的不合適,離過婚就知道了,已婚未婚之間是有一道天塹的,富豪離婚了都難找個勢均力敵的,更何況是她一個普通人了。
扯了扯嘴角,覺得這話問的沒意思,“錯覺吧,我生病了腦子不是很清晰,你這麼優秀,喜歡你的人有很多,能來我覺得很詫異,坦白講,找個年輕漂亮的不好嗎?”
好,當然好,他前麵的女朋友個頂個的都很漂亮,什麼樣子的也都有,但是吧,談時間長了之後你就感覺,差不多,真的女孩子要的東西非常的固定,對她好。
各種途徑目的的東西就一個,就是對她很好。
所以他覺得也沒大有意思,“所以你得使使勁,你得追追我才行。”
綠韭叉子捏了半天,側著頭才聽清楚了,嗡嗡的,下意識就反駁,“我追你,還想我追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美得你不輕,八輩沒有我追彆人的份兒。”
忒,晦氣。
我今晚來就是玩兒的,找個不靠譜的,臉皮厚的跟什麼一樣,“不是,我說看好他了嗎?他就正大光明的要我追他,他怎麼不上天呢,這是有妄想症,妄想寡婦也得喜歡他是不是?
我不跟你說了,你找的人不行,我還是那句話,慢慢來,得慢慢來,得穩住,不能著急了,不然什麼鬼都能跑出來看熱鬨了。
我得休息了,我病給氣的,更厲害了。”
飛快的掛了關立夫電話,生怕他再說自己,她其實還是隻想慢慢的走出來,有句話一直在心裡麵沒說,這個世界上,現在看誰都差不多,看誰都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躺下來,半夜的時候又燒起來了,燒的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難受,要爬起來都費勁,換好衣服氣喘籲籲的,心率也不正常,感覺跳的快出來了。
她得抓緊了,打個車去醫院,到醫院就恨啊,這得找許東陽,怪他,扒拉他辦公室就去看看有沒有人。
還真是勞模啊,這個點還在值夜班,真行,偷摸出來相親的,到了她就氣喘籲籲的,自己坐在那裡就不走,“我要掛水,搶救我吧,我可能不行了。
我現在跑不動手續了,你去給我跑。”
人就特彆的憔悴,憔悴裡麵夾雜著亢進,亢進裡麵帶著絕望的掙紮。
你說額頭上還有汗,頭發絲黏糊糊的,這時候人就特彆虛弱,大廳沒位置得坐著,她不去,她現在也發現了,許東陽脾氣不算差,就是臉臭,帥的人臉都臭,梳著一個發型顯得很嫩一樣的,裡麵恨不得再套個大衛衣,絕對不是綠韭的菜。
坦白講,綠韭喜歡樸素而務實的人,如此貼近生活。
你看許東陽打扮的恨不得跟日漫一樣的,她現在對著這個小漫人得討好一下,“我覺得我需要躺著,我如果不躺著我會覺得冷,我渾身關節都疼,我覺得很難過,大廳沒有病床。”
許東陽就給藥水拿過來,值班室有床,綠韭飛快的躺下來,“我不嫌棄有細菌的,你也不用嫌棄我身上臟,我剛換的衣服。”
掛完一會兒就困了,困的眼皮子打架,還不放心,怕許東陽不給自己看著換瓶,“你可彆忘了,不然回血。”
閉眼都覺得一下一瓶子鮮血,太刺激了。
許東陽晚上急診去了,回來才想起來,看了看有點回血了,一點點,趕緊給撣進去了,看她沒醒也鬆口氣。
然後又覺得慫,回血怎麼了,多大點事兒,他算是發現了,關立夫這姐姐吧,養的有點不著四六,不是很堅強。
胡攪蠻纏還蠻不講理,前夫也怪不容易的,畢竟這樣的黏糊性格,很不好伺候。
正想著呢,綠韭醒了,後半夜各位的安靜,綠韭總是會突然醒,在睡濃的時候醒過來,醒過來每次都是想著以前的事情。
“你在思考什麼許東陽?”
許東陽本來走神的,看她眼神幽幽的,不是剛才臊眉耷眼要死的樣子了,“想你給我多少醫護費,我給你伺候一晚上了。”
綠韭就笑了,她壞笑的時候眼睛會有光,“我有很多錢,我養你啊。”
許東陽拍著大腿笑,“低俗。”
綠韭也跟著一起笑,今晚的感覺,像是馮椿生在,任你欲求,隻管體貼,你生病了照顧你,幫你倒水添飯。
不過他不是馮椿生,馮椿生會切一聲,會跟你貧嘴,他不會就勢順著你的話來笑成這樣。
性格不一樣。
很不一樣。
但是她這一瞬間覺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