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惱人的小名,望天吼不自在地動了動,但到底沒有發脾氣,隻是用爪子輕輕呼了一下李懷瑾的背。
一人一獸不知道抱了多久,享受著久彆重逢的喜悅和安寧。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了“嗷嗚嗷嗚”的聲音,奶聲奶氣的,仔細聽,還帶著點小顫音。
李懷瑾摸了摸望天吼的脖子:“多大的犼了,還這麼撒嬌呢。”
望天吼:“……”不好意思,這真不是它叫的。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望天吼鬆開了李懷瑾,隨後發出一聲輕吼,它沒有使勁,但至少能聽出來是成年望天吼的聲音——渾厚,充滿威儀。
恰好這個時候,“嗷嗷嗷”又響起,跟之前望天吼的聲音形成鮮明對比。
李懷瑾疑惑地順著後麵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低頭一看,就見一隻毛茸茸的小東西從望天吼的肚子毛下麵拱了出來。
似乎對他這個陌生麵孔感到很好奇,小家夥撅著小屁股對他又“嗷嗷嗷”地叫了一陣。
看到一個小毛球的李懷瑾頓時目瞪口呆,比剛剛看到望天吼還要驚詫。
“這這……這難道是你生的崽?!我我……我當外祖啦?!!”
聞言悲憤交加的望天吼實在忍不住了,它扭過頭,朝一個方向發出了一聲怒吼。
——外祖你個毛球球……老子是公的,生個屁的崽!
……
這時候,身在不遠處的長垣峰修士都聽到了某種大妖的吼叫聲。
光是聽到那可怕的聲音,就足以叫膽小的人腿軟。
本就分隔不遠的十幾個築基修士立刻聚在了一起——這時候還是跟大家在一起,能安心一點。
“怎……怎麼回事?這這……這可不是一般的妖獸啊!”
沒有了金丹庇護,築基修士們還沒看到妖獸本體已經肝膽俱裂,他們下意識地想要趕緊逃跑。
大家來秘境是想找找機緣曆練一番沒錯,但這樣程度的妖獸,莫說他們,就算金丹修士們回來,恐怕也未必能夠對付。
機緣再好,也得有命享受才有意義啊。
“不能等師兄他們回來了,我們快跑!”離大妖的地盤遠一些,也許他們能逃過一劫。
在這件事上不謀而合的修士們來不及收拾剛剛找到的靈植,馬上拿出各自的飛行法器,準備一起離開。
這時候有一個築基小修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那個李懷瑾呢?怎麼沒見到人?”
殷奚此刻已經穩穩站到了法器上,聽到他的話,立刻生氣地道:“師兄早就說過不要單獨行動,是他自己到處遊蕩,天天不見人影,眼下情況危急,難道還要累得我們去尋他不成?!”
他就是之前帶頭諷刺過李懷瑾的修士,也是這些築基修士中中資曆最高的人,所以金丹修士們離開後,築基們以他馬首是瞻。
殷奚其實早已築基,甚至五十年前就有資格入秘境曆練,可惜在當時的選拔中被一個有背景的築基用祖傳的法器擊敗。
當年擊敗他的築基在上一次入秘境的時候,機緣巧合與不錯的妖獸定下了契約,如今已隱隱有結丹之相,這次留在宗內閉關而沒有參加試煉。
由於痛失那次機會,殷奚一直耿耿於懷,他覺得若不是對方仗著有更好的法器,是決計贏不過他的。
這些年他反複地想:如果當年贏得名額的是他,那之後入秘境與妖獸定下契約、有結丹之相的人,也該是他才對!
當他看到李懷瑾,就好像看到那個打敗過自己的築基,所以一開始就沒有給過對方好臉色。
再加上李懷瑾之前跑來賣弄學問,好像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是禦獸天賦極高的李氏一族似的,而且仗著有祖輩蔭蓄,一點都不像他們嫌時間緊迫地不斷忙碌著,更叫他惱怒。
——李懷瑾不是很有經驗的樣子嗎?他不是有很多寶貝所以對周圍的靈植都看不上嗎?現在有個大妖獸就在旁邊,讓他一個人會會去,應當也無礙吧!
想到這裡,殷奚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道了一句“我們走”,就率先禦飛行法器離開了。
旁人本就懼怕大妖,此刻見殷奚發怒,又下了明確的命令,就更不敢違逆他的話了。
更何況若再耽擱下去,萬一妖獸真的追來,那他們豈不是要在秘境裡白白丟掉性命?
想到這裡,他們心裡對落單的李懷瑾那一絲同情瞬間被拋到了腦後,眾人紛紛坐上自己的飛行法器,與殷奚一起,往來時方向逃去。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算李懷瑾在此隕落,那也是他自己的命,怪不得旁人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