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菁杏眼含春,眸中眼波流轉:“師父,徒兒看上了一個男人。”
啪——
王憐花拿起折扇就不情不重的敲了下白菁的腦袋,恨鐵不成鋼的道:“白瞎了你這張精明相!”
白菁捂著頭,狐狸眼裡冒出了淚光:“師父!”
王憐花忍著不虞,難道果真女大不中留?
詩音這丫頭前幾年一心撲在她表哥身上看著情深似海,結果轉頭乾脆利落斷情,王憐花方才還覺得她頗有乃師之風,結果卻是轉頭就移情彆戀了?!
饒是王憐花素來任性乖戾自詡離經叛道,卻也想不到她的感情竟然收放自如至此,簡直令人咋舌。
“你看中那男人什麼了?”
白菁淚眼汪汪,十分誠實道:“大概是……圖他眼瞎圖他溫柔圖他是塊好肥肉?”
王憐花:“……”一時語塞。
這理由可真叫人無言以對。
王憐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緩步坐在了凳幾上,避開這話題道:“為師近日打算與好友結伴歸隱,遠渡海外定居,若是不出意外,為師此生都不會在踏足中原一步。”
王憐花特意往江南跑這一趟,本是為了凝聚了畢生心血所著的《憐花寶典》留給白菁,予她做防身之用。
哪知到了李園才知詩音受了委屈,王憐花本想帶她一同遠渡海外,不過如今看來這丫頭年輕不定性,怕是受不住海外清苦。
“師父……”白菁心中一愣,期期艾艾靠近王憐花,“那徒兒日後不是看不到師父了?”
狐狸歎氣,狐狸憂愁,又丟了一個能庇護狐狸的人。
王憐花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你若是舍不得師父,不若與為師同去?”
白菁想也不想的連連搖頭,她才不要去海上的旮旯島嶼當野人呢。
“……”雖然早知道她不會答應,但這毫不猶豫的模樣兒仍舊讓王憐花黑了臉。
“師父,走之前能不能再幫徒兒一個忙?”忽地,白菁想到什麼般眼前一亮,伸出小拇指在王憐花麵前晃來晃去,“隻要一個小小的忙就夠了。”
“說。”王憐花語氣不善。
這沒良心的小崽子!
“師父,你去東街瓊玉巷儘頭的那間宅院幫徒兒擄個人回來唄?”白菁撒嬌賣癡地求道,“就擄那個眼睛看不見、模樣最好看的男人。”
王憐花眼神銳利如刀直直射向白菁:“……”
白菁渾然不懼,嬌嬌哀哀的搖著王憐花的手臂:“師父,好不好嘛!”
“你怎麼不讓下人去捉拿人?”王憐花忍著氣,心塞不已,這徒弟就是個討債鬼!
白菁撅著嘴:“他武功好高的,下人們聯合起來都不一定打得過他,而且還會打草驚蛇。”
那是氣運之子哎,她身邊這些歪冬劣棗全捆在一起都不如氣運之子厲害,到時候彆沒把人擄回來反倒暴露了狐狸,惹來天道雷劫殺身就不好了!
最重要的是,像情毒纏身求男人幫忙解毒這種計謀有過一次就可以了,哪裡能次次都用這個法子,真當人家是傻子呢!
白菁武功不濟,修了七百年還是隻戰五渣的狐妖,她打也打不過,逼也逼不得,昨夜能成事全靠出其不意,但這種運氣可不是次次都有的。回頭等男人回過神細想一二,白菁再想耍些陰謀詭計,人家可未必吃這套了!
反正白菁圖他身子又不圖他感情,天天翻牆翻窗,狐狸四隻爪爪都跑得累死了,哪有把人擄回來關起來當解藥方便啊。
本來白菁還在絞儘腦汁,今兒拿什麼借口去尋男人呢,這不是她師父來了麼!既然如此,何必舍近求遠呢?
“林詩音,你可長本事了啊!”王憐花被氣樂了。
“哪裡哪裡,全賴師父教得好。”白菁狡黠含笑,狗腿子似的殷勤的替王憐花捏肩捶背,“師父,你看……”
“你該知道,強扭的瓜不甜。”王憐花冷冷道。
眼下倒是喜歡得連擄人這等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出來了,將來隻怕是要遭那受了求而不得的情傷。
王憐花光想想就頭疼的很。
白菁滿不在乎:“不甜就不甜,他解渴就行。反正徒兒又不圖他的愛,隻圖他這個人,關個六七日也就放他走了。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啊。”
這是什麼渣女發言?!
“所以師父,徒兒這個忙你幫不幫呀?”白菁無辜又可憐的望著王憐花,“嚶嚶嚶,徒兒隻有這麼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願望,師父你也不願意滿足徒兒嗎?”
這要是尋常人聽了如此離譜的要求,非得怒斥教育白菁不可,偏偏王憐花本身就是個乖張任性又護短的性格,他深深地看了白菁一眼,似笑非笑的勾起唇:“你且等著。”
話音未落,人已飛身而起,原地隻餘殘影飄忽。
“吱吱吱吱!”
白菁興奮地一蹦三丈高,落地時竟然激動的當場現出了狐耳狐尾。
狐耳在頭頂一顫一顫地抖動,長長的狐尾高高揚起,歡快地甩成了一股旋風。
嚶嚶嚶,果然還是狐狸的師父給力!