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那個話,但她怎麼覺得這人在嘲諷自己呢,方珍珍掩下心中不快,淡淡道:“那就謝謝你了,到時候孩子滿月,你一定要來喝喜酒啊。”
什麼人啊,自己生不下來,就見不得彆人生,嗬,她不僅要生,還要好好生,生個大胖小子,到時,氣死易思月,方珍珍想到這,笑容滿麵。
“對了,我搬了新家,地方你還不知道吧,就在”
“不是鋼鐵廠那嗎?”易思月反問:“我早聽說,你們在那偷買了房子。”
方珍珍咬了咬牙,“什麼偷買,你聽錯了,我們就是不想讓彆人知道而已,還有,你認識我表叔吧。”
說著把身後的唐明推到了前台:“多虧了他,我們又換了個地方,就在市政府附近,離市委大院不遠,到時你們去看孩子,就方便多了。”
還真給了房子?易思月真驚訝了,這不光是表叔,還是金大腿啊,房子說給就給,難怪方家能起來,有這種不遺餘力的幫忙,就算是塊爛泥,他一樣也能扶上牆。
“恭喜,恭喜,有這樣的表叔在,你們”
“同誌,我有話問你。”易思月話到嘴邊,就被表叔同誌給打斷了。
“什麼事?”她愣了一秒,看向對麵的男人。
唐明挽起袖子,露出手上的鈴鐺,遞到易思月麵前:“同誌,你見過這樣的鈴鐺嗎?”
易思月將鈴鐺端詳了一番,金色的,刻著龍虎,小巧精致,很漂亮,但她確實沒見過。
男人聽到這,神情沮喪,“知道了,謝謝,如果,如果以後有消息,麻煩告訴我一聲,我在安林乾休所。”
乾休所?少說得是行政廳長級彆的高級乾部才能住進去的退休所?但是,這住進去的人年紀起碼得六十歲往上走,這男人充其量不到四十,所以,既然不是退休,那他就是在那工作?
好地方啊,這可是個,不光補貼好,福利足,還能近距離接觸各種領導,跟他們處得好,不僅自己的後半生不用發愁,指不定還能帶得家裡一飛衝天。
“表叔,找小月乾啥,你找鈴鐺,跟我們說一聲啊,保證給你找出來。”眼見唐明跟易思月越說越投機,方珍珍心內一陣不安,這些年到她家從不留宿,從不上彆人家去的表叔,在知道自己今天要給全村送糖果,忙不迭的說要留下來幫忙,好像一點都不在乎影響自己的工作?他該不會是......,想到這,方珍珍連忙笑著出來阻止。
唐明聞言,淡淡拒絕了。他不覺得方家能幫上自己忙,要真用心,也不會這麼多年,一點結果都沒有。
方珍珍哽了哽,將易思月罵了個狗血淋頭,不管什麼時候,什麼事,隻要遇上她,她就得倒黴,真是,為什麼胡陽大隊有了她,還要有易思月這個處處壓她一頭的存在,她緊緊抓住衣服,心頭恨得滴血。
“那小月,你好好想想,幫我表叔找找,要是找到了,我,顧北,還有我們全家都會謝謝你的。”咽下一口血,方珍珍溫柔似水道。
易思月看她這一副主人狀態,懶得理,隻看向她家那個表叔,表示有消息,會跟他說的。
說完,方珍珍迫不及待的拉著那個表叔走了,那態度,好似生怕走慢了,易思月會把他們怎麼地似的,她狠狠吐槽一番,才打算去吃飯。
“等等,那位表叔,同誌,表叔同誌。”誰知沒走兩步,就聽到易父堵人的聲音,易思月腳步一歪,晃了出去。
走出易家,再往前走一家,就看到易父正氣喘籲籲的停在那個表叔同誌麵前,方珍珍一行人也有意無意的圍在他身邊。
易思月眉頭皺了皺,加快了腳步,“易叔,你找我表叔乾啥?”
“易叔,是不是有啥需要我表叔幫忙的?”方全緊隨其後:“哎呀,易叔,你家小月都成了市長家的兒媳,有什麼是她做不到的,你有事,可以直接找她啊。”
“是啊,易叔,我上次去,聽說小月的公公婆婆可看重她了,不管是出門,還是吃飯,或者有了啥水果點心,都得送一半給她,對她可好了,你要有事,可以直接去找她。”方雲也不甘落後,急急忙忙道。
“我,我不是,不需要幫忙,我找他是”
“不要幫忙?那就是要糖了?”方雲說著拿出一大把糖果遞給易父:“來,叔,給你。”
方全皺眉:“叔,剛剛已經發過你家了。”
“叔,做人還是得實在點,不能太貪,你家又不缺這個,乾啥非得找我們要。”
說著看向唐明,無奈一笑:“表叔,鄉下人就是這樣,沒見識,哪裡有好處,他們就往哪裡跑,跟蒼蠅一樣,您大人有大量,彆跟他們計較了。”
說著看向易父:“叔,我表叔雖然大氣,不愛計較,愛給人幫忙,也不愛說閒話,但你這樣做,簡直是把我們胡陽大隊的臉給丟乾淨了。”
“不,不是。”易父臉色通紅,連連拒絕。
方全卻置之不理,還越說越來勁,什麼你想要好處也得看時間門,什麼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你丟人也是我們丟人,話裡話外都在數落易父。
易思月聽了既是無奈,又是憤怒,易父這人還真是麵團做的,誰都能上手揉搓兩下,但誰都上手,也不意味著他可以這麼被人數落。
“我爹什麼時候說過要糖了,從頭到尾不是你一直在說嗎?像你說的,做人還是實在些,彆動不動就給彆人扣帽子。”易思月站在易父身旁,麵帶怒色。
方全噎了噎,“我,我”
“你什麼你,剛剛那麼多人,我不信沒人聽到,都是你從頭嚼到尾。”
這話一出,逐漸圍過來的人連連點頭。
方全看了,氣不打一處來:“是他自己不會說,還怪我。”說著看向易父:“叔,你要說什麼,趕緊的啊,慢下去,你家那好女兒又以為我欺負你了。”
這陰陽怪氣的,易思月擼起袖子就要乾,卻被易父給阻止了,他緩緩走到那個表叔同誌麵前:“你,你十四年前是不是掉下了前麵的清河水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