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祖美意,但吾等確實不易久留……不瞞老祖,這次懷瑾千裡迢迢從始豐山來北境遊曆,實則是想完成扶風真人一份心願。”
相信對方想查是查得到的,他遂將李懷瑾的身世簡單地說了說,隻是略去重生以及重生後屢屢被算計的那些瑣事。
現在他已經找到望天犼,也知道了白狼的去向,自是想去找到白狼的。所以一旦等望天犼養好了傷,他們就會馬上離開太初門,前往極北之地。
李懷瑾就是李扶風,他說要實現扶風真人的願望,並沒有騙韓寧。
見劍修麵色沉了,李懷瑾還以為自己的不識抬舉惹到了對方,感覺補充道:“據說扶風真人頗為照顧懷瑾的生母昭華仙子,他又一向視自己的妖獸如瑰寶,若我能找到他的妖獸,也算替母親全了這份情誼。”
這時候,劍修突然開口:“你未曾見過他,倒像是很了解他。”
彆說是李扶風了,就是生母昭華仙子,尚在繈褓就失去母親的李懷瑾都根本沒有見過,這倒是事情。
這種話被劍修麵無表情地說出來,李懷瑾隻覺得脊背發涼,總有種被人看穿的感覺。
但他很快調整過來,回答:“因多有耳聞,也有母親遺物,對他自是有些了解,同為禦靈師,懷瑾也很能理解真人的心。”
——要說李懷瑾不了解李扶風,那韓寧豈不是更不熟悉李扶風了!
想到這裡,某人底氣就硬了些:“說到底,這其實也是我心底的一個願望,必當竭儘全力去完成。”
“你可知,極北之地有多寬廣?”
李懷瑾去過極北之地,當然知道那裡有多大,但就是那麼大的地方,也能叫他遇上白狼,這是何等的緣分。
所以就算是天涯海角,他都能追了去,這根本就不是問題。
“一年不行,就找十年,十年若還不行,那就找一百年,”李懷瑾笑著道:“築基之人有兩百壽元……這麼長時間,總是有點機會的。”
他說的時候看上去輕鬆,語氣中的執拗卻是顯而易見的,好似不完成便不罷休,寧可耗費了壽元也不放棄。
韓老祖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很是沉默了一陣,隨後轉而對李懷瑾道:“時辰不早,回去吧。”然後轉身取出了飛劍。
李懷瑾對劍修忽而的冷淡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覺得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多幾分體貼和縱容也是應該的,所以沒有感到不快,立刻就跟上了。
——有些人即便隻是過客,那也是非常特彆的過客。
……
因韓老祖說還要看看望天犼,兩人便一起回了李懷瑾暫住的院子。
小山貓起初在李懷瑾麵前表了態,還乖乖守在毛毛身邊,但因為不能打擾望天犼而不能玩對方的尾巴,開始慢慢感到無聊。
後來它發現望天犼渾身都是結塊的泥土,甚至還帶著些味道,小家夥默默地挪挪挪,最後趴在了旁邊,邊打瞌睡邊照看它。
此刻見李懷瑾回來了,小貓崽立刻蹦下榻來,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被李懷瑾一把接住。
“有沒有好好看著望天?”他輕輕摸了摸小家夥的小肚子,結果摸了一手灰。
“嗷嗚嗷嗚~”毛毛身上好臟好臭!它不過是偷偷抱了抱它的尾巴,就這麼挨著一會兒,身上就跟著有味道了!
李懷瑾還不能完全聽懂小山貓的話,但看小家夥抖灰的樣子,就猜到它在抱怨什麼。
望天犼在洞穴中與大鯢激戰,渾身是傷不說,也弄得極其狼狽,一身光滑漂亮的毛前前後後都打結了。
妖獸與人不同,李懷瑾可以念個咒潔淨自身,但妖獸還是得用水清洗才行。
自從洞中出來,李懷瑾早就想給它們清理一番,此刻見毛毛竟然被一天到晚搞一身灰土的小貓崽嫌棄了,於是做了個決定。
“等望天外傷好了,咱們就一起洗個澡,”他捏了捏小山貓的小爪子:“你也洗一個。”
望天犼還在入定,並不知道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小山貓仰著扭動了一下身體,跟人撒嬌,見李懷瑾捏自己小爪爪,就伸頭想去舔,根本沒想要怎麼“洗一個”法。
韓寧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閉目的望天犼和懵懵懂懂的小山貓。
——嗬,你家的妖獸以前就都是洗澡困難戶,看你打算怎麼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