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人關係沒有這麼親近吧?幸好袁梅也看出了她的疑惑,十分好心的給她解疑了。
原來是易思月上次對她的警告起了作用,上次自己走後,她便蟄摸著去打聽汽車的事,誰知這一打聽,就發現上次讓他們廳長羨慕得流哈喇子的布切奇已經躺倒了將近一半,隔壁市的運輸廳為了這事打成一團,這個怪那個,那個怪這個,下台了好些人呢。
給袁梅嚇得連做幾天噩夢,最後還是把這事告訴廳長,得了好大一個獎勵才緩過來。
因為這個,所以她對易思月印象非常好,不然也不會一聽說她出事就過來了。
易思月恍然大悟,接著就不好拒絕了。
送走一心想報答她的袁梅,易思月剛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聽到外麵吵吵嚷嚷的。
“弟媳”“親戚”“認識”“大著肚子”幾個詞依次飄進易思月耳朵裡,這下她是想喝水也喝不下了,關上門就出去了。
果不其然,真看到方珍珍提了個罐頭,挺著個大肚子站在高乾病房樓外跟人拉拉扯扯,一見到她,笑開了花。
“大嫂,大嫂,我來看大哥,可這些人說什麼沒有提前申請,死活不讓我進去,你跟他們說說。”
說什麼?說人家生病,你高興得像撿金子一樣?看病甚至連點好東西都舍不得?
易思月從來沒覺得她的笑臉比這一刻刺眼,刺得她眼睛生疼。
“不必,謝謝,我還有事”說著還特地叮囑看守的人不要放她進來。
給方珍珍氣得直跺腳,“大嫂,顧北也擔心大哥,你不讓我進去,也讓我知道知道情況吧。”
擔心?擔心他什麼時候死嗎?易思月腳步不停,“而且他還聽說了些大哥意外的原因?”
易思月轉身,定定看了她一眼:“出去說。”
方珍珍一喜,二話不說答應了。
兩人走了十來分鐘,到了醫院門口,易思月才停下:“說吧,什麼事?”
顧南都要死了,她怎麼還這麼悠閒?方珍珍咬牙,以前她沒將人放在眼裡,如今這人卻事事都踩她一頭,不過,幸好,顧南要沒了。
“大哥也是可憐,好不容易醒過來,卻遇到這事,你也很難受吧,沒事,大哥死了,他就是烈士,隻要你不再嫁,一直都可以得補助的,你可以過好日子的。”
搞半天,是來看她熱鬨的,易思月擰了擰眉頭:“你聽誰說,顧南要死?”
“這還用人說,大家都知道啊,爸正從上海趕回來,媽受了打擊,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難怪沒看到顧父,原來不在家,易思月咀嚼著這句話:“哦,這關你什麼事,再說,顧南隻是受傷,醫生說很快就會醒過來。”
“不可能。”方珍珍尖叫。
這是有事啊,要不刺刺她,易思月眼睛轉了轉:“怎麼不可能?醫生親口說的,還能有假?不信你去問他”
“說來,也是多虧這個醫生,等顧南醒來,我打算去好好謝謝他,反正我們也不差錢,他工資那麼高,想買啥買不到,等以後我們生了孩子,也不怕不夠花的。”說到這,她上下打量方珍珍一番,充滿輕蔑道:“倒是你,生了孩子就要搬出去了,你和顧北的工資養自己都難,更彆提養孩子了,嘖嘖,也不知誰這麼可憐,會投胎做了你的孩子,你”
“不,不是,不是,快,快來”
易思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給抱在懷裡,“彆動,待會兒就好。”
是顧南,她抿了抿嘴,沒動,隻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還有各種尖叫,啜泣,直到一個小時後,周圍聲音才停止,她堅持了一會兒,察覺頭上的手鬆開後,她立刻抬起了頭。
就看到滿地的鮮血,還有被隔離出來的真空帶,以及周圍井然有序的軍人們,易思月慶幸不已,看向顧南:“以後,不會再有事了吧?”
顧南笑著牽起了她的手:“嗯,再也不會了,這是最後一次。”
“不過”
“什麼?”他這一頓,易思月心提到嗓子眼,憂心忡忡:“是不是我剛剛犯錯了?”不該刺激方珍珍的?
“你說的孩子,什麼時候生?”
真是,嚇死她了,易思月白了顧南一眼,翻臉不認賬:“我說過這話嗎?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了?”
“怎麼沒有?我剛剛親耳聽到的,而且不止我一個,還有”
“行了,你......”
初夏的陽光,映照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顯得格外的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