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國公的世子主動留下來以主婚人的身份幫忙招待賓客。
與裴矩穿過回環曲折的長廊,隻見府內亭台樓閣錯落有致,花間水榭鱗次櫛比的鋪展開來,處處雅致,儘顯低調與奢華。
主院就在長廊的儘頭。
踏進門檻,繞過山水墨畫的屏風,新人坐上了鋪著厚厚的鴛鴦戲水的金絲蜀錦繡花鍛被的拔步床。
“新人請卻扇,行合巹禮。”喜嬤嬤拖著長調笑盈盈的道。
裴矩側過臉,低沉磁性的嗓音緩緩念出卻扇詩:“霧夕蓮出水,霞朝日照梁。何如花燭夜,輕扇掩紅妝……”
骨節分明的手掌輕輕落在團扇上,稍稍用力靈巧地從雪白的柔夷中抽出了那把遮麵的錦扇。
霎時,一抹清麗脫俗的豔色出現在眼前。
雲鬢朱顏,眉目旖麗。
像是白玉雕刻而成的無暇美人,從頭到腳無一處不美,尤其是那一雙盈盈如秋波含羞帶怯的眼,嬌嗔可憐,就連眉間不散的病弱之姿都美得驚心動魄,像是細碎的琉璃瓷器,教人忍不住又愛又憐。
白菁模樣極美,而且不是那種極富侵略性的美,她的美清麗如春日枝頭的嬌花,很容易讓男人生出憐愛與保護欲。
然而裴矩卻沒有欣賞美人的雅致,一絲空空落落的感覺在他心上蔓延開來,很淺很淡卻難以忽視。
“請新人喝合巹酒,此後夫妻和和美美共白首。”
托盤被遞到了身前,白菁與裴矩各自拿起一杯青銅酒爵,雙臂交叉而過,仰頭飲儘合巹酒。
喜嬤嬤笑容滿麵的喊了聲禮成,“請主君和夫人早些歇息,莫要辜負了這良宵美景。”
說完,她給房中對侍女們使了個眼色,侍女們會意迅速魚貫而出。
楊柳走在最後一個,關門時目光不經意間對上白菁意味深長的眼眸,眸光微微閃爍。
眼神交錯不過瞬息之間,楊柳就退出了房間。
隨著房門輕輕扣上的聲音傳來,屋裡頭就隻剩下了白菁與裴矩兩人。
氣氛突然變得寂靜。
白菁目光軟軟地望向裴矩,含羞帶怯的輕喚道:“夫君?”
夜已經深了,是不是該乾點該乾的事兒了?
裴矩勾了勾唇,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春宵雖好,但阿瑜的身體更重要。等你養好了身體,我們再做真正真正的夫妻。今晚為夫就守在外間,若是阿瑜身體有何不適,儘管喚我便是。”
白菁怔了怔,露出充滿歉意的不安又柔弱的神情。
柔弱的外表下,內心卻是暴躁的一聲低罵。
很好,她就知道會這樣。
裴矩這行為,說好點叫守信重諾,說難聽點就是他丫禽獸不如。禽獸還知道有花堪折直須折,時時刻刻占便宜呢,要不是她親身體驗過裴矩溫和表象下那股子熾熱的爆發力,她都要以為這男人那方麵不行!
當她看不出來嗎?
這男人嘴巴裡說得溫柔深情,實則身體卻是巍然不動,連一點雜念都沒有。
“我們來日方長,為夫不貪圖一時之歡,隻願與阿瑜朝朝暮暮相伴,此生共白頭。”裴矩溫柔的握住百菁的手放到唇邊貼了貼。
意識到他的話外之意時,白菁臉色唰得紅透了。
“阿瑜,都聽夫君的。”
白菁垂著頭聲音輕如蚊子哼哼,遮住眼底的火光。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裴矩嘴上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實則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心裡頭在想什麼呢?難不成還想在新婚之夜上演一場守身如玉的戲碼?
虧得她先下手為強,不然頂著崔白菁的身份守著一塊長腿的肥肉不能追不能撲,她還不得憋出內傷來?
也不知楊柳有沒有看懂她的暗示……
念頭劃過,一縷熟悉的媚音幽幽飄來。
像是有隻不安分的小鉤子若有似無的在人心上搔著癢,勾得人心飄了,神也飛了。
裴矩神情微變。
是她!
她就在這附近。
下一刻,裴矩放下白菁的手,溫和的道:“阿瑜早些休息,為夫還有些事要處理,很快就回來。”
“夫君……”白菁剛開口,他就已經匆匆起身,如一陣風般繞過屏風拉開門跑了個沒影兒。
白菁臉上的嬌弱病態瞬間收回,她輕哼了一聲,嗔罵道:“狗男人!”
“姑娘。”易容成白菁模樣的楊柳翻窗而入,帶來了幽靈宮主的冥花袍與半張純金麵具。
白菁迅速換上衣服,運起輕功追著裴矩跑了出去。
不喜歡溫柔多情的世家貴女,惦記著幽靈豔鬼是吧?
行,滿足他!
今晚非得讓他公糧都交出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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