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貓填飽了肚子,慣例會精神一陣,若是望天犼在,它就跟望天犼……的尾巴玩。
可惜今日旁邊有個陌生的劍修,李懷瑾是決計不會讓望天犼出禦靈環的——哪怕他懷疑昨夜韓寧已經發現了望天犼也不行。
“嗷嗚嗷嗚~”不知道毛毛現在不宜出現的小貓崽用小爪爪踩了踩李懷瑾的胳膊,睜著圓圓的眼睛、充滿期待地看著他。
某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背對著他們的韓寧,然後輕輕對小山貓搖了搖頭,表示現在不能玩望天犼的尾巴。
“嗷嗚嗷嗚~”小家夥想了想,又踩了踩他的胳膊,意思很明顯:尾巴沒有,球亦可。
但李懷瑾還是搖頭,輕聲對小毛球道:“乖乖,自己玩。”
小山貓此刻還未通智,雖然通過契約與李懷瑾形成了一定的默契,但還用不了傳音入密,隻能直接告訴。
且不說讓小山貓在化神劍修麵前抱著個球蹬有多詭異,就看它的寶貝球都是仙尊送的,其中一個還是天然的聚靈陣,怎好拿出來給外人看到。
昭華的遺物裡倒是有不那麼顯眼的珠子,但不像仙尊給的就是讓小毛球玩的玩具、弄點劃痕也無所謂,李懷瑾輕易不去碰昭華的東西,免得給弄壞了。
一個築基小修卻有這等罕見的珍寶,到時候就算李懷瑾想解釋自己其實是個仙二代,對方也未必願意聽他解釋。
自己玩,就等於玩自己……小貓崽認真思考了一下,也行!
於是當著韓老祖的麵(背麵),小家夥開始試圖抓自己的小尾巴玩,它非常努力,但一如既往是抓不到的。
李懷瑾見小家夥乖乖地自己玩,總算放下心來,抱著它也走到灘塗邊。
這時候的河水依舊清澈,潺潺流動,發出自然而悅耳的聲響,與普通的河流沒什麼兩樣。
昨夜那般駭人的景象,仿佛就是李懷瑾的一場夢,天亮了,夢也不複存在。
沒有留下痕跡的魔修似乎十分狡猾,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晝伏夜出,把好好的河水變成了散溢魔氣的載體。
如果不是李懷瑾親眼所見,怕也跟那些前來查探的修士一般,不可置信。
能夠產生這般強大的魔氣,已經足以說明魔修的厲害。
大概是避免泄露了行跡、打草驚蛇,韓老祖也掩藏了自己的威壓,若不仔細去感受,就完全看不出他是個化神修士。
這樣一來,李懷瑾和小山貓也不那麼畏懼韓寧的氣勢,甚至可以靠近了他說話。
“老祖,這裡有何不妥?”李懷瑾見劍修一動不動地站在灘塗旁近一盞茶的時間,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麼,於是小心問道。
他曾經是元嬰真人,但對魔修知之甚少,畢竟相比於離極北之地很近的太初門,禦靈宗少有麵對魔修的時候。
可能是因為妖獸的感覺通常十分敏銳,對魔氣亦是如此,容易察覺出魔修的不同,所以始豐山周圍少有魔修出沒。
昭華的遺物裡有一法器,是點燃燈芯便可辟邪的燈盞。
李懷瑾不記得自己或者昭華的父母曾給過她這等物件,還在想她是從何地得到這種功效特彆的上等法器。
李懷瑾想,太初門跟魔宮製衡已久,與德古寺聯係也緊密,金水雙靈根的韓寧又是專克魔修的劍修,想來能察覺到什麼他發現不了的事情,這才開口相問。
誰知道對方隻麵無表情地答了一句“無事”,就突然又開始繼續往前走去,留李懷瑾莫名不已,等縛仙索一扯,也隻能趕緊跟上去。
——也許對方發現了什麼也懶得告訴他,也許是確實沒有異樣便無話可說,反正絕對不可能是對方特意停下來叫他休整和給小山貓喂奶……
……
人們隻知禦靈宗前宗主與自己的妖獸默契,殊不知這默契也有賴於某人天天不停地傳音入密,與之好好培養感情。
李懷瑾平日裡跟望天犼和小山貓有說不完的話,毛毛、乖乖叫個不停。
尤其是小貓崽年紀小,對他還有飽滿熱情,所以特彆喜歡與之“交流”,引得李懷瑾愈發得寸進尺。
在禦靈宗的時候,為免旁人發現端倪,他一直隱藏自己的秉性,說話方式、行為舉止等各方麵都努力模仿著原身。
但有些事情,習慣了三百多年,也不是一下子能夠改掉的,等離開了禦靈宗,他漸漸沒有那麼約束自我,也就不用逼自己做另一個人。
起初在韓寧身邊,他還有些不自在,像回了禦靈宗一般,做什麼都覺得拘束。
但跟對方待了些時候,他發現這位韓老祖除了為人確實冷淡了些、惜字如金了些,倒也談不上不好相處……至少沒傳說中那般可怕。
於是他也漸漸顯現了平日的模樣,偶爾跟小貓崽說上幾句話,得到對方“嗷嗚嗷嗚”的回應,心情都跟著愉悅了起來。
“乖乖,這是你自己的尾巴,輕點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