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門欽琴真人門下陣修果然名不虛傳,他們前去南山一段時日之後,帶回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便是,他們在現場的廢墟確實找到了煉陣留下的痕跡。
而壞消息便是,從現有的情況來看,還判斷不出是不是魔修所為。
“即便沒有直接的證據,但這含饕餮之氣的魔物出現在南山,本就是極其古怪的事情,吾門絕不可掉以輕心。”
蘇信芳也同意韓寧的說法:“恐怕等不了古越和欽琴出關,現在就要著手排查太初及四周,看是否有魔修出沒。”
北源是九州據魔宮的屏障,太初又是極北之地與中原的分界,若這裡不安穩,何談其他。
既享太初靈脈,那護這方土地周全,太初門責無旁貸。
蘇信芳考慮了一番,又道:“南山有大妖入魔之事,已經傳開,但未免人心動蕩,查探魔修之事還是得小心才好。”
魔道之爭自古有之,也曾出現過令九州生靈塗炭的魔道大戰。
最後雖以魔修退居魔宮為結束,但中原道門也損失慘重,諸門的渡劫道人皆是在那前後隕落的,此後便再無人於化神之後渡劫成功了。
無論是誰,恐怕都不想再經曆這種毀天滅地的禍事。
很長時間,眾人談魔色變,但凡發現一點魔修蹤跡,便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不少小門小派被群起而攻之,得滅頂之禍,頃刻便覆滅了。
蘇信芳擔心到頭來魔修什麼的沒找到,中原先因此亂了起來,南山的小道門恐怕要首當其衝受其所害,落得無妄之災。
韓寧明白蘇信芳的謹慎源自如何,他點了點頭,隨即又道:“過段時日,我要去一趟極北之地。”
這下蘇掌門疑惑了:“師弟親自去極北之地?有必要探查到這麼遠嗎?我們可以現在修書給德古寺,請佛修注意北源的情況。”
太初山雖離北境也不遠了,但他們並不能將整個九州都照看了去。若論守衛北境的門派,還是當以德古寺為首。
“我去北境,無礙師兄叫德古寺知曉,現在修書,也好叫他們有個準備,”韓寧有自己的打算,不好與蘇信芳多說:“在去北境之前,我會看著門內弟子在太初山巡視。”
如今門內的大能閉關的閉關,煉丹的煉丹,他不能不管不顧,隻肖自己滿意。
至少在辦私事之前,得把宗門之事安排妥當。
蘇信芳聞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弟辛苦了。”
——自他化神之後,反倒不像之前那般能安安靜靜待在玉溪峰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想起了玉溪峰那位身份特殊的客人,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小心問道:“不知禦靈宗的那位李道友,最近如何?”
韓寧也不是什麼都要瞞著掌門師兄,遂回答:“他很好。”
每日打坐、休養,沒事就與他說說話,哄哄望天犼、逗逗小山貓,臉色都紅潤了些,當然好。
蘇信芳不知他心裡成算,又問:“此前你說李道友要在吾門養傷,且莫要透露他身份,更不可與禦靈宗聯係……若你此番去了極北之地,他當如何?”
“同去。”
掌門不知其中因果,還以為韓寧去極北之地都要把李懷瑾帶在身邊看著,愈發有些擔憂——這真是片刻不得離身的意思啊!
他想問問韓寧把李扶風的外甥留在身邊是何意,又怕說中他的傷心事,隻能自己擺心底裡糾結。
最後,蘇信芳還是婉言提醒道:“李道友畢竟是禦靈宗弟子,如今雖是在外遊曆,將來少不得要回去……所以吾門的事情,便不要多擾他了吧。”
若此人無門無派,隻要他們你情我願,長留在韓寧身邊倒也不妨事,可偏偏此人是禦靈宗的李姓弟子,那便容易牽涉其他了。
韓寧知道師兄誤會了什麼,但他與李懷瑾之間的事本就極其複雜,不好多做解釋。
他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蘇信芳的建議。
——那人現在有想做的事情,他自是不會乾擾他的……無論是太初門的事,還是禦靈宗的麻煩,他皆處理好便是。
……
待在玉溪峰就跟住自己洞府一般愜意的李懷瑾發現韓老祖最近忽然忙碌了起來。
聽聞欽琴真人座下弟子帶回來消息,他就知道太初門不會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